稍事午休之后,童明俐梳妆完毕,向姑父姑姑辞行,出了晔国公府的大门,就进了斜对面诚郡王府的大门,宁佩兰正在自己房里等着她。
两人见了面,亲热地互相问候,并肩落座。
“有些日子没见了,过得怎么样?适应了新生活吗?和公婆丈夫相处得好吗?”宁佩兰问道。
“还不错,公婆待我极好,婆婆每日要我协理家务事,别看梁家人口少,家务却是一点都不少。”
“那还用说?毕竟是豫王妃的娘家,迎来送往的事哪里会少,幸好你有婆婆帮你,多过些日子你就能自己上手了。”
“我婆婆也是这样说的,她倒是乐观,可我到现在都没完全弄清楚梁家经常来往的亲属朋友们的关系,这个跟这个是兄弟姐妹,转头那个跟那个又是姻亲故旧,比我结婚那天见过的人都多,头都大了。”
“这都是正常的,我每日处理的交际来往也不少呢,不过你更累些,你如今依旧做着石榴会的副会长,替我分担了不少事情,两头忙个不停,真是辛苦你了。”
“看你说的,要不是你当初让我做这个副会长,帮助我从那样的噩梦里走出来,我又哪里能嫁到那么好的人家里去。”
宁佩兰勾起嘴角,实在不忍心告诉童明俐自己这个做好姐妹的与丈夫合谋,在她身上打了什么主意。
“梁仲山对你怎么样?他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风流才子,小心他惹一屁股风流债回家,这种风流男人最容易招惹这种事了,我夫君婚前也是玩得很疯的,我俩差点成不了,还是顾昀出个主意,叫我们去各自检查身体,一切正常再结婚,若是真不成的话,谁都没有怨言。”
“顾昀还真是给出了一个好主意,你俩都是他的好朋友,他想来肯定也是希望你俩能好的。”
这一提到顾昀,童明俐就情不自禁地心头一颤,想起自己那几面梳妆镜,公开说法是娘家花钱定制的,实际上是顾昀送的,装饰那样漂亮的镜子,童明俐一天要用几次,用一次就念顾昀一次。
“顾昀可不是那么单纯的,你们都被他蒙住了,其实他那时候就已经是商人思维了,我和白蔻一早就建立起了良好的生意关系,顾昀看到这一点,从他的私心上讲,自然是希望我和宫长继能成好事。不过顾昀是个正人君子,他只是这么希望,倘若真的成不了,他不会在背地里耍花招把不合适的人硬凑一块,他是诚心想看到朋友们婚姻幸福。”
“我明白,正好有个机会,你和宫长继可能能成好事,他就顺势推一把,要是你俩成了,他也有利,成不了反正又不损失你们这两个好朋友,甚至还少了一对怨偶。”
“对呀,你看这是不是商人考虑问题的思维习惯?”
“这么说来,顾昀还真是个天生的商人。”
“可不是么,我夫君有时候说起来,都说肯定是朝廷从工场的潜力看出来顾昀这个隐藏的特点,才硬塞给他皇商的身份,让他为朝廷好好效力。”
“他一定会是极好的皇商,希望明年他能金榜提名,若能高中进士就更加欢喜了。”
“希望如此吧,我夫君也要考,他还说不想将来被孩子们看不起,嫌弃他这老爹功名太低。”
“你们夫妻真有趣,什么话都说。”
“夫妻嘛,相互之间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藏藏掖掖的才更容易疑心生暗鬼。”
童明俐一听,想起来自己丈夫梁仲山,脸色就不太好了。
“怎么了?又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宁佩兰关心地问道,并给两人的茶杯中添满茶水,将点心盘推到童明俐的手边。
“没什么,只是有点羡慕你罢了。”
“说什么呢?!你才新婚,怎么羡慕起我来了?”
“你夫君虽然婚前玩得疯,可看他婚后身边女人只有你这一个妻子,只凭这一点就足以叫我羡慕了。”
“这是怎么说的?你俩才新婚,梁仲山就敢惹风流债回家?他现在是结了婚的男人了,就不怕影响他的声誉?”
“你不知道,光是他姐姐,前前后后就送了八个美人给他,这还不算他自己婚前带回家的,而且吧,他……”童明俐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这没有外人,有什么心里不舒坦的只管说出来,别憋坏了自己。”
童明俐望着好友,咬了咬嘴唇,觉得对宁佩兰讲一讲肯定不碍事。
“梁仲山这个人,他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哪方面的?”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男人那方面的!”
“哎?!真的假的?!”
“这种事我能骗你?我是他妻子,我能胡编?!”
“别别别,你冷静一下,我没有说你胡编的意思,你别误会!”
“兰兰,我不是误会你,我知道这事跟谁讲都肯定跟你这反应一样。”
“天呐,那你多受委屈呀。”
“没办法,这婚事是我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那梁仲山都这样了,他还养着那么多女人?”
“他用药,直接抹的,不抹就起不来,抹了就是英雄好汉,能折腾一晚上不歇息。他的美人们都是专门调教来服侍男人的,经得起他的折腾,我不行,一回就累趴下了,他觉得我无趣,有点理由就去美人们那边,这几****身上不便,他除了回房更衣,夜夜都是宿在那边,三个人一床大被。”
“天呐,完全不知道梁仲山竟然是这样的男人!世人都被他骗了!他自己沉迷女色,还嫌弃你无趣,你要是连这个都懂,他岂不又有别的话说?!”
“兰兰,这些话我只在今日对你说过,连我公婆都没说,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不要对外说。”
“我自然不会对我说,我只是替你觉得委屈,竟然嫁了个这样外强中干的男人,他这风流才子的名声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
“风流和才子分开来看的话,的确都是真的,但合起来的话,就让人觉得可笑了。”
“是呀,他现在这样子,肯定跟他玩得太疯有关,年纪轻轻的,不用药就不行,说出去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宁佩兰握住童明俐的手,心中满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