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京城勋贵圈子里顶尖的花骨朵儿,又有几个能是省油的灯。
平日里骄纵跋扈惯了的,虽然来时被家人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却难免会压不住自己从小到大惯出来的心气。
“做什么呢?”大太监满脸不悦,声音更显尖锐。
两名争吵的女子齐齐住声。
李棠卿,不,穆青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却不敢回头。
皇上摆了摆手,李棠卿这一排全是落了选。领头的女子满脸不甘只得紧咬后槽牙。
此事的错自然落到了身后两名争吵的女子身上,她们每一个人对自己的容貌均很有自信。
如今落选定然是后面的的人扫了皇上的兴致。
李棠卿这边正准备原路返回到宫女所,就听一个男声从身后响起,“等一下!”
李棠卿顿步,眼睛微眯。
“皇阿玛,今日选秀您怎么也不通知我?”大阿哥走到皇上身旁行了一个礼问道。
皇上看见大阿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个儿子是几个皇子中,最单纯的一个。也是他最亏欠的一个。
他是皇长子,太子之位本该是他的。
“允儿这是何意啊?难不成你也挑选一个贴身侍候的秀女?”皇上声音沉稳,有几分玩味。
惠妃娘娘看着下方的儿子,神色轻松了稍许,却不知他所言何意。
照理说,他的房中早该有人暖床了,只是她每次提及此事,他都连连摆手。她这个当娘的,又不好太过催他。
以前还以为他是心里有了中意的人儿,没跟她说。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他带哪家女子进府。
“还真让皇阿玛猜准了,儿臣今日确实是来挑选一个秀女贴身侍候。”大阿哥找到一旁,双手交叉,悠闲的道。
惠妃娘娘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大阿哥,今个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
胤禔这是想做什么?
皇上闻言眉头一挑,“哦?可有看到合意的?”皇上问大阿哥。
大阿哥抬手在李棠卿这一排女子身上划过,如同逗弄猫儿。
他手指划过的瞬间,那名女子双眼如烛火般亮了亮,旋即熄灭。
她们已经落选了,如果能得大阿哥垂青,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大阿哥好看的眉眼带着笑,手指在李棠卿身上一顿,“就是她了!”
李棠卿心下咯噔一下。
惠妃娘娘眉头紧紧皱起,这名女子看上去还算乖巧,只是眉下的泪痣显得丧气了。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名女子很是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打心眼里对她喜欢不来。
惠妃娘娘张了张口,没再说什么。多年来,这是胤禔第一次要女人,她再不喜,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
“皇阿玛,这些都是落选的吧,允儿不算是坏了规矩吧?”大阿哥明知故问道。
“自然不是!”皇上回道,就算允儿不来,他今日也打算为他挑选一个贴身侍候的女子。
他那个阿哥府如今被他弄的乌烟瘴气,除了狗儿鸟儿,就只有几名家丁,就连房中侍候的,用得也是男子。
这孩子总算是开了窍了,如此也好,身边没个女人侍候成何体统。
一旁的大太监向皇上投来询问的眼神,见皇上点头,他走到李棠卿面前,尖着嗓子道,“姑娘,随杂家走吧!”
李棠卿心下暗咒,却只能随大太监而去。
“不必了!”大阿哥摆了摆手,“我左右待在宫中也无事,正准备回府,我亲自带她走吧!”言罢踱步到了李棠卿面前,“还不随我走?”
李棠卿始终低垂着脑袋,心口的火气一波一波往头上冲。
她恭谨的跟在大阿哥身后,随他一步步往宫外走去。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了她来,如果是认出她就是李棠卿的话,应该在路上就会询问她。
李棠卿一直等着大阿哥询问,一直到马车停在了阿哥府门外,他也只是悠闲的坐在她的对面,抖着腿,几乎遗忘了他的对面还有一名女子。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阿哥府门前。
“从旁边直接进府!”大阿哥吩咐。
车夫会意,将马车直接赶进了府中。
高门大户都会在门口装上高高的门槛,大阿哥却是勋贵中的一股清流,直接在旁边开了一个侧门,马车直接从侧门而入。
“下车吧!”大阿哥扫了一眼李棠卿,率先下了车。
李棠卿紧随其后。
阿哥府中竟然与穆家有些相似,环境清幽怡人,李棠卿斜眼看了一眼,难不成他也有病需要静养。
“跟上!”大阿哥见李棠卿止步不前,不耐烦的催促。
李棠卿忙做恭谨状,跟在大阿哥身后。
不管他有没有认出她,他不说,她就不提。
不过她妆前妆后差别巨大,他未必能够认出。
李棠卿跟着大阿哥,来到了正堂。
他随意的坐在软榻上,半躺着眯眼看着面前的李棠卿。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李棠卿眼珠转了转,穆青本人那日大阿哥也见过一面,她断然不能用穆青的身份。
“我…………”李棠卿迟疑。
大阿哥眼眸幽深,“你叫穆青是吧!”
李棠卿猛然抬头看他。
大阿哥明显被李棠卿的反应逗乐了,坏笑道,“我方才看到皇阿玛桌子上的名单了!话说,你不认识我了?我们那日可有过一面之缘的!虽然当时没有看清你的长相,但是我对城南穆家可是记得清楚啊!”
李棠卿闻言,心下放松了,原来他也没有在意穆青的长相。想来也是,当时穆青躲在丫鬟身后,哆哆嗦嗦的样子任谁也不会刻意去看她的长相。
“奴婢是穆青!”李棠卿轻施一礼,回道。
“大阿哥,你可回来了,”门外一个小童模样的男子,急冲冲的冲进房门,在看到房中站着的女子时,愣了愣。
阿哥府除了惠妃娘娘之外,竟然来了女人!
“眼珠子不想要了?”大阿哥见竹子紧盯着穆青看,不悦的道,“有事说事,慌慌张张的作甚?”
竹子闻言缩了缩脖子,恭谨了稍许,他回道,“我说了,你可不准打我,那只鹦鹉……没了!”竹子斟酌了一下,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