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那时候天气刚进入初夏,锦绣客栈院门口的大叶榕树正是枝繁叶茂,蓊蓊郁郁的时候;当时,同样是在日落西山之时,丐帮长老晁北飞在这家客栈秘密地宴请了紫衣剑客南剑,和与他同行的叶子、莹儿俩位姑娘。
那时丐帮帮主袁平月刚刚遇害,全帮上下人心惶惶。丐帮长老晁北飞的心情也不太好,因此,他说的话比喝的酒要多得多。而现在,他同样在这里请紫衣剑客南剑喝酒。但不是密密地进行,而是公开宴请。因为,丐帮副帮主张君涛,服用了南剑从马头城连夜送来的解药后,大约在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了明显的反应。
因此,八位长老和紫衣剑客南剑,立即怀着万分惊喜的心情,赶到了丐帮副帮主张君涛的病榻前。果然,药效神奇,副帮主张君涛那只失去知觉,已经变成了紫黑色的中了毒箭的手臂,竟然有了知觉,还可以抓握拳头了。不仅如此,他脸上的那种蜡黄的面色,也变得有了些血色。
见南剑走进来,躺在病床上的丐帮副帮主张君涛,感动地看着他笑了笑,“身体康复了,我要与你通快地喝一顿酒!”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却泪下了眼泪。
“一顿哪里够!”南剑抱臂胸前,看着他笑笑说,“至少也要喝两顿才行啊!并且,都要是我最喜欢的女儿红。”
“一言为定。”丐帮副帮主张君涛笑着说。面色虽然憔悴不堪,却充满光彩,熠熠生辉。
之后,他便被八个丐帮长老拉去外边酒店吃酒了。到了晚上,丐帮长老晁北飞又单独请他;俩人再次来到上次晁北飞秘密宴请他的锦绣客栈喝酒。
晁北飞之所以要单独宴请他,他实在感到有这个必要。因为,每每想起三个月前自己的处境,当时要不是有紫衣剑客南剑及时出手,将六大武王蓄谋已久的阴谋诡计戳穿,他现在有可能被他家那个阴毒的婆娘,串通害死帮主的凶手,一起将他也给害死了。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他都会感到后怕!
现在,杀害帮主的凶手也已经证明其罪,及时处死了。他与自己那个败坏家风的婆娘的丑事情,也已完全得到证实;然而,这个女人虽然对他心狠手辣,甚至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阴谋被戳穿以后,晁北飞竟没有杀她,他将那女人放了!
当时,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就连那女人也感到诧异!
所以说,今晚他要单独宴请紫衣剑客南剑吃酒,谁都认为,他的理由非常充分。因此,对于他的提议,七位长老当然表示理解,也都双手赞成。
菜上齐了,醇酿的女儿红好酒也已经拍开泥封,那芳香的酒气,已经飘进了南剑的鼻子了,这时,他却想起了一个人来,因此就问:“晁长老,你的好助手丁丁去哪儿了,我怎么一天都没有见到他。”
晁北飞一听就哈哈地笑,“他呀,他现在是有想法的人了!”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颊的肉也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像个可爱的弥勒佛。
“哦,有想法!”南剑以为晁长老指的有想法,那是因为丁丁想做丐帮的要职的意思。因此,他才会这样说,“难道他小小年纪,也像做丐帮长老不成!”
晁北飞一听,笑得更大声了,“啊,不是,不是!”他说,“兄弟你弄错了,我说的有想法,那是因为他近段时间,看上了一个模样儿很可爱的小姑娘,他们俩个正在这个——呢!”说着,他将两个大拇指靠在一起,模拟交头、亲热的样子。
南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他笑笑说,“怪不得,连我这个结拜大哥来了,他也懒得搭理了;看来,这又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说完之后,他又带着欣慰的心情,抿嘴一笑。
“哎,不是这样,不知这样!”丐帮长老晁北飞摇了摇手,并笑着双手捧起面前的酒坛子,举向南剑,邀他一起喝酒,他说,“来,我们先喝完这一坛子酒,润润喉咙,待会儿我再详详细细,将他的情况告诉你。”
“好,那我们就先干了这一坛酒。”说着,紫衣剑客南剑也举起酒坛,与他碰一碰,尔后俩人仰头痛饮;咕噜咕噜一阵声响,须臾,俩人便将一坛子好酒喝得一滴不剩。
那种酣畅的痛快,使他们放下酒坛子就忍不住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过后,丐帮长老晁北飞,才抹一抹嘴,打了一个饱嗝,笑呵呵地说:“事情的经过呢,是这样的,丁丁喜欢上的这个小女孩,她家就住在凤凰城郊区。是个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的人家,父母亲也都是正儿八经的人……”
“等等……等等,”南剑笑起来,打断他的话说,“讲这样的爱情故事,你得从他们相遇相识,到相知相爱,按照这样的顺序去讲,才更加有趣。”
“怎么相识的,唉!”晁北飞拍着额头,笑起来说,“这个我还真没听他说起过啊!看来,你得问他自己才行。来、来、来,喝酒,喝酒!”他又抓起一坛好酒,拍开泥封,将它递给南剑。
之后,自己又再开一坛。俩人又喝了一歇之后,丐帮长老晁北飞,依然抹了抹嘴,却叹了口气说:“他们俩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呢!”
见他面有忧色,南剑便也神情严肃地看着他问:“晁长老这话怎么说?”
晁北飞立即朝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他是乞丐,”他说,“人家嫌他穷呗,没有社会地位呀!”
“那这个女子,又为什么还要喜欢丁丁呢?”
“那女孩到没有嫌他穷,”晁北飞摇了摇头,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南剑的碗里,说,“只是,这女孩的父亲,是个食古不化的人。他自己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却指望在女儿身上,捞一笔好买卖,这真是一个小见多怪的人哩!”
说着他又劝南剑吃菜:“南剑兄弟,别光顾着说话啊!你也吃点菜,你看这个深秋的时节,气温低,菜凉得快。来、来、来,吃菜,吃菜!”说着,他又给南剑碗里夹菜。
当他们走出锦绣客栈酒楼的时候,外面明月如昼,大地轻霜漫铺,旷野寒意萧萧,城市万籁俱静。俩人踏着皎洁的清辉,走出客栈院门,穿过十字路口,沿着沿江大道有说有笑往前走。
“晁长老,照你这么说,那现在丁丁岂不是很无奈!”南剑看着远方苍茫的田野悠悠地说。
“哎呀,是啊!”晁北飞长老从胸中呼出一口积压的闷气,摇着头,一脸苦笑说,“现在,我正想着该怎样帮帮他才好呢!”
“啊!”就在这时,苍茫的田野上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俩人惊愕回头,隐隐看见遥远的山脚下,好像有人在打斗。并且,还有人在惊恐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见此,俩人二话没说,展开轻灵的轻功,纵身掠过路边的陡坡,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埂小道,纵步飞奔。朝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和求救声的地方,奔去。俩人大约奔了将有一里路程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小路上正有一具尸体倒在路边的稻田里。
南剑连忙将这具尸身扶起来,原来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他胸前露着一道血肉模糊的刀伤,竟然还有呼吸,他缓缓将眼睛睁开来。见自己被一个陌生剑客抱在怀里,又见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胖胖的男子。因此,老者便使尽全身的力气,乞求他们:
“俩位大侠,快去救救他们吧!”老人说完这句话,放命归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