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看着在她床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她心疼啊!
她打小就娇生惯养的女儿,何时被人如此欺负过。
她如今正在坐月子,身子虚弱的很,现下女儿被欺负,她也只能拖着病体躺在床上。
她艰难的坐起身子,对珠兰道:“此事,你阿玛是个什么态度?”
她在府上多年,虽然没有为老爷添丁,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那个贱人在府中作祟,她不信老爷会不顾及她。
珠兰将胸前的手帕摘下来,擦了擦满脸的泪水,道:“阿玛?额娘,阿玛他根本就不站在我们这边!她一定是还没有忘记那个贱人的疯娘!”
阿玛对于府上发生的事,这么多年,一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况今日惠妃娘娘还在。
只是,她是他的亲闺女,哪有阿玛不偏心自己家女儿的道理。
侧福晋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珠兰,她道:“你阿玛果真偏向那个贱人?”
她没想到,那个女人死了那么多年,老爷还是没能忘了她,如今,就连那个疯子的女儿,老爷也如此在乎。
那么,她在老爷的心中,到底算什么?
珠兰见此,道:“额娘,你是不知道,今日那个贱人竟然想要对我和阿玛动手!”
当时浣枫拦住她的去路,那满身的杀气,她感觉的真真的!那真的是杀气!
侧福晋震惊的看着珠兰,老爷竟然允许旁人威胁于他,看来他对于这个李棠卿,果真是不一般啊。
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打开,贵妃娘娘踩着花盆地,由宫女搀扶着走进了房中。
珠兰母女二人齐齐往门外看去。
珠兰见此缓缓的从凳子上起身,站到床边。
那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尊贵,还是让她不敢在惠妃娘娘未落座之前坐着。
侧福晋见惠妃娘娘走近,沙哑着嗓子道:“贱妾身子着实起不来,不能给娘娘见礼,还请娘娘见谅!”
她小腹经过棍子碾压,如今还是撕扯般的疼痛。
惠妃娘娘走到侧福晋床前,柔声道:“二娘无需多礼,身子不好,躺着就是了,又没有旁人在。”
言罢侧身坐到了床边,为侧福晋将被褥往上提一提。
她接着道:“我听闻二娘身子不好,便急着向皇上请示出宫来探望二娘,这不,连赶带赶还是拖到了现在!”
侧福晋尴尬一笑,毕竟小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事还让皇上知晓了……
惠妃娘娘扫了一眼侧福晋的面色,微笑道:“二娘无需多心,我只是向皇上提了你身子不适,并未言其它!”
侧福晋闻言,反而更加尴尬了,她笑了笑道:“娘娘这是说的哪的话,要说此事也怪我,事先不知晓自己怀了孕!”
一旁的珠兰闻言,眉头一竖,高声道:“谁说的!此事就怪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我额娘又怎会小产!”
侧福晋瞪了一眼珠兰,警告道:“珠兰!不得胡言乱语!”
惠妃娘娘如今是皇家的人,府上的事,如若传到了宫中,对于老爷的仕途,也是有影响的。
珠兰赌气般的撅起了嘴,扭头看向一旁。
惠妃娘娘嘴角微勾,她转移话题,笑着道:“二娘,我给你带了一些阿胶和灵芝,这些东西最补女人身子了!”
言罢对着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将手上的两个锦盒递到惠妃娘娘手中。
惠妃娘娘接过锦盒,将其中一个打开,对侧福晋道:“这个灵芝啊,还是当年皇上赏赐的,据说有五百个年头了!”
侧福晋忙侧头看过来,灵芝不大,很是厚实,光泽如同冰面。
这种灵芝很是少见,她很是喜欢,当下满足的笑着道:“让惠妃娘娘费心了!”
她未待惠妃娘娘开口,急不可耐的对着门外道:“木枝!”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木枝应声低垂着头,迈着小步子,急忙来到房中,却站在宫女的身后,不敢上前。
侧福晋见此,眉头拧了拧,训斥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将惠妃娘娘的赏赐领下去?”
惠妃娘娘早就知晓侧福晋的性子,笑着将锦盒盖上,递给一旁的宫女,宫女转手将锦盒递到了木枝手中。
木枝接过锦盒,转身欲走,却又被侧福晋叫住。
侧福晋见木枝接过锦盒,不放心的道:“小心着点,别磕着碰着了!”
她说的自然是木枝手中的锦盒,木枝的死活,在她的心中,还不如锦盒的一个边角。
木枝应声,忙将锦盒护在怀中,抱着锦盒的指尖,有些泛白。
她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去。
侧福晋见惠妃娘娘看着木枝,有些尴尬的道:“这个木枝啊,打小就是这个性子,让惠妃娘娘见笑了!”
惠妃娘娘见此,觉得多留无益,缓缓地起身道:“无妨,都是一家人!二娘你好生养着身子,我这就回宫去了!”
侧福晋忙再次起了起身子,道:“那娘娘您慢走,贱妾身子不适,就让珠兰替贱妾送送您!”
珠兰刚想抬步,就听惠妃娘娘道:“不必了,都是一家人,无需客套了,兰儿去帮二娘倒杯水来吧!”
来时她就发现侧福晋嗓音沙哑,大约是口渴了。
珠兰闻言,愤恨的咬了咬后槽牙,她的额娘,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大房的女儿来献殷勤了。
她将头扭向一边,赌气道:“知道了,您慢走,送啥送,您自己都说了是一家人!”
惠妃娘娘责怪的嗔了珠兰一眼,道:“你个臭丫头!”
她紧接着又无奈的道:“好好好,不让你送,二娘好生养着身子吧,我这就先回宫了?”
言罢,踩着花盆地,身后跟着侍候的小宫女,离开了侧福晋房中。
侧福晋对于珠兰在惠妃娘娘面前使性子,一直是默许甚至是自豪的态度。
她认为,是惠妃娘娘喜爱珠兰,才会容忍她如此,所以她从未责怪过珠兰,反而认为,这是珠兰的可人之处。
惠妃娘娘从侧福晋房中离开,见不远处,大阿哥正在太阳下,逗弄他的几只爱犬,她会心一笑。
她最自豪的莫过于这个儿子了,皇上的嫡长子当年不幸夭折,他就成为了庶长子。
虽是庶长子,太子之位却不是他的,就算如此,他的儿子在情绪上,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的儿子,一直以来,就如同这日光一般,耀眼,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