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直接从梯子上跳下地,落地时裙摆飞扬,坐在地上晕头转向的顾昀只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排大白腿,鼻子一热,鼻血两行。
书房这么大的动静,小叶子带着人呼啦啦地跑进来察看情况,见这乱糟糟的场面都是大吃一惊,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爷这是被书砸了?”小叶子问道。
“嗯,现在别碰他,观察一下,发现他呕吐马上叫大夫。”
白蔻一边吩咐,一边从冰盘里捞出一块冰块敷在顾昀鼻梁上,立刻止血。
被冰块的凉意一激,顾昀觉得脑子好像清醒了许多。
“你在家里干嘛穿成这样?”
“我在自己家里为什么不能穿成这样?”白蔻白眼一翻。
“引人犯罪。”
“行,小叶子,通知管家,为了杜绝犯罪,以后不许放顾世子进门。”
“是,白总。”小叶子爽快应声。
“哎?!伤患的胡话怎么能当真呢?!”顾昀不假思索,立马改口。
“你哪里是伤患了?我觉得你脑子挺清醒的,而且话也说得很有道理,男人都是潜在的犯罪者,为了杜绝犯罪,的确要保持距离,从你开始,以身作则。”
“谁说我清醒了?!谁说我清醒了?!我还晕着呢!”顾昀发出干呕的声音,“你看,我都要吐了!我一点都不清醒,我是伤患,我是病人!”
白蔻一脸同情地摸摸顾昀的脑袋,又对小叶子吩咐,“叫管家备车,送顾世子去太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脑子。”
“我不去!”顾昀咻地伸手抱住白蔻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我不去!我没事!我没事!我不去太医院!”
“真没事?”
“真没事!”
“不是伤患了?”
“谁说我是伤患了?不就被书砸了一下嘛,怎么就成伤患了呢?”
“不是伤患的话,那先前说的话都是清醒的真实之言咯?”
“哎?!”顾昀觉得自己好像又挖坑自己跳了。
“来,小叶子,吩咐管家,为了杜绝犯罪,以后拒绝顾世子登门。”
“是,白总!”小叶子忍着笑大声应道,身边的丫头们都闷笑得肚子痛了,大家一起对这位爷充满了同情,跟白总绕,把自己绕进去了吧。
“不要啊!”顾昀紧紧抱着白蔻的腰,抬起脸,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地注视着白蔻,“我错了!我错了!”
“错哪儿了?”白蔻的手指从顾昀的鼻梁上移到额头,被这么多书砸中,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还有一道血痕,她把手心里的冰块敷在了肿包上。
“我不该胡说八道!你在家随便穿什么都应当,是我胡说八道!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额头上又冰又痛的酸爽感受让顾昀忍不住地龇牙咧嘴,这副狼狈样子光是看着就已经够可怜了。
白蔻哼哼冷笑,叫小叶子把顾昀扶出去。
“拿毛巾包几个冰块给他敷一下,发现他精神萎靡人事不省就立刻送太医院,叫马车在我们院外等着,若是没有恶化表现就送他回家,转告他的侍卫们,到家后请诚王府的府医给他做个检查,这十二个时辰要严密观察,请诚王明天在翰林院替他请一天病假。”
丫头们立刻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扶起顾昀,小心地避开一地的书本,扶去厅堂休息,另有人去马厩叫车和传话。
白蔻擦干手,把一地的书收进筐子里,这些其实都是白家菜谱,她只是过来找几道菜,谁知道顾昀突然出现在下面吓人一跳。
把地上收拾干净后,白蔻到外面看看顾昀,一个丫头站在他身边还在用毛巾给他冰敷,顾昀一脸已经被冷麻木的表情,倒是没有其它让人担心的神色。
白蔻原本只是想看看他额头上的肿包现在怎么样了,顾昀却趁机把人拉到他腿上坐着,白蔻瞪他也不放手,边上的丫头憋着笑,把冰块交给自家主子,默默地退到外面。
顾昀赖死赖活地得到了一个安慰性质的亲亲,一点也不满意,但也不敢得寸进尺,头上的肿包还在白蔻手里,不想又多一个包的话就得老实一点。
白蔻看他这么活跃,判断他没砸坏脑子,无视顾昀哀怨的眼神,下令送客,早已候命的车夫和侍卫小心地把顾昀送回晔国公府,管家上诚王府借府医,宫长继登门探视,看着顾昀额头上的青紫大包笑得不行,答应明天替他请假。
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顾昀没说是自己先吓着白蔻,只说白蔻在准备暖房宴的菜单,并没说太多细节,经过大家脑补之后,皆都以为是白蔻爬书架拿参考书,顾昀在下面接应,结果高处的白蔻一时脱手砸中了顾昀。
顾昀哼哼唧唧含糊带过,没承认,也没否认,他脑袋都砸成这样了,家人也没细究,知道他受伤经过就成,府医也说这接下来十二个时辰很关键,要严密观察,很久都不用丫头值夜的顾昀,今晚上必须要安排人轮流看护。
还好这一夜一切正常,次日宫长继在翰林院还是替顾昀告了一天病假,这病假原因自然也是让同僚们大笑了一场,这么有趣的事自然也传进了宫里,白蔻在准备办暖房宴的事也一并传开了,静筠和正辉这两个小贵人立马决定要凑这个热闹。
白蔻这暖房宴要办三天,因为她的新家她是唯一的主厨,只能开小宴,第一天请亲戚们,第二天是股东们的女眷和女股东们,第三天才是和男股东们吃一顿。
为了办宴席,白蔻在安排好工场的公事后,还亲自去了一趟鸭池坊,走遍了各个厨艺学坊,精挑细选了两个小厨娘。
白蔻是鸭池坊的名人,白家往事和她学艺期间的经历人尽皆知,这也是她当年离开后第一次回来,但她那几年在这里实在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好日子,何况她也不是特意回来与人寒暄的,一门心思只用她的专业眼光挑选她要的厨娘,买到了人就走,一刻都不过多停留。
回到家里白蔻就给厨房的厨娘们安排了功课,除了来自大成府的官婢厨娘,这又买了两个,为了尽快度过这个磨合期,开始白氏标准的强化训练。
请柬也发出去了,连请三天,结果宫正辉看到自己的请柬上的日期与姐姐的不一样,非闹着要吃女眷们的那一场,不肯跟一群爷们共赴宴席,磨得太子妃只好亲笔给白蔻写信,让儿子女儿同一天赴宴。
一切准备就绪,白宅开门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