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剑三人带着种种疑问,继续骑着马沿路行来。
前面进入芳村,此时太阳的光芒,已经笼罩了这个小小的山村。冉冉雾霭正迎着朝阳的金辉,幻化出迷人的色彩;使这个僻静的小山村,充满了梦幻般的神秘。
青砖绿瓦的房舍,土坯泥塑的院墙,构成了庄户人家独特宁静的生活风俗。并不平坦的主干村路,每一天都要承载多少人来人往——牛羊成群,进进出出。紧闭的房门,静静的村庄,告诉人们,屋子里的人已经日出而作,到田间地头忙碌去了。
就在这时,他们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吹拉弹唱的乐器轰鸣声。而这阵乐器合奏声,正是三人经过路边的一栋屋子里发出来的。因此,他们骑在马上从一晃而过的巷子口,望见了这栋发出乐器声的屋子前面的一星半点情况。
只见,院子里围满了人,他们的神情都很怪异;他们围成一个圆圈,按照同一个方向慢慢地走动。而中间围着一个身穿红袍的人,他披头散发,手持一柄利剑,正在振振有词,挥剑舞蹈。
就在三人的马匹,将要晃过这条胡同,眼见的一幕让啸天龙张海生大为惊骇!他在那一圈人中,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他刚刚知道的死人——并且,这个死人,也在同一时间将目光朝他这里望了一眼。那一眼是骇人的,有说不出的怪异!也使啸天龙张海生,在马背上无故地战栗了一阵!
南剑和南宫玉正在说话,根本没有去在意,路边屋子里,吹吹打打的热闹场面。
“兄弟,赶紧走!”啸天龙张海生神色惊慌地说。
南剑和南宫玉二人却不明其意,见他打马穿了出去,便也挥鞭跟上。将到村尾,村舍也只有零星几家了。南剑也已打马赶了上来。
“张大哥,你怎么突然跑这么快,你看见什么了!”南剑问他。
啸天龙张海生的脸色还是苍白的,“说不得兄弟,我怕会吓着你们!”
南剑和南宫琳就笑起来,他们认为啸天龙张海生是在唬他们。“张大哥,这大白天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看见鬼,我们也不怕的。”南宫琳咯咯地笑起来说。
“不能说……不能说!”啸天龙张海生依然摇着头,一副害怕的样子说,“说出来,会吓到人!”
“前面骑马的,可是南剑、南大侠!”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阴沉的说话声。
只见一个刮骨瘦脸的中年男人,眼睛里泛着似蓝似绿的幽光;颌下飘着三绺长髯,一副清癯寡欲的样子。身上披着一领红色宽袍,脚踏一双黑色的鞋子,披头散发,像个深居幽林的道人。
南剑停马回头,凝眸半晌才诧异万分,认出了这个人,“阁下莫不是,柳江剑门柳中门大侠?”
“正是在下!”柳中门说着笑嘻嘻地走了上来。
由于刚才啸天龙张海生经过那栋,乐器齐奏的屋子时,看见被众人围裹在中间的那个披红袍,舞剑的道人,正是这个人;因此,他的心里害怕得紧。他立即在马上扯住南剑的衣袖,悄声地说:
“兄弟,赶紧走不要理他,这个人有鬼!”
南剑觉察到他说的话,似乎一点都没有打哈哈开玩笑的意思;不仅如此,还一脸惶惧。南剑当然不明白他所惧何事,只当他是看错了人,发生了误会。
“张大哥,柳大侠是我在黑河镇认识的一个朋友,你们认识吗?”南剑问。
啸天龙张海生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飞快,“不认识……不认识!”
这时,柳中门已经走近了他们,“南大侠,你们一行三人,这是要去哪儿!”他朝南剑拱一拱手问。
因此,啸天龙张海生也只得跟着南剑勉强朝对方拱一拱手;只是,脸色越来越显得,苍白得难看了!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柳中门却故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使啸天龙张海生不寒而栗,又颤抖了一下!
“柳大侠许久不见,在下和两位朋友,准备上乌龙山走一趟!”南剑朝他拱手施礼说,“今天,柳大侠的打扮怎么会这么奇特;一别数月,阁下的身体,怎么会消瘦得如此厉害!”
“哎呀,一言难尽!”柳江剑门柳中门说,“不瞒南大侠,当前在下正在一个法师门下,参悟一些道法;因此,人也就显得清癯古瘦了一些。”
南剑点点头,淡然一笑,“原来如此,愿柳大侠早日参透玄黄,了道成仙,荣登极乐!”
“承蒙吉言,多谢、多谢!”他说着自袖兜里取出三个,折成三角形的赭黄色符咒,给他们三人手上每人一个,并说,“南大侠,你我相识缘分一场,在下这里有三道平安符;愿这三道平安符,为三位逢凶化吉,驱灾避祸,永保平安!”
“承蒙柳大侠厚意,多谢、多谢!”三人接了他递来的符咒说。
而啸天龙张海生真想一把将这个可怕的符咒,丢到九霄云外,却又碍于南剑的面子。便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了,只是,他的心里却感到,那不是一道符咒;而是一只蜈蚣、一只蝎子,或是,一条毒蛇!使他的心里发毛,手上发抖!
见三人骑着马渐行渐远,柳江剑门的大弟子柳中门的脸上,忽然漾起了一波冷笑。这种笑容没有温度,没有美感,也没有任何语言能够解释它的诡秘和淫邪!
来到村坊下的一个山坡,啸天龙张海生看看身后那个红袍怪人没有跟上来,咄的一声,将他送给他的符咒丢在路旁。“张大哥,人家的一番好意,你怎么丢了!”南剑笑一笑说。
“兄弟、南宫姑娘,你们赶紧将这个可怕的东西丢了吧!”啸天龙张海生依然满面惊惶地说,“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这个叫柳中门的人很邪僻。刚才我们经过那栋乐器轰鸣的宅子时,我看见前面院子里很多……”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他怕吓到他们。
“张大哥,你看到了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不会害怕的!”南宫琳带着既好奇、又好笑的神情与他说。
“我看见,我看见……他了!”啸天龙张海生忽然看见路旁树林子的小岔路口,走出一个人来,便指着他惊叫起来,“他明明死了,怎么还会走路!”
俩人一听,毛骨悚然,回头一看,南宫琳更是吓得尖叫一声,翻身钻进南剑的怀里来。来者竟是在“旅人之家”客栈里,被客栈掌柜的刘海文在走廊刺死的那个镖师王磊。
他面色发青,眼光发绿,行动僵硬,神情木然;咽喉上被利剑刺穿的伤口,正在滴着血水。身上依然穿着一身镖师的黑衣装束,正朝着南剑他们走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