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的思君湖,依然浪涛汹涌,从湖面上吹来的飒飒西风,径直灌进了湖边的思君楼。如今,思君楼的主人花语夫人,不知去向,但是思君楼却一刻也没有闲着;现在,住在此楼的两家人,他们自由恋爱,自由成婚。
人与人之间的爱情,也像普天之下的花卉一样,春天来了,只要和暖的春风一吹,千树万树花自开;而南海龙与花语夫人的侍女——小红,以及田桑和邓飞的妹妹邓梅花,他们四个人,就是在这种自然的环境里,产生了自然的情感,最终结成了自然的夫妻。
小红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嫁给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最终荣幸地当上了南剑八世之尊的祖奶奶;他们听南剑说起自己的身世来历,都当那是一句玩笑话,谁也没有去当真过。有时候,就连南剑自己,也感到这个说法古怪、荒唐;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现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会是真的。
那晚月色迷人,大家的兴致也都很好。吃过晚饭,月华已经升到了空中,大地笼罩着一片乳白的月色,就连对面思君湖上的滚滚波浪,也辉映着苍茫的月色,闪烁着粼粼的银光,优美动人,煞是好看。
走进院门,就能发现,右面的葡萄架上,已经硕果累累;青色和紫色的葡萄,掺杂在一起,在洁净的月光下,泛着夺目的光泽,使人满口生津。
在葡萄架的前面,放着一张小小的四方木桌。多年来,花语夫人就是坐在一把靠背椅上,将一杯香茗放在,旁边的这张小桌子上,静静地听着湖水的涛声,望着面前那片渺渺茫茫的湖面,等待着她的南人归来。
结果,十年后她等到的男人,竟然不是她的南人,这真是天意弄人,让他们之间产生了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而今晚月色迷人,邓飞兄妹两、田桑、南海龙、小红,这五个人也很有兴致。
他们将椅子搬到了院子中央,坐在皎洁的月光里,看着面前的湖泊与群山,听着永不停歇的涛声,说着有趣的话题。田桑不善于言表,他坐在邓梅花的身边只是哈哈发笑;邓梅花却是个见多识广的女人,什么样的话也都能插上一两句,田桑觉得她很优秀。
邓飞虽说也不善言语,却比田桑要好得多。田桑只会听着他们说到精彩处就哈哈发笑,但是邓飞笑过之后,偶尔也会发表一些,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和见解。
就像刚才,南海龙说“无风不起浪,起浪必有鱼”这句话使大家都笑起来,而邓飞笑过之后,却接过话茬说:“先生说的有道理,现在你杯子里的茶水也在动,莫非里面是有只大鲤鱼么?”
说过之后他自己先笑起来,因此,人家的注意力一下子由他刚才说的话,转到了他现在的笑容上;这样一来,人们就不再去体味他刚才说话意思,到让人感觉到他是在傻笑。
结果,他自己笑完了,大家又接着下一个话题,好像对他刚才说的那句俏皮话,没有任何反应。
小红的话不多,但谁都感到她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这主要是她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习惯了认真倾听。这得益于她长期作为侍女的工作特性,她向来都是认真听从主人的吩咐,去做一些事情。大家在一起交谈的时候,她的这种习惯,使她在每一次人家发言的时候,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理解人家所说的话的意思。
这样一来,她偶尔说一句话,就戳到点子上去了,让人觉得她很会说话。就像刚才,邓飞说的这句话,谁也没有听出他此话的主旨,谁都认为他是在自己傻笑。唯独,小红在大家都一笑置之之后,却在后面用手推了推南海龙的手臂。
“邓大哥刚才说你的茶杯里,有一只鱼耶!”她指着南海龙,放在中间小桌子上的茶杯说。
南海龙立即呵呵笑起来,“哦!”因此,他也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邓飞讲的这句话,带有暗喻小红肚子里怀了龙子的意思,“原来邓飞讲的话,这么有深意!高,实在是高!”说着,他朝邓飞竖起大拇指。
这样一来,也让邓飞更加感激小红,没有使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一句很有水准的话,被人悄无声息地遗忘了!大家的兴致越来越高,话题涉及得越来越广,谁也没有去在意,深秋之夜渐渐寒冷的气温。
就在这时,邓梅花无意间一回头,瞥见院门外,思君湖对面山林的小路上,正有一群人,穿过迷离的树影,踏上了思君湖的堤岸。“你们快看,”她惊恐地叫起来,“前面林子里有一群人,朝这边走过来。”
大家都吃了一惊,邓飞连忙去关上了院门,“不好,”南海龙沉声叫起来,“这一定又是,马头城里的枪王刘军山派来找麻烦的人了!”
“那我们怎么办?”大家急忙问。
“怎么办!”南海龙斩钉截铁地说,“当然要有所准备了。”说话间,田桑已经走到阁楼下面的餐室,并从门后拿出了,他那柄早已磨得锋利的斧子。邓飞也去楼梯下面的小格子间里,摸出了他那把玩杂耍用的钢刀。之后,他又来到阁楼旁边的厨房里,将放在砧板上的菜刀拿了出来,并跑到院子里,交给南海龙。
大家的神情都很惊慌,但都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
不一会儿,那些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院门外了。来人一共有十三个人,其中就有拳王秦巨博和枪王刘军山的义弟诸葛平。有俩个庄客率先拿着钢刀,走到已经关闭的院门前,用刀柄击打院门。
“开门,快开门!”他们一面击打着门扇,一边叫嚣着。
小红和邓梅花已身怀六甲,南海龙将她们两个女人,带到了阁楼上面,花语夫人的那个房间里。田桑和邓飞一个举着斧子,一个举着钢刀,他们立在院门的两侧,始终不说一句话。他们作好了准备,只要对方敢推门而入,他们要将他当场砍死。
形势非常严峻,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暗暗地捏着一把汗。咚咚的打门声,交织着喧嚣的波涛声,俨然就是战鼓轰鸣的战场。静静的山林,隔着宽阔的湖面,默默地相互凝视着;脚下的湖面波涛汹涌,简直就是大人脚下一群打打闹闹,玩耍的孩子。
田桑和邓飞俩人严阵以待,任凭他们敲打着门扇,却始终不吭一声。这时,他们听见外面有人说:“去,搬石头,将这堵门砸烂!”于是,打门声停止了,他们猜测,外面的人,一定是去找石头,准备砸门了。
于是,邓飞还是决定,问一问他们这些人的来意,“你们是什么人,干么半夜打我们的门,你们想干什么。”
立即,门外响起了一个狗叫般狂妄的声音,“快开门,让那个砍柴的樵夫出来送死!”说着,哐啷一声,就听见一颗大石头,砸在了大门上,发出了雷鸣般的响声。
“哦,原来你们又是马头城里,刘军山派来的一群狗杂种!”田桑在里面气愤地说,“不怕死的,你们就尽管进来!”
话音未落,又是轰隆一声,一颗大石头砸在了大门上。这一次,左边大门的木栓,被强大的力量震裂了半边;门扇立即自动歪歪斜斜地张开了一条巴掌宽的大裂缝,使外面的人,能够看见院子里面摆着的小桌子和几把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