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骁骑校尉胡托克木,在都衙忽听得街道上军马嘶鸣,扰攮不休,便问夜勤的军士:
“哪里的军马声?”
“将军,这是御林军准备去城南,抵御来犯之敌!”
“来犯之敌!”胡托克木讶异地说,“哪里来的来犯之敌?”
“禀将军,小的也不清楚!”
胡托克木感到纳闷,寻常调兵遣将的大事,兵部都要先召集在都武官开会商讨,尔后行令各营;可是,眼下御林军的兵马都动了,而他作为大理都城守备营的骁骑校尉,竟然会一点都不知道。
正在百思不解之际,只见二十来个残兵败将,搀扶着面色蜡黄,气喘吁吁的巡防什长郑斌,狼狈不堪地回到都衙。见此,胡托克木立即走上前去问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将军,”一个没有受伤的军士,走上前来禀告说,“傍晚时分,有个叫刘小狗的刘家村人,拿着通缉告示来到衙门举报,说早上他从他们村员外刘松家门口经过时,看见了通缉告示上的青年方智峰进了他们家;因此,巡防什长郑斌,便带领我们去刘家村员外刘松家里搜查。不料,遇上了一个出言不逊的算命先生,当场侮骂巡防什长郑斌。因此,我们怀疑他就是与通缉犯方智峰一路的人,正要把他抓起来,见此他撒腿就跑。后来我们将那算命先生追到荒郊野外,那人却突然不跑了,翻身来与我们对仗。不料,此人十分厉害,因此,我们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最后,那个算命先生也给他跑了?”
“是的,跑了。”军士沮丧地说,“我们打不过他,只能看着他跑进了树林里。”
“咳!你们真不济事。”骁骑校尉胡托克木说,“怎么这么多人,竟抓不住一个算命的先生呢!”
“不过,我想,那个算命先生,现在应该已经被抓住了!”那个军士很有把握地说。
“哦!已经被抓住了。”胡托克木讶异地问他,“你们刚才说打不过他,现在又说,应该已经被抓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被我们抓住,”那军士立即纠正说,“是被御林军统领莫恭天抓住了!”
“也就是说,后来御林军统领莫恭天也去了?”他问。
“是的,将军!”
“我明白了!”骁骑校尉胡托克木又与那军士说,“你们快扶郑什长去休息!”说着他便出门,穿过大街来到御林军的营地。
但见教场上军马雄壮,刀枪森森,御林军副统领呼延平正披挂勒马,准备朝城南进发;见了骁骑校尉胡托克木,便拱一拱手,在马上欠身施礼说:
“胡克校尉,现在满城军马躁动,你怎么还踏着木屐,披着衣服,不慌不忙呢?”
“也不是不慌不忙,”骁骑校尉胡托克木说,“只不过,我没有接到任何有关出兵的通知啊!”
“喔!是嘛,这倒蹊跷了!”对方又说,“我们御林军都动了,而你们到现在,反倒还没有接到任何出兵的命令!”
“那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情况!”胡托克木说,“你们的命令又是谁发的呢!”
“一个叫嘻哈的朝中大臣!”对方说,“这个大臣带着咱们御林军统领莫恭天的令牌,说城南门外正有一彪军马,攻城甚急;而御林军统领莫恭天正在指挥军马守城,脱不开身。因此,让嘻哈大人带着他的令牌,前来调遣兵马。”
“原来如此!”骁骑校尉胡托克木寻思起来,他说,“你亲眼见了这个令牌没有!”
“当然是亲眼见了令牌,我才调动兵马。”副统领呼延平说。
“可是,刚才我们的巡防什长郑斌回来说,御林军统领莫恭天,正在刘家村前面不远的一个林子里,捉拿一个古怪的算命先生!”
“喔!会有这样的事?”对方说,“胡托校尉,要不这样,咱们俩兵分两路;我这里还是按照嘻哈大人指定的时间,赶到城南驰援。而你,立即带领人马,去刘家村前面的小树林里察看究竟。如有异常,我们再作联络。”
“这样最好,毕竟也不至于耽误你的军令!”骁骑校尉胡托克木最后说。
于是他们分头行动,骁骑校尉胡托克木立即回到都衙,绰枪跨马,带领五六十个雄壮威武的军士,持枪带刀,举着火把,向刘家村前面的小树林飞奔而来。
不一时,到了小树林,御林军统领莫恭天几个人见了,喜出望外,立即呼救:
“哎!我们在这里。”
骁骑校尉胡托克木带人赶到,见了眼前这场面,立即明白了什么缘故;因此,他便嗟呀一声,与御林军统领莫恭天说;
“莫统领,大事不好,有人拿着你的令牌,到处乱传军令;现在,满城的军马都乱成一锅粥,看这情形,今晚是要出大乱子了!”
“那一定是哪个算命先生,弄的鬼把戏了!”御林军统领莫恭天气得嗷嗷大叫说,“我的令牌就是被他拿去了!”
当骁骑校尉胡托克木带着军士们,小心翼翼将御林军统领莫恭天三个人钉在身体上的卦签拔除,并且把他们扶上马匹,准备送回都衙。因此,骁骑校尉胡托克木便说:
“莫统领,现在情况紧急,您看看是不是应该亲自去城南守城大营一趟,好向哪里的将士们,当面解释令牌落入贼人之手,导致假传军令的原因呢!”
“没错,我是应该去看看。”于是,他们派了六个军士,将受伤的涂强和余英先送回都衙。其余军士,继续跟着骁骑校尉胡托克木和御林军统领莫恭天向城南赶去。
尚未抵达城南,便远远地看见城南一带城墙上,火光烛天,又隐隐听得喊声大作,鼓声大振。这时,副统领呼延平派回来向骁骑校尉胡托克木通报军情的军士,正好赶到。他一看见御林军统领莫恭天和骁骑校尉胡托克木,便飞身下马,跑上前来禀告:
“两位将军,副统领叫我来回报,城南守军已跟着方向标的儿子、城南守备营的骑都尉方智峰反了!他们已经占据了整个南城,眼下副统领呼延平都快要抵挡不住了!”
御林军统领莫恭天一听,唬出一身冷汗来,他以手掐额,叹息一声说:
“如之奈何!”
正在这时,只见正东方向,有一队军马,打着火把,浩浩荡荡赶来;骁骑校尉胡托克木,说:
“去个人看看,这又是谁的军马!”
立即,就有一个军士,跨马纵辔飞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