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的男人就叫南人,他是一个身材高挑,脸型方正的男人。如果他的脸要是不每天早晚刮两次的话,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络腮胡子;但是花语更喜欢他不留胡子,她说你留胡子就像头狮子,不留胡子就像个让我陶醉的男人!于是,他每天都坚持刮两次胡子,多年来,这也成为他生活的一个习惯了。除此之外,南人的眼睛十分明亮,那晶亮的光芒,就像黑天里嵌着的两颗闪耀的星星,璀璨夺目,神采奕奕。
对于南人这一辈子来说,花语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曾经对她说过,大海会干枯,石头会朽烂,苍天会荒芜,大地会老死,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于是,花语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用呓语般的声音喃喃地说:“我这一辈子,是你的人了,不管你走遍天涯海角,也不管你成功失败,我花语都是你的女人,是最爱你的女人!”
除此之外,南人一生只有一个愿望——出人头地,做一个很有名气的人,让她心爱的花语过上受人尊敬,却又衣食无忧的生活。于是,在一个秋雨纷飞的日子里,他告别了花语,牵着一匹白马,携着一柄松纹古剑,穿着一领褐色布袍,只身闯荡江湖;临别,他与抱着的心爱的花语,坚定如铁地说:“当我衣锦还乡的时候,我会让整个枫桥镇的人,都来见证我们幸福美满的婚礼,我要把你抱上花轿,让众人抬着你走遍枫桥,再回到我俩温馨幸福的家!”
于是,男人走了——踏上了勇闯江湖的征程。于是,花语便有了一个美好的期待——期待南人回来,把她抱上花轿,在众人的簇拥下,绕遍整个枫桥!
自从羊角洞里的一别,南剑在天空中云里雾里,昏昏沉沉,不知飘向何方,也不知他心爱的云儿,飘向了何方!更不知,那只随他们一道而来的白面猿猴,又去了何方;就这样,他在混沌中清醒,又在清醒中混沌!
突然,苍天一声旱雷响震,晴天却也洒下了几滴凉雨,急得大嫂大妈气喘吁吁往家里赶。但是,走到半路上抬头一看,天空中却又没有看到一丝乌云,并且,风静日暖,凉雨也不再下了!于是,他们便停下了脚步,大家都相互笑一声说:“盛夏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话未了,她们又听到了一阵滚雷也似的响声!因此,她们还是有些惊慌地抬头一看,却不是打雷,而是从山坡上滚下一个人来!见此,她们慌忙闪避,“啊呀!”其中一个大妈一面闪避一面惊呼说,“上面是谁在打架不是,怎么就滚下山来了,这还了得!”
说话间,那人已经滚到了山脚下了,只是一动也不动,就像一个死人;这可把大嫂大妈们吓坏了,她们都很害怕,都很想撒腿就跑。但是,她们山村里的人,又都很善良,谁都不忍见死不救。于是,一个年上了一些年纪的大娘,立住脚叫一声:“大家,不要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去看看!”
正当大家一步一步,向那个死人靠近的时候,不想,对方却突然坐了起来,“啊呀!”顿时就把七八个妇人吓软了腿,倒在地上,爬都爬不动了,“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她们乞求着说。
可是,这人却立起身来,拍拍屁股,并与众人说:“各位高邻,不要害怕,在下不是鬼,在下叫南剑,这是什么地方?”
众位妇人见他身穿一领崭新的褐色布袍,背上背着一把用黄锦包裹着的长剑,和一个青布包袱;高高的身段,方正的脸盘,可能是刮胡刀坏了,脸颊上留着一些拉拉杂杂的胡渣子。他的眼睛到非常明亮,就像黑天里的两颗闪耀的星星。见他神情肃然,一身正气,众位妇人也料定,世上根本就不会有这样气质庄严的鬼了!
因此,也都壮起胆子来,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喂,少侠!”还是那个年长一些的老妇人先开口说,“你们是在上面比武么,怎么就突然从山上滚下来了?”
南剑深知,与他们实话实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因此,他就索性这样说,“喔!在下是在上面看风景的,不小心滑了脚滚下山来了。”
大家一听恍然大悟,也都点点头,“我们这里叫枫桥镇,”那老妇人又说,“我们刚才见天上下起雨来,正要赶回家去收拾晒在外面的东西,不想就遇见你从山上滚下来!”
“哎!南大侠,”忽然内中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妇人叫起来说,“你莫不是,思君湖畔花语娘子的南人么?”
“花语娘子!”南剑嗫嚅着说,“我并不曾认识一个叫花语娘子的人。”
对方一听就咯咯地笑,“她不是叫花语娘子,”她说,“她姓花,单名叫一个语字,而她的男人,也就姓南,单名叫一个人字。”
“喔!”南剑点点头,“原来如此。”
“但是,她这些年来非常愁苦!”那少妇人又说,“她的南人只身闯荡江湖至今未归,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她却一直坚信,她的南人一定还活着,一定会骑着白马回去找她的。”
“哦!”南剑听她这么一说,还有几分怜悯伤感,他说,“江湖险恶,十年飘零如浮萍,但愿她的男人平安无事就好。”
“喂!你那汉子,你的马不要了。”陡然,大家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山路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农家汉子,赤着双脚,挽着裤管,怒气冲冲牵着一匹白马走了过来说,“你干什么把马乱放,都跑到我稻田里来,践了一田的禾稻,你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南剑一听愕然当场,“大哥!”他说,“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这马不是我的,你再看看这附近,到底是谁的。”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对方却很不高兴地指着他说,“不就是践踏了一点禾稻嘛!也不敢承认,幸亏我刚才还在路上遇见你,牵了这匹马在路上走着呢!现在,你被我抓住了马,却不敢承认是你的,你这人还真不是一条汉子。”
南剑被他这无因无故的一通数落,心里很不舒服;他又看了看在场围观的妇女们,“大哥,你真的搞错了!”他指着这群妇女与那人说,“你不信,就问问这些大嫂大妈们,我刚才是不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管你是不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对方愤愤地说,“我并不感兴趣,这马却是你的。”
“这马真不是我的!”
“是你的,你抵什么来赖喽!我刚才在路上看得清清楚楚,你看你,脸上还有胡渣子哩!你背上还背着这把用黄锦包裹着的长剑哩!还有你的这个青布包袱;我告诉你,你赖不掉的,我看得非常清楚。”
“真的不是我的,大哥。”
“哼!世上没有你这么赖的人。”那汉子最后气愤不过,将缰绳在南剑面前一丢,说,“我不要你陪了,行了吧!请你以后把马牵好,做人要讲良心!”说着他便丢下马,气鼓鼓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