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让整个马头城的百姓振奋人心的日子,但却是被江湖人誉为一代枪王刘军山一家人最黑色的日子!因为,他的儿子,哪个闻名马头城的花花公子刘小武,昨夜在马头城东门口外,被一个樵夫用砍柴的板斧砍死了!
当全城百姓听了这个消息,其振奋人心的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这其中就有走在大街上,曾经无缘无故遭到刘小武这个花花公子欺凌的人;也有自家闺女被他**却不敢吱声的人们;还有那些在马头城做生意的人们,不知道忍气吞声,白白地交给了刘小武这个花花公子多少逛窑子的冤枉钱!
现在他死了,长期盘踞在老百姓心头的那只老虎死了,被一个勇敢的樵夫,举起砍柴的斧子,两下子就砍死了!于是,人们在心中感叹,啊!原来老虎也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当年我却忍气吞声,饱受欺辱。这样看来,我们都不及这个砍柴的樵夫——阿桑英勇果敢!这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现在,不管是生意人,还是寻常百姓,走在马头城的时候,都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了!因为,凶恶的老虎已经被英雄杀死了。现在,全城的百姓可以自由出入,纵情消费,放心经营,自由买卖了。
但是,一代枪王刘军山却痛苦万分!第二天他将儿子的尸首用棺木盛殓,坐在白虎堂上,与众位亲戚朋友和门徒家丁,商量如何报这杀子之仇的事情。
“大哥,不必烦恼!”正当刘军山万分苦恼之际,坐间一个叫皇甫勇的人,却为了讨好他,便向他拱一拱手说,“侄儿的大仇,小弟这几天一定会去找那个樵夫田桑索报。”
“是的,大哥,请你节哀!”立即又有好友班超赛和罗荣站出来,豪气干云地说,“我们俩位兄弟,也愿意去将这个不知死话的樵夫,拿来任凭大哥处置。”
刘军山看看他们三人,感叹一声,“嗨!三位兄弟真是有情有义!”他说,“不像有些人,平日的时候称兄道弟,一到有事了,关键时刻,便噤若寒蝉,不吭一气了。”
此话一出口,坐在堂上的其余人众都低头不语,无地自容了!而这里面却有一个叫熊辉的人,和一个叫萧水云的人;他们俩人也都是这马头城里的很有名气的人,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是此人们都称他们为“黑白双煞”!
只不过他们俩畏惧刘军山枪法的厉害,不得不在他面前服了软,怏怏地与他做了这十几年的朋友。而此刻,听了刘军山这一番话,便有些面子上过意不去,因此也都在心里暗暗地说:“你们不要说嘴,待我俩先去把这个樵夫捉过来,这才叫本事!”是以,他们俩个也都暗暗地有了注意了。
而这时,里面有一个年长的大富商,叫马凯夫,平时也是对他们父子俩忍气吞声,不得已,才主动找他们交朋结友,期望有些照应;但是,这些年来,虽然勉强在马头城站稳了脚,可是挣来的钱财也多半入了虎口,填了冤枉,给刘军山父子俩白吃白喝掉了!所以,他这次闻讯赶来,其实心头乐开了花,叫好不迭。但表面上却又比谁都要装得痛苦万分的样子。
而现在,他也听说了他儿子的死因,都是因为在窑子里遇到了一个十分有姿色的姑娘,不料这个姑娘又是虔婆花了五百两银子,从星河梦幻客栈掌柜的廖谷开哪里买来的一个身无分文的良家女子。因此,他却要死要活都想得到这个姑娘;不料,人家姑娘逃出绿桃源妓院,又躲在了樵夫田桑的家中,是以才惹恼了这个一向本分守己的樵夫。
而现在,这个富商马凯夫,为了不露声色明着羞辱他们家一番,他便望着满面悲痛的刘军山抱拳施礼,客客气气地问:“刘庄主,倒底这个樵夫为了什么事,就要将贤侄害死?”
“嗨!不就是为了一个窑姐嘛!”刘军山唉声叹气地说,“这孩子也是,玩一个姑娘而已,满城的姑娘,哪一家的不可以玩,却偏要这个绿衣姑娘。”
“哎呀!这个绿衣姑娘也太不识抬举了,”马凯夫摇头叹着说,“能被贤侄看上的姑娘,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她却不识抬举,真是一个可恶的女子。”
“可不是么!”刘军山说,“这回抓到她,我要让他们俩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错,这样的人就应该给她点颜色瞧瞧。”
于是,刘军山便派出了大量的人员,满城捉拿樵夫田桑和绿衣姑娘任思云,一定要为他屈死的儿子报仇雪恨。
自离开马头城东门,田桑带着任思云和小猴子,一路西奔。经过一夜的奔逃,看看也将离城有三四十里路远了;这时东方发白,大地已经迎来了曙光。为了不引起路人的怀疑,田桑便带着任思云来到一处小河边,洗刷干净身上的血污,并且整理仪容,准备继续向西奔逃,去枫桥一带找一个远方的亲戚家躲一躲。
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刘军山派出去的人也都是骑马驰骋,速度飞快,转眼之间,便将捉拿他们俩人和一只小猴子的消息,遍告了这方圆百里的区域了。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探出脸来的时候,他们俩领着小猴子已经来到了通往枫桥镇的牛虎山了。这片大山树繁叶茂,绵延十几里地,道路中间却也有那些很有头脑的当地人,在路边开了几家小小的客栈和餐馆,为方便过人吃喝休息。
这时,客栈、餐馆的早餐已经摆在门口,热气腾腾的包子和馒头强烈地吸引着路人的食欲。见此,田桑便与任思云说一声:“妹子,也该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了,这一夜我们马不停蹄,也都早饿了,吃点东西走路才有力气。”
“大哥说的是!”任思云说,“可是妹子身上却身无分文!”
“不怕、不怕!”阿桑说,“出门时,我把全部的家当都带上了。”但是,为了不让对方难过,他却始终对老娘自尽的事情绝口不提。因此,他们领着猴子走进餐馆去。
一进门,只见里面也有四个路过的客人在低头吃东西,立即有一个圆脸的胖妇人,笑容可掬地迎上来,“俩位客官早,”他说,“来、来、来,里面请坐,里面请坐。”
俩人便由着这个妇人指引,在进门口右首位第三张客座上坐下来。田桑和任思云坐下后,将黑布包裹着的斧子和一个小青布包袱放在桌边上。
“妹子,你想吃点什么就只管吃,不要拘谨!”他与任思云说。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这个妇人却正在朝着屋后窗口一个探头探脑的青年汉子,暗暗地点了点头。哪个青年汉子也点了点头,便从窗口扭身走了。
但是,任思云一向跟着南剑察言观色到有些经验,这些小场面又岂能难得了她!待包子端上了桌子,田桑正要伸手去抓,任思云却一把盖住,“大哥,不要急。”她说,“还烫着哩,小心炙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