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抒饶说的这些话,她自己都觉得不靠谱,但是她知道站在她身边的是连家庄未来家主和镇边将军嫡女。
而她是颍州谢家二小姐,无论她说什么,当下都无人敢置喙。
但她还是没有办法扳回一局,幕后之人还是赢了,不仅伤了她,还成功让沈从微坐实血光重之说,这磷火一出,迷信之说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连子渝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待沈从微整理好衣服,便扶着她一起去招呼宾客。
沈从微有些放心不下,但她还是顺从的跟着这连子渝走了。
她想起谢抒饶刚刚护住她之后,低声对她说的话:“不可让小人得逞!”这一切有太多巧合,她也看出些许端倪。
见他们两人离开,无名扶着谢抒饶。此刻看好戏的谢抒显出现了,他现在毫无表情,但是谢抒饶就是觉得他在嘲笑她,赤裸裸地嘲笑!
“看什么看!还不快带我去看郎中!”谢抒饶背上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显,直叫她疼的心慌。
“你不是早早就安排好了吗?”
谢抒显说完走在前面带路,两个丫鬟扶着谢抒饶,无名跟在他们身后。
她现在疼的咬着牙坚持,她知道自己伤的不多,但是终归是烫伤了一块,布衣不断的摩擦伤口,越发让她难忍。
几人回到张清芷所在的房间,谢抒饶赶紧往床上一趴,“赶紧把剪刀拿过来,把烧过的水端过来。”
张清芷一见她被人扶着进来,又是这般歪歪扭扭龇牙咧嘴的模样,就知道她定是受了伤。
待她趴下后,就看见她的衣服有些被火烧的破损。赶紧将郎中唤来看她,又请谢三公子和其他人到外室等候。
这郎中是贞定城里有名的女郎中,正好没有男女之别,剪刀在开水里过了过,擦干水,她就将谢抒饶的衣服剪开。
期间碰到她的伤口,总是能换来谢抒饶冷吸一口气。
她的伤口面积不大,都零碎的散开,每个伤口都约一个铜钱那么大,偶有几个连在一起。
郎中:“烫伤烧伤,还好只是红肿没有破皮,只要小心谨慎些,不起水泡,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这些话听起来特别耳熟,感觉跟张清芷的伤是一模一样的,郎中为她上了药。
张清芷已经将冰块取了过来,她烫伤时谢抒饶拿来冰块为她冰敷,效果十分明显,现下她一定疼的难耐了,必须得敷一下。
郎中:“最近一定要注意,尽量不要磕碰到伤口,一旦起了水泡就不好治了。此药一日三次,涂抹患处。”
“好的,麻烦郎中了。”张清芷边说边送郎中出门,再听她说了些平日里的注意事项。
她回到床前,谢抒饶已经开始穿戴衣服。
张清芷赶紧扶住她的身子,“你起身做甚?不要碰到伤口。”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谢抒饶赶紧给她递了个眼神,“我们的衣服和伞可有其他人碰过?”
“没有,都在我跟前,不曾有其他人碰过。”
“清芷,你可知何为*火?”
“知道,以前村里有人走了夜路,会看到,是一种漂浮在空中的火焰。”
谢抒饶认真的看着张清芷,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张清芷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但看这情形,一定十分严重。
她为人坦荡,也知道谢抒饶的怀疑,只轻轻地帮谢抒饶的穿衣服。
“抒饶,女人活在世上,本就困难,彼此如果不能相互扶持帮助,也千万不要互相为难!”
谢抒饶的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痛,张清芷小心翼翼认真的模样,又将她的心智拉回来了。
“对不起,清芷!”
“没关系,今日之事我不知到底怎样,只求你信我一次。”
窗外的风透过门缝吹出呜咽声,谢抒显在外面敲了敲桌子。
“抒饶妹妹可还安好,夜深了,咱们也该回了。”
“好的,哥哥!”谢抒饶咬牙切齿配合白眼。
她拉了一下张清芷的手,跟她道别:“清芷,快回去吧!你本就没有参与任何事,人人皆知你受了伤。”
“你”
“再见!”
谢抒饶说完就把手背在后面撑开背后的衣服,拿了药,跟着谢抒显走着。
此时连家宾客已基本散尽,而他们又走的是后门,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关注,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了连家庄。
一路上谢抒饶一只手扶着马车,另一只手拉着后背的衣服,怕衣服与伤口摩擦。
后背不知为何,越发的开始疼了,越想越气:“三哥,你既已答应我保护沈从微,为何那样危险的情况,却不出现?”
“如若我出现了,你的计划不是都落空了吗?”
每一次他都直接揭穿她,让她无话可说,随时随地制止她反咬一口。
“严弯弯,让我再看到她,必要让她好看。”后背又是一阵疼痛感传来,让她觉得糟心透了。
“你今天闹腾的这一出,做的还不错!”谢抒显看她愁眉苦脸的,知道她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正懊恼着呢!
“三哥,再怎么说,也要护着我些吧,我现在伤成这样,万一留了疤痕,该如何嫁人。”
“你留不留疤,都嫁不出去,又有何区别。况且若不是无名,刚刚那些铁水就变成泼而非洒在身上了!”
谢抒饶:“我只是万万没想到,张颖儿那种贵门千金,狠毒之余还能有脑子。”
“不要低估这些女子,偶有男儿都无法企及的脑子。”
谢抒饶:“三哥是否也猜出来,张颖儿今晚会动手?”
谢抒显:“嗯!今晚是子渝和沈家小姐定亲之日,是她最后的机会。”
谢抒饶:“那她成功了吗?”
她现下只关心这件事,计划这么久无非就是想与沈从微交好,如果间接促成她与连子渝的亲事,那就更加好了。
谁承想这张颖儿竟然升级了,也也怪她疏忽,明明清芷提过,外界对沈从微的传言,她怎不再谨慎些。
只算准了,张颖儿会用铁花之术伤人,却没想到她还叠加了“人言可畏”。
“就凭她”
谢抒饶长舒一口气,又想起了磷火之事,又开始垂头丧气,“但是她还是让沈姐姐陷入最可畏的流言中!”
“在你们登场前,连家早就派人送走了很多宾客,只留了连沈两家的亲信。”
“什么!竟有此事!”
谢抒饶震惊的坐直身子,就在那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背后的伤,直勾勾的盯着他。
连子渝的脑回路与权谋,定想不到如此周全,但眼前深不见底的男人,谢抒饶却相信,谢抒显可以!
就在这一刻,谢抒饶明白为何原主会如此心心念念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