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接过南剑掷来的“天魔还魂丹”十分惊喜,就像老母鸡捉到虫子一般激动,正要跑到角落里独自享用;却见那丸子的色泽有些不洋气,因此,他心下也顿时犹豫起来。
“段护法,”青龙帮姜淼风堂主带着又羡慕又妒忌的神情,情不自禁地笑笑说,“恭喜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个世界上,人们翘首渴望的天魔还魂丹!
“恭喜段护法得此神力丹丸!”大家也都一致地向他道贺。
可是这僧人面色却十分苦恼,神情也显得十分焦虑起来,“这个鬼东西,”他皱着眉头说,“谁也没有见过,它会不会是假的呢?”
“但是我们可以肯定的却是!”姜淼风眨巴着那只有刀疤的眼皮子,煞有介事地说,“在秦家堡确实珍藏着这么一粒神奇的丹丸和一本诡异的剑谱,并且藏这粒丹丸和剑谱的地方,常年都有七个十分厉害的老人把守着。”
“那他这次为什么要将这粒丹丸,送给梁文风庄主呢!”青龙帮堂主——那个驼背的刘峰忽然说。
“这一点到不奇怪!”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那个庄客阿吉说,“因为,秦堡主和我们梁庄主是金兰之交,感情深厚,情同手足。”
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僧人怦然心动起来,他也不管外面打得死去活来,又将那粒灰泥色丹丸用两个指头举到眼前看了许久,又嗅了嗅,但那种腥膻潮湿的气味,始终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见此,姜淼风心生一计,走过去,面上却装得十分虔敬、平和的样子,“段护法要是对此有疑虑,”他说,“不妨让在下为您试药,以保证您的绝对安全!”
那僧人睁着眼睛无声地看了看他,良久他就忽然笑起来,“姜堂主,”他说,“你的忠心可鉴日月,这一点我始终深信不疑;但是,这件事情我就不麻烦你啦!”说着,他就像怕被同伙抢食的狼,一张口就吞下了那粒丹丸。
但是,一入口,一进喉咙,他就尝到了滋味,就深知上当了;那味道寡淡寡淡的,满口泥沙,遇津而化,还有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使人恶心倒胃,大吐不止。
众人见此,有的捧腹大笑,有的把脸皮憋得通红,有的连忙叫起来:
“段护法,这是咋啦,咋了?”
“呸、呸、呸!”那僧人愁眉苦脸,连声哀苦地大叫着说,“他奶奶的,分明就是泥巴、是泥巴、泥巴!”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泥巴。刚才南剑躺在地上的时候,心中就想好了这个主意;因此,他就趁人不备,偷偷地将地上散落着的一些碎泥巴,捏在一起,便有了这粒假“天魔还魂丹”的来历了!
反过味,大势呕吐一番后,漱过口,“他们人呢!”那僧人暴喝一声,“走,一个都不要放过。”说着,他就带着这些人追出门来;待见了眼前的一幕——死伤满地,也吃了一惊!
“段护法,你可得为我们梁家庄死伤的弟兄们做主啊!”这是庄主梁文风最后断气的时候,用尽全力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告诉全庄的人,操家伙,追!”僧人暴跳如雷,挥舞着九环锡杖大声嘶吼着说,“一定要把他们截下来,为梁庄主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最后,他才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臭小子,我看你还敢不敢耍我!”
正要走过石桥,后面脚步声碎,满庄的男女老少,拿刀拿枪,拿剑拿叉追了上来,“大家快走!”南剑说,“这里交给我。”
于是,任思云骑着马跟着三人过了桥。而南剑却一个人,扛着诛邪剑立在桥上,冷冷地看着在那僧人的带领下,庄客们操着器械追上来。待他们赶到桥头,猛可里发现南剑就立在桥上,又都吓了一跳!就像疯狂冲到悬崖边的野狗,忽然发现前面是条断头路,因此万分悚惧,戛然止步了。
“臭小子,”那僧人吹胡子瞪眼睛怒喝一声说,“你敢用泥巴糊弄我!”
南剑却故意装作万分惊愕的样子,“什么!”他说,“你敢说我给梁庄主的天魔还魂丹是泥巴!你、你、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僧人依旧气鼓鼓地说,“你少来这一套了,我亲口尝了,还不知道啊!他就是泥巴、是泥巴、泥巴!”
南剑气得跺脚,愤愤地指着他,“你这个臭和尚,”他说,“简直是暴殄天物,我给梁庄主的东西,你却偏要抢着吃,而现在你吃了丹丸,不说谢谢我就算了,反倒狗咬李洞宾不识好人心,硬要诬赖我这粒丹丸是泥巴!你、你、你就是臭和尚,不得好死的臭和尚!”
见他如此言之凿凿,那僧人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疑半天,“南少侠,”他问,“你果真说实话,那粒丹丸究竟是真是假?”
“秃驴,你就是秃驴!”南剑大骂不休,“人家千年磨一丹,你却不识货,当他是泥巴,你真是一头秃驴,糟蹋好东西的秃驴!”
听到这里,那僧人万分愧疚,“我怎么觉得那味道,”他说,“腥腥的,臭臭的,全是泥巴的味道!”
“实话告诉你,”南剑说,“这粒丸具体是什么药料配制而成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这是秦公子为了怕被康生盗走了此物,是以他早就随身携带藏在身上的。至于,它的味道如何,我也没有吃过,也说不上来!”
因此,人群中就有个捕风作影的说:
“是的,真正的好弹丸都有一股烟熏味和泥土味,因为炼丹的炉子也都是用泥塑的;所以,丹丸有点泥土味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听闻此言,那僧人懊恼万分,“啊呀!那可怎么办。”他说,“我全吐掉了,还用清水漱了口!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咳!没得话说了!”南剑装作又气又恼的样子说,“我不想再说了,可惜,可惜啊!千年神丹,毁于一旦,”他又摇摇头说,“秃驴,我已经对你无语了!再见,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着,他便转身就走,故意装作怀愤而去的样子,一路骂不绝口!而那些人,立在桥头,默然无语,竟任由他们渐行渐远,扬长而去了。
半晌,那僧人却喟叹一声,用手中禅杖在桥上砸了一下,“散了吧!”他羞愤交加地说,“俩位堂主,走!我们还去干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