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大阿哥把视线放在了霸天的身上,将李棠卿给他的信改了一下,绑在了霸天的前肢上,拍了拍霸天的头,霸天呜咽一声往山下跑去。
天霸给大阿哥带路,一人一狗很快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李棠卿看着漫天的雪花,她身子本就畏寒,又被吕涛扔进水渠中,她感觉身上仅有的一点体温都随着时间一起流逝。
坐在露天的牢房里,任由雪花落在她身上,冷风吹拂着她早已变的坚硬的衣角,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体温来捂化它,冷风吹着雪花,没一会,已经无法动弹的李棠卿就被大雪覆盖。
大阿哥从灌木丛中冒出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已经被他们盘踞成一个窝点,从建好的房子看来,最起码有二百人。
天霸早已按捺不住,从灌木丛中爬出来,趴在囚室边上对着李棠卿的后背直舔。
大阿哥顺着天霸看去,就看见李棠卿早已冻僵,卷缩成一团,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卿儿?”大阿哥轻声呼唤。
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大雪毫无声息的下着,只剩下冷风穿过树林发出的阵阵呜咽。
大阿哥心下焦急,放轻脚步走到李棠卿身旁,借着雪花的亮光观察囚室的入口。
囚室是简单的树枝钉成的,门上挂着一把铜锁。
想要开锁必然会发出声音引来敌人。
大阿哥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结,开始观察囚室的木头。
就地取材有一样不好,那就是不可能保证每一块材料都是完美的,很快,大阿哥在拐角的一处找到了一根木头。
现在是冬日,木头早已干枯,干巴巴的木头上面有一个不起眼的虫洞。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样一个小小的虫洞给了大阿哥希望。
他一拳打向虫洞周围,果然,木头出现了一线裂痕。
对着裂痕一拳拳打过去,木头直接裂开。
拆掉一根,缝隙就变大了很多,大阿哥把手伸进去,小心翼翼的拖着李棠卿从缝隙中拉了出来。
出了囚室,大阿哥就将李棠卿抱在怀里,入手的触感让他心疼不已。
李棠卿整个人已经冰凉,察觉不到一点温暖。
抱着她,如心头珠宝失而复得,二人一狗很快便消失在灌木丛中。
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大阿哥寻到了一处山洞,带着李棠卿走了进去。
山洞中虽然潮湿阴冷,但也好过外面的大雪。
大阿哥坐在山洞里,用身上的衣衫把李棠卿包裹进胸口。
天霸见此,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乖觉的趴在李棠卿腿上,将腹部的温暖传递给李棠卿。
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大阿哥不知道,将希望寄托在霸天身上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么冷的天气,霸天会不会死在大雪中,会不会在路上迷路。
怀中的人儿感受到了热源,往他胸口挪了挪身子,大阿哥笑了。
不管他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他已经尽力了。
他不是什么胸怀民族大义的人,他要的,只有一人的安全,只要怀里的人没事,他就没有做错。
哪怕江山易主,都跟他毫无关系。
外面的大雪随着黎明的到来而平息,下了一夜的雪,整个驼峰山都被大雪覆盖,树枝上的冰凌子结的老长。
路上厚厚的一层积雪,就连小动物都不出来觅食了。
折腾了一夜,大阿哥有些饿了,他看了一眼天霸,天霸和大阿哥的目光相接,缩了缩脖子。
“怕什么?我又不是要吃你!就算是要吃了你,总得烤熟了,以我们现在的处境,生火就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见天霸呜咽了一声,大阿哥接着说道,“也不知道霸天能不能把信送到,朝廷的军队多久才会来到!我们这样躲着总归不是办法!”
“所以,”李棠卿忽然开口了,“你就不该来!”
大阿哥惊喜不已,眉梢上挂满了笑意,“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来的!总比你一个人要好!”
“是啊,你若是不来,估计我已经等不到今天了!”李棠卿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大阿哥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卿儿,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愿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在了,我一个人断然无法活下去!”
李棠卿闻言心口钝的生疼,和他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他。
“我自幼独自一人,早已习惯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李棠卿伏在大阿哥腿上,感受着他的温暖。
是啊,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要习惯,风里雨里都要和他携手,而不是把他一个人丢下。
“你也知道?”大阿哥拍了拍李棠卿的头。
“整日里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把我当什么了?”大阿哥满腹抱怨。
李棠卿楞了一下,这样的相处模式她从未感受过。
感觉,还挺好!
苦中作乐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都是一些俏皮话,却是让两人的感情迅速的升温。
“卿儿,”大阿哥忽然欣喜的抱着李棠卿,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撒娇。
“怎么了?越活越回去了?”李棠卿虽然嘴上佯讽,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她现在忽然对大阿哥口中的归隐田园很感兴趣。
“你以后千万不要把我一个留下,你不知道那日我睡醒之后的心情,当时我就在想,等我逮着你了,我一定好好惩罚你!可是看见你被关在囚室里面那副可怜劲,我又舍不得了!你是不是就是吃准了我舍不得把你怎么样,所以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大阿哥像个孩子似的指责李棠卿。
李棠卿笑了笑,“当时的情况……我只是怕你日后心里有阴影,你总是站在阳光下,像冬日里的那一抹带给人温暖的太阳,我不忍心把你拉下地狱!”
“什么太阳,地狱的!那都是你一个人的乱想!你呀!就因为你自己的乱想就把我抛弃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多冤枉!”大阿哥埋在李棠卿的勃颈处,温热的气息吹的李棠卿感觉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