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每一次移动,都加剧着血水的波浪流动,尤其是那些黑色的鬼脸,仿佛只要靠近它,就会遇上很大的风险。
被这个漩涡驱赶着,鬼脸的尖叫声也慢慢的变小降低,甚至离我们也更远了一些。
没有了那些刺耳的声音,我也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轻松了一点。咦,手臂和呼吸怎么都松快了很多?我低头一看,之前已经快到肩膀的血水,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回到腰部了。
刘队长早就发现了这点,高兴的冲我喊叫,“张经理,你看,这些血水开始退散了!”
那么多血水,无穷无尽的流动着,怎么突然就少了这么多?它们都到哪里去了?
我四处查看,也没找到周围哪里有出口能够分流的,只是不断的下降,减少。
血水快速的下降着,已经降到了大腿以下。刘队长趁着这个机会,拔萝卜似的挪动着腿脚,艰难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张经理,你不觉得这个漩涡,有点奇怪吗?”刘队长一来就看到了那个帮我们逼退了鬼脸的漩涡,它依然在飞速的在水中旋转折腾着,大概因为血水的大量减少,漩涡也没有之大和深了。
只剩下拳头大小的一点直径,漩涡依旧绕着我们两个的身边转动,不肯远离一步。
血水越来越少,之前还能漂浮在水面上的鬼脸早就散的无影无踪了。等那些血水退到我们脚面的时候,那个一直在保护我们的小漩涡,也浅浅的消失了。
莫名爆发出来的血水越来越少,甚至都连不成片了,唐山丰和李阳遗留下来的尸骨残骸也都暴露了出来。
那些差点就把我们给活埋闷死的怪异血水,就这么消退不见了,除了剩下一点成滩的暗红色的痕迹,刚才的事情,好像都没发生过一样。
刘队长拧了拧身上还在滴血的衣裳,又看看同样狼狈我的,忽然笑了起来。
“咱们这算怎么回事?一下子突然要死,一下子突然又活过来了?嘿嘿,嘿嘿?!”刘队长的笑声很怪,有喜有悲的,没有了到处都是瘆人的血色,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都是好的。
“也许……是这个小东西,救了我们。”血水彻底的消退了之后,我一直低头在地面上寻找着,大概在前面两三米的距离,我找到了我我想要的东西。
刘队长跟我一起走了过去,对着地上一块已经变成棕黑色的三角形的小纸块点了一下,“你是说,就是这个东西,救了我们?”
原本薄到近乎透明的黄纸已经完全变成了很深的棕黑色,上面那点蓝青色的文字也早就看不到了。如果不是位置差不多,形状也没有变化,我可能都认不出来这就是老道士给我的符纸。
我也跟刘队长有同样的疑惑,这张小符纸是怎么把那么大一堆血肉给弄没的?只能等着以后有机会去问问老道士。
我本来想着把那块符纸捡起来看看,凑近了一些才发觉那已经不能被称为“纸”了,只是一滩勉强能保持着一点形状的粘液。我想了好半天,还是没敢去碰。
那道士虽然看着不靠谱,但这次还真的没有哄我玩。对着地上那一小堆已经变成黑色粘液的灵符,我默默的在心中给道士道歉,如果能从这里或者出去再见面,一定好好的感谢一下老道士。
暂时没事了,刘队长喘了口气,身上很不舒服的动弹了几下,干脆把上衣和外裤全都脱了下来,指着我说道:“你这身上,不弄一下?不难受吗?”
粘腻湿滑的血衣紧紧的贴在身体上,像一层粘腻的鱼皮,要跟皮肤长在一起似的。我被刘队长说的也跟浑身长了虱子般的难受,反正这里也没几个活人了,我就学着刘队长的样子,全身衣服脱的就剩下一条内裤了。那一层已经全部被血水浸透打湿的衣服,就算拧个半干,也实在是非常的恶心。
脱了衣服,我跟刘队长身上残存的血水很快就干成了一片片的,远远看着,就像被剥了一层皮,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肌肉,够吓人的。我原本想跟刘队长提议随便找间客房的浴室洗一洗,忽然想到冒血的水龙头的阴影,还是算了。
还好这里剩下的几个活人应该也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我们两个这模样,应该不会吓到更多的人了。
刘队长把干的硬邦邦的衣服甩了两下,笑的很不好看,“你还打算穿着这个吗?”
我被冷风吹的身上抖动了几下,“当然不想了,不过除了这些……有了,下一层就是我们别墅的洗衣间,就算没有合身的衣裳,也还有些床单被罩,撕撕扯扯的拼两身衣服出来也不是很难。”
“下一层楼的话,那些血水应该还没有蔓延到那么远,走吧。”刘队长最干净的衣服也是相当渴望了。
我们两个就跟有暴露癖的变态似的,身上只有一条小内裤(刘队长比我多一个背包),活似两条上岸的红皮鱼,非常心虚的往楼下溜着。
到了楼下的洗衣间,这里还没有被刚才的滔天血水给影响到,客人换洗的衣裳和成堆的已经烘干的床单被罩,这么多的数量,别说我们两个,包二十个我们都足够了。
到底是人,我跟刘队长还是很有一些羞耻心的,就算周围没人,一直这么半裸着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尤其还在恶心的血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看到温暖干净的衣服,真恨不得给自己多贴上几层。
“我的天老爷啊,终于有干净的衣服穿了!”刘队长两手不断的揉。搓着,想把手上的脏东西尽可能的弄掉,免得把这些衣服给弄脏了。
“这么多衣服床单呢,来,咱们先用这个床单把身上尽量的擦干净一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水龙头,马上就把目光收了回来,我也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刘队长依旧在跟自己的两只手过不去,“要是能洗洗身上就好了,这么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