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是表兄妹,虽然有些年岁,但男才女貌很是不错,不如我做主给你们两定亲,省得丫头嫁到别人家去受苦。”
范老爷子的话一出,真是一室寂静,范迩升范御医范大人动作一顿,无意识的拿起那杯让他咽不下去的茶水,一口饮尽毫无所觉。
从未经历过被人拉郎配的顾今夕呆愣许久,一张俏丽的小脸傻傻,不似往日的精明。
范泽熙很是正常,似乎对自家爷爷说的事和他就是无关!
就听他脸色平静,很是随意道,“爷爷您每次回来都要给孙儿找媳妇,这次算是最合眼的。”
范泽熙的话,好似在平宁的水里扔下一个石头,水面立刻荡漾着水晕,范老爷子眼前一亮,看着外孙女儿真是越看越喜欢。
“亲上加亲,你姑姑一定会同意的。”范老爷子笑着开怀,甚至已经开始构思该怎么写信给女儿,让她同意这门亲事。
“不过爷爷您也知道,孙儿最是喜欢在外面游走,定会冷落表妹,而爷爷这般宠爱表妹,倒时还不得拿着金针要扎孙儿。”
范老爷子一听,立马就知道他又被自家孙儿耍了,眼一瞪,不渝道,“不娶就不娶,做什么拿我开涮!”
顾今夕美眸低垂,不见情绪,范迩升嘴角带着点点笑意。
“爷爷您一厢情愿,可问过表妹的意愿?”范泽熙在顾今夕身旁坐下,随意的给自己倒茶,也不知是不是顾今夕的手艺真的差还是茶凉了的原因,范泽熙抿了一口眉头紧皱道,“这是谁泡的,味道这么奇怪。”
范迩升目光一转,范老爷子看着自己面前还没开始喝的茶,脸色微妙。
顾今夕看了眼范泽熙,道,“让表哥见笑,是我泡的。”
“表妹年岁小,等及笄了或许就能泡出好茶了。”范泽熙一点也不顾及顾今夕是否会生气,他把茶杯推得远远的,似乎看一眼闻一下都觉得不舒服。
“不过现在表妹的手艺还没到家,还是别拿出来……”突然收到自家亲爹警告的眼神,范泽熙撇了撇嘴道,“我等以后表妹茶艺大成。”
顾今夕似乎丝毫没有范家父子见的暗流,她眉色不变,只道,“日后定请表哥过府。”
表兄妹两人看着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娘说十年没见表妹了,特地让我过来请表妹过去。”范泽熙也不在意顾今夕说得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他继续道,“我的婚事,老爷子和爹就不用担心了,自有娘给我操心。”
于是,他带着顾今夕扬长而去,范迩升眉头一动,看了眼自家老爹,不言,暗中透露的信息却是:您自个宠出这样嚣张的性子,他的婚事您自个操心吧。
“二弟还在院子里,他从未见过阿夕,如今正好见上一见。”
范老爷子是风里来浪里去,比任何人都淡定,轻轻点头,道,“齐儿回来,也该在外面走动,丫头要是不认识自己二舅舅,反而让别人看了笑话。”
只是他眉头又一皱,道,“住在那府里究竟不是事,其他家的小姐郡主虽说也是聪慧,却是没有丫头那样妖孽。”
“难道先天太弱是因为她太过聪慧,上天降下惩罚?”
“娘胎里带来的弱许是上天将阿夕太过聪慧给予的磨难,但阿夕自幼体弱真正的原因却是被人下了毒。”范迩升低眉顺目,将自己知道的事一点点告诉自家老爹。
范老爷子年轻时也是有过一段火爆脾气的,至于怎么养出范迩升这样冷峻的,可能要从早逝的范老夫人身上找原因了。
当下眼里冒火,小儿子被人谋害,外孙女被人谋算,当真是不把他们范府放在眼里!
“当年如果不是当今太后娘娘保媒,我是不会同意三丫头嫁进国公府的。”范老爷子冷笑道,“顾老匹夫说得可真是漂亮,现在我的外孙女儿、我的亲女儿……”似乎顾及什么,范老爷子闭口不谈,道,“既然我回来了,就让丫头住在我们家里。”
“别说那些名医,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范迩升正是等自家老爹这句话,他也实在不放心顾今夕在国公府住着,一是下毒之人还未找出,到底是府里的人还是其他国放在国公府里的眼线暗探做的;而是东瞻求亲之事,阿夕虽然没有参与过多,但一直都是由她运筹帷幄,若是暴露出去,恐怕东瞻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以现在国公府的情况,范迩升不放心。
“如今说来,不如趁今天,我打发人去国公府的老夫人说这件事,阿夕在我们府里住些天,好生调理身体。”
范老爷子点头,赞同道,“再让丫头身边的丫鬟回去带着她用惯的东西拿过来。”
“还有什么书啊针线琴棋书画,”范老爷子说着自己倒是皱起眉头,道,“学这些玩意做什么,也不过说着好听,实际用途什么都没有!”
范迩升道,“世家小姐都是这么过来的,爹心疼阿夕,不如到了府里,我让夫人少安排,让阿夕自由些。”
“也就应付应付行了。”范老爷子不耐道,“人应当出去走动,看大千世界才能知道事实和自己的渺小,永远困守在这小小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再有灵气也要被磨光。”
范迩升知道自家老爹是担心顾今夕在院子里呆久了,被后宅那些琐碎的事磨平了灵气,他想一想,道,“既然来了我们府里,自然不会拘束她做什么。”
“我国也不拘泥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要小心些。”
“儿子看阿夕的身量很泽熙七八岁的身量相差无几,不如把泽熙小时候的衣服拿来给阿夕,让她出门做些打扮遮掩。毕竟是国公女,被人欺负了去倒是不好了。”
范迩升这边正说,那边门房匆匆禀报了管事,管事面色发沉,恭敬道,“老太爷,老爷,严家来闹事。”
严家?
范迩升眉头微皱,一时间想出起是哪个严家。
“是京里的大户,在我国境内有几分经济实力的那位严家。”管事是跟着范迩升很久的,自是知道自家老爷在想什么,他立刻道。
“那严家来做什么?”范老爷子淡淡道。
“说是来要个说法。”管事皱眉道,“他家小少爷被打得卧床不起,京里一两个有些名堂的大夫说,是受了内伤。”
“严家的人说,他们家小少爷是被我们家的家丁扔在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