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猎奇的人,也常常闹笑话。
当时南剑从碧水湾庄园出来,坐上马车飞驰而去,里面数千好奇的观众,便都像潮水一般,跟着马车飞奔。他们都想迫切看到,这个刚刚受了唐少爷一剑的人,究竟能撑多久,究竟会在什么时候,伤口破裂,奔血而死!
结果,他们追了一条又一条街道,最终人们都追得满头大汗!可是,却都很不甘心,望着马车远去的地方,悠悠地叹息:“这要是在半路上坏了,不把过路的人吓死才怪哩!”
但也有,家庭条件好的,骑着马继续追赶——似乎,看着人家不死,他们就不痛快了!
再次围绕着黑河镇找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南宫琳的父亲!“南宫姑娘!”南剑最后说,“现在太阳偏西了,令尊大人一定是先回家去了,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南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他说,“我也正好顺路去枫桥镇。”
马车出发了,沿着上午他们来时的山路,一路飞奔。太阳渐渐偏西,炎热的气温也渐渐降了下来,林子里的鸟开始陆陆续续返回林子了,他们一路上都听到,哗啦哗啦的鸟叫声,就像是好多鸟在打群架。
“南大哥你听!”南宫琳在后车厢上隔着板壁说,“林子里的鸟,好像在吵架似的,哇啦哇啦地叫耶!”
“是的,它们在开会!”南剑逗趣地说,“大鸟告诉小鸟,今晚你睡地上,我睡床上,不听话的鸟,就去门外盯梢!”
南宫琳听他这么说,便咯咯地笑起来,隔着车厢板一听,陡然便又使南剑想起任思云了!他想起任思云的笑声,就是这样,咯咯地笑,就像马蹄子敲在路面上一样得得地响!
嗨!那一刻他真想她。
天空中渐渐地现出了夕阳西下的情景了,远远的天边,正有一群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悠悠地飞向远方;弯曲的山路上,孤独的马车正在飞奔,卷起了一路的烟尘,将道路两侧的青草盖了一层又一层。
不多时,根据南宫琳的向导,南剑沿着大路,在一座山林十字路口,拐进了一片竹林。再行了一段路程,来到了一所茅棚前。
“到了,南大哥!”南宫琳激动地说,“这所茅屋就是我的家,会不会觉得我家好贫寒呢!”
“不会!”南剑停下马车,来到后面将她抱下马车说,“山村生活,这是最美的家园了。我从小做梦都喜欢在这样的地方,搭一所茅屋,静静地生活。”
“那你就留下吧,南大哥!”那一刻她说话的表情,竟是那样认真,以至于,南剑听了、见了都不知道该怎样推辞了。
他笑了笑,“南宫姑娘……”
不等他说完,他便抢着说:“南大哥,我都叫了你一天的大哥了,你怎么还叫人家南宫姑娘,这听起来好陌生啊!你可以叫我一声妹妹吗?”她看着他,认真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笑了,“南宫妹妹!”他说,“是哦,顺口多了!”
两人都笑起来,“那你以后都这样叫我吧!”她说,并且拉着他的手,往他们家的茅屋走去,“父亲,父亲……”他连续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
走进门口一看,房门也并没有锁,于是,她便推开了房门。这时,夕阳的光线已经将屋后面浓重的山影投到了茅屋上,也使里面的光线暗淡。放眼四顾,隐隐看得见里面简简单单的家室,但是,依然没有看见南宫琳的父亲。
“那会去哪儿呢?”南宫琳愁眉苦脸地说。
见她一脸忧愁,南剑的心情也难掩忧虑,“令尊,会不会又去挖莲藕了,”他说,“你们平日里都在哪里挖莲藕呢?”
“哦!那一定是了。”她激动地说,“平日里家父都是去对面山下的荷塘里挖莲藕,走,我们去看看吧!”她指了指屋后的那座山说。
在山下有一片荷塘,在夕阳的照射下粼粼水波金光闪闪,田田的荷叶密密地拥挤着,粉红的荷花从叶子的缝隙中羞涩地钻出来,就像一个美丽的姑娘从翠绿的遮阳伞下探出她靓丽的面庞。于是,红色的蜻蜓翩然飞来,轻轻地在她的花尖上稍许停留,仿佛留下了深情的问候;在一抹晚风中,荷花轻轻地摇摆,就像是用她最温柔的语言告诉南宫琳:“不要焦急姑娘,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两人来到荷塘边,无边的荷花清香扑鼻而来,在晚风中荷叶舞动,荷花轻摇,河面泛起了滟滟的波光。但是,偌大一个荷塘里,依然没有看到南宫琳父亲的影子。这让她更加焦急了,看她满脸的愁容,南剑也很难过。
“南宫妹妹,”他关切地说,“在镇上你家有没有亲戚呢,尊父会不会是去了亲戚家了?”
“咦,对呀!”南宫琳听他这么一说,“亲戚倒是没有,只不过我常听家父说,在镇上有一个他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朋友。后来,他一家人去了镇上做生意。想必,我父亲就是去了他的这位朋友家里了!”
“那一定是了!”南剑也激动起来,“令尊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事不宜迟,趁现在还能看得见路,我们赶紧再去镇上,找到尊父的这位朋友问一问,想必一定会在他那里了!”
“他叫牛刚,是一个弹棉花的师傅!”南宫琳也激动地叫起来说。
南剑拉着她的手,“走,”他说,“我们现在就去她们家看看。”
俩人正要离开荷塘,南宫琳却突然看见,在荷塘北面的湾畔下,正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在哪里静静地垂钓。“南大哥!”她指着那个人说,“那里有个人在钓鱼,我们去问问,看他有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来过,要是他看见了,我们也就不必又辛苦白跑这一趟了!”
“有道理。”
俩人向那个垂钓的人走了过去。
这个人,面向荷塘,侧面朝着二人。夕阳的红晕从粼粼的水面上映在他脸上,使他的半张脸看上去也变成了焦暗的古铜色;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身上披着一领黑色的短衫,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静静地垂杆钓鱼,在他的身后右侧,放着一个小小的鱼篓子,和一块用黑布包着的不知名的东西,就放在小凳子的边上。
“师傅,你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来这里挖莲藕吗?”南宫琳走上前去问。
对方没有做声,却自顾收起钓杆来。
见他如此模样,南宫琳深感纳闷,她看了看南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对方突然说:“五十来岁的汉子到没有看到,送死的现在来了两个!”
说话间,噌的一声拔刀声响,一抹刀光迎着夕阳一闪,那汉子已经将凳子边用黑布盖着的大砍刀拔了出来,并朝着南剑迎面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