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茅屋在没有人的时候,那种宁静是可怕的!倘若,门口坐着人,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坐着,那就会更可怕!南剑和叶子刚刚从山林的小路上,提着一篮子草药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就是这样!
于是,二人尚在柴门口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
“张老前辈睡着了吗?”南剑迟疑地说。因为,活人在异常安静的时候,是可以看出来的。
“张大叔从来没有在门口睡着过。”叶子说。
南剑点点头,“好安静啊!”他说,“好像莹儿也不在家。”
这时,柴门吱呀一声被他们俩个推开了,“张总管……张总管……张总管……”俩人立在院子里,叫了三声也不见他回答。
因此,俩人的神情都很凝重,他们互看了一眼,预感到屋子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祥的事情了。“莹儿姐姐……莹儿姐姐……莹儿姐姐……”叶子也连续呼唤了三声,依然没有听见回答。
就在这时,茅屋的大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来了,俩人惊愕一望,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一个浑身素白的人;他身高体健,肤色也像他身上的白袍一样素白。神情异常冷峻,就像雪山之巅的积雪一样安静、苍白。他的手上,提着一柄像白雪一样苍白的离别钩。他就那样直直地凝视着南剑和叶子俩,走了出来。
“你就是南剑!”他走到南剑的面前,大约五六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并冷冷地问。
南剑也同样用异常冷峻的神情看着他,“你又是谁!”他说,“你把我的俩个朋友怎么样了?”
对方的神情依然像冰雪一样冷峻、安静,“这俩个人不关我的事,”他说,“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哦!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南剑又问,“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人们都叫我天山雪鸥程啸林!”他说,“我是来杀你的!”
对方的语气像冰雪一样阴冷可怕,南剑看了看他的神情,发现和他身上的衣服的颜色,和他手中的离别钩所映照出来的寒光,毫无二致。
“谁派你来的!”南剑又冷冷地问他。
“杀人的武器在我手中!我并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指使,而去杀人。”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而不是去找别人?”
“因为,我听说天下第一快剑的唐宁、唐少爷就是死在了你的剑下;所以,我要来见识、见识,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离别钩更快。”
南剑终于听明白了来者的目的了,他点了点头,“我会让你满意的!”他说,“不过,你得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们就在这所山林的茅屋里居住。”
“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南剑点点头,并且将眼睛再次看了看对方,“很好!”他说,“这样的话,我的剑若是慢了,可能还听不到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实信了。确实,这样很好,那就开始吧!”
而这时,天山雪鸥程啸林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叶子,“请这位姑娘暂时回避一下好吗!”他说,“杀人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更不是一件好看的事情;为了保证你有个好心情,还是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好嘛,姑娘!”
听他这么一说,叶子着实有些惊慌,“叶子,”这时,她见南剑回过头来,与她微微一笑说,“你只要站到院门口就可以了,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做什么事情都会很有自信,并且,也不会让你感觉到有一丝的害怕!”
“嗯!”叶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好开心,因为她从对方的这句话中,了解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位置。这一点,不但是她,也是天下每一个女人都向往的——都向往,被自己心爱的人,当成手心里的宝。
叶子,她来到了柴门边,静静地立在那里,就像一朵迎春带笑的映山红,朝着南剑悠悠地微笑、静静地绽放!
这个时候,也才正午时分,太阳的光芒,正是离人们最近的时候。所以,每一个人被太阳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才会显得那么小。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是这样,当距离最近的时候,彼此间都看不到对方身上阴暗;但是,等到相互之间看到彼此的缺点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巨大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就即将临近黄昏了!
天山雪鸥程啸林现在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离别钩了,静静的钩子,冷冷的锋刃,仿佛看一眼,也要让人的心头无端地被割一了刀似的疼痛!这个世界上,什么样性格的人都有,但是,性格冷落冰霜的人,是最可怕的一种。因为,谁也把握不准,他暗藏杀机的锋刃,会在什么时候出鞘!
现在,山林是静的,面前的茅屋是静的,从他们面前落下的树叶也是静的;还有,他们站立的这个用篱笆圈着的小小的院子,也是静静的!但是,南剑的诛邪剑在出鞘的时候,却又异常地响亮,仿佛,比山崩地裂的声音还要响亮。
这并不奇怪,因为处在异常宁静之中的人的心,都是十分敏感的。哪怕最细微的动作和声音,在这个时候,都会被无限放大,因此而显得异常可怕!
当一片脱离了树干养分的落叶,带着焦枯的红色,随风飞上茅屋的顶上;之后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又从院子里立着的两个人中间落下的时候;天山雪鸥程啸林手中的离别钩就像一道闪电,突然朝着南剑的脖子横扫而出。
他的钩子向来如此,就像恶毒的蛇,生来就喜欢咬人似的!
只不过,在他的钩子横扫而来的时候,南剑手中的利剑也已经斜挥而出。这样的招术谁也无法判断,他手中利剑斜挥的用意。但是,结果却是惊人的。
就在对方横扫而来的离别钩,将要贴近他的咽喉——还有五寸来距离的时候;他的诛邪剑竟然擦着对方锋利的钩刃滑过。因此,咔嚓一声的同时,他的诛邪剑由斜挥变成了直刺;而天山雪鸥程啸林的离别钩却不由自主地,在那一碰之下由横扫变成了斜挥了!
这样一来,优劣之势立辨!一柄割人的钩子若是拿斜了就没有力量了;因为,它不像刀、也不像剑,两边都有锋利的刃!因此,在这么短的距离,又这么短的时间,自己的一招必杀之技,被别人轻而易举地破解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最可怕的还不仅于此,对方的利剑早已由一招看不出凶险的招式,在一碰之后,竟变成了无懈可击的一招——也是剑术之中最凌厉的一招——直刺!
所以,结果在一瞬之间揭晓!
现在,天山雪鸥程啸林正在践行自己与对方决斗前立下的诺言了,“是拳王秦巨博的手下,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谢谢。”南剑把诛邪剑插入了背后的剑鞘时说。之后,他便去门口拉着叶子的手,说,“叶子,我们进里面去看看。”
叶子很惊慌,“你们不再打了吧!”她问。
南剑笑一笑,“不再打了,”他说,“已经结束了!”
就在他们走近门口摇椅上的龙爪手张青山的时候,天山雪鸥程啸林的眉心,有一个像苍蝇附在上面似的——那么大的伤口溢出血来;并且,他的人也带着他银白的离别钩子扑倒于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