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东将军府,最美得月楼!
得月楼之美,不但高旷隽秀,更兼临湖揽月,清风怡人。这是白袍将军焦仲轩,最喜欢的一处建筑;通常,有重要朋友和客人来的时候,他都会在这里摆一桌好酒好菜,请高朋贵友吃着美味佳肴的同时,一览胜景。
现在,月华悬空,凉风有信,大地一片沉寂,湖面上波光粼粼,将一轮明月揉碎,再由波浪携着清风,一片一片将碎月,推向岸边,送去远方。
“好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这个时候,我就不是坐在得月楼上喝酒了!”白袍将军焦仲轩,举起酒盏感慨地邀南剑对饮时说。
“那也是小弟我运气好!”南剑笑笑说。
“喔!你救了我的命,却说自己运气好。”白袍将军焦仲轩也笑笑说,“足见兄弟心胸豁达,为人洒脱!”
“将军乐善好施的胸怀,更让小弟钦佩!”南剑笑笑说,“更何况,如果,我不是运气好,今晚我又找谁去喝酒、赏月,品评这一派怡人的湖景呢!更不可能,站在这么优美的得月楼上,纵情畅饮!”
白袍将军焦仲轩哈哈大笑,“嗯!听你这么一说,也好像有点道理,”他说,“看来我们兄弟俩的运气,都还不坏!”
说着俩人纵情欢笑,开怀畅饮。
“兄弟,疆场一别数年,向来可好?”白袍将军焦仲轩又问。
南剑笑笑,看着满湖被粼粼波纹揉碎了的月光,并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盏,一盏又一盏地倒进口中。因此,在这一刻,俩个好朋友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烽火连城的年代。
那年白袍将军焦仲轩人生得志,意气风发,当时大理以东匪贼倡乱,民不聊生;由现任总兵马大元帅菲克托,率领的镇压大军与战不利,节节败退。后来,逼不得已,尚书方向标用全家性命保举,时任大理参军的焦仲轩为先锋,率兵出战。
出征当日,举国欢送,大队军马正浩浩荡荡从金山桥而过,满城百姓聚在桥头夹道欢送;但见,先锋官焦仲轩白马白袍,挥一杆方天画戟,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在过桥时,见一老妪,颤巍巍拄着拐杖,伫望相送。
见此,焦仲轩感怀在心,立即下马,向随行同僚,讨了几十两银子送与老人,并嘱咐她保重身体!这时,一个被大军阻住去路的青年剑客,立在人丛里说:
“好一个爱民亲民的将军,实在难能可贵!”
白袍将军焦仲轩一看,笑了笑,“吃着人民的俸禄,当然要把人民当亲人一样尊敬!”他说,“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一表非俗,何不随我出征沙场,建功立业?”
对方笑笑,“谢谢将军的美意,”那青年剑客说,“我四海飘零惯了,服不得军营生活,再见,愿你马到功成!”
过了桥,翻过一座大山,就到了战场!战鼓催证,马蹄声碎,将士奋勇,浴血战斗;经过连日大小十余仗,焦仲轩所率军兵,威风凛凛,勇力莫当,所到之处,尽皆望风披靡,闻风丧胆;只要见了白马白袍的先锋出阵,敌军便对盔弃甲,四三溃逃。
后来,在一次决战中,焦仲轩所率大军,由于策应兵马迷失丛林,孤军奋战,得不到援助,被敌军漫山塞野涌来,围在垓心不能得脱;绝望关头,焦仲轩仰天大叫:
“老天爷,我已尽力了!”说着就要自刎殉职,却被随行的护卫及时叫住:
“将军且慢,你看我们的援兵来了!”
他顺着军士手指方向一看,只见北面营地上,正有一个少年英雄,身骑一匹枣红烈马,横挑一杆铁枪,风卷残云一般冲阵而来;使敌军望风披靡,四三溃败。
焦仲轩见此,挥戟大呼:
“将士们,援兵来了,都随我冲出去!”
于是,将士们奋力拼杀,以一当十,锐不可当,瞬间便将敌人的包围圈突破;并且反败为胜,最终夺取了此役全面胜利。
是夜,白袍将军焦仲轩,在中军帐大摆筵席,款待临危救难的少年英雄。没想到他就是那日出征时,在金山桥头遇见的青年剑客,他的名字就叫——南剑。从此,俩人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兄弟,这次到大理来,是路过,还是专程来看看!”白袍将军焦仲轩举起酒盏问。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请大将军拿个主意!”南剑也举起酒盏说。
“喔!说来听听。”
“贵国尚书方向标,昨日被御林军统领莫恭天捉入大牢,不知大将军可知道此事否?”
“知道!”听对方一讲,他非常警觉,便叫两个侍卫退了下去,因此说,“这件事情,关系到本国利益,恐不便谈论!”
“喔!照大将军你这么说,这件事情还非常难办了!”南剑又说,“当然,这关乎你们国家利益,我本不应该过问;不过,有人托我保护他们俩人的安全,并且我也已经答应了对方……”
“那我又能为你们做什么呢?”
“好像,现在麻烦你做什么事,都不合适了!”南剑摇摇头说,“毕竟,你也有难处!”
白袍将军焦仲轩寻思良久,却不言语。
见此,南剑就说:
“看来,我不应该提起此事!”
最后,白袍将军焦仲轩又叹息一声说:
“眼下,大理国已是苟延残喘,岌岌可危;我也知道它迟早都要灭亡,只不过,身为朝中大臣,理应以社稷为重。”
“话虽如此!”南剑淡淡地说,“将军你为国忠心耿耿,可国家却未必以你为重,而今天,就是最好的见证!眼前这场杀身之祸,想必对方以运筹已久;再说,你战功卓著,而今却落得有名无实,官居闲职。这样的忠心似乎,也有些不太对称了吧!”
白袍将军焦仲轩默然无言,只是低头喝酒。
见此,南剑提剑起身,说: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另想办法!”
他正要下楼,白袍将军焦仲轩却又忽然说:
“兄弟,你要去哪里,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
“老国主段天峰的大军随后就到,”南剑停下步子说,“如果,将军不想就此郁郁而终,就请见机而作,救方尚书一命,以全大义!”
又是一阵沉默,白袍将军焦仲轩似乎思虑再三,良久才说: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从长计议!”
“那你是愿意帮我的忙喽?”
“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最后说,“我岂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