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道:“棺椁就棺椁吧,这也是女婿孝敬你的啊。再说了,三重棺椁呢,你们那混个农村户口,还是能土葬的啊。老爷子早年应该给自己找了好位子了吧。能说说让我学习一下吗?”
岑老喝着堂弟递上来的水,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第一次去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我们又不熟,你们凭什么来医院看我,我也知道。不过你们放心,家里那几本书,我是要抱着进棺材的。不!我写遗嘱,我就来个火化!把我和那几本书都烧成灰了!”
“别啊,”堂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岑老的。中国功夫,在几千年前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啊,结果就因为各大门派都藏着掖着,才使得到了我们这一代,会的没几个,还都是学校里学出来的半吊子。中国国学也一样啊。你那几本书,放不懂的人面前就是几张废纸,可是它的价值那可以抵得上好几万军队啊。你舍得让好几万军队给你陪葬了?”
“少说这些废话,有些事情,还是永远都别让它出现的好。”
我听着堂弟那意思,不想是来看老人打听情况的,这就跟着来骗临终老人的遗产差不多啊。而且说句实话吧,我是真不想让堂弟学习炼小鬼啊,做丧失啊什么的。所以我找着借口,让堂弟跟我离开了。
在走之前,岑老最后说道:“求你们两一件事。”
这长辈用了“求”这个字,我们是不答应也要答应了啊。岑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殡仪馆帮忙的。帮我把那棺椁烧了,毁了,你做得到。就算到时候,他们真想那我来做小鬼复活的僵尸,我也不让他们有这个机会。”
堂弟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只是答应是答应了,等我们一路回家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答应得那么爽快,是多大的麻烦啊。
要知道答应了临终老人的事,那就要做到啊。要不他万一老惦记着,晚上一敲门敲窗的提醒一下,我们也受不了啊。只是人家老宋花了那么多精力财力弄出那么漂亮的一个棺椁来,就算不是什么古董,那也算是艺术品了吧,我们就要去烧了?
那可是价值八九万的东西呢。就算老宋那原木是属于违反国家法规弄来的,他不一定敢报案,但是我们也没做过这么缺德的事情啊。
不对,堂弟做过了。打群架伤人!挖坟!行骗!这些他都做过了。
我问他打算怎么帮忙啊。他说对付僵尸,糯米黑狗血最实际。给他几天时间准备着,反正老宋那棺椁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好的。就算他暂时放下殡仪馆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棺椁制作中,就算他有徒弟帮忙,那至少也要个三四天才基本成形吧。等那最外面最华丽的一层弄好了,至少也要个一两星期吧。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堂弟就忙碌了起来。
糯米好找啊,超市就有卖啊。黑狗血难啊,他和表弟开着车子转了狗市转菜市,再去狗肉馆,最后还去了附近的村子,画了两千八买了一条纯黑的土狗。这两千八,很明显就是被人敲诈了的。可是没办法啊,赶着用呢。
就明天两兜兜转转的那几天还发生了一件灵异事件呢。这件事,下个章节再说啊。堂弟跟着一个风水先生都能遇上鬼,看来他今年的犯太岁的。
接着他们两就在我们家车库杀狗放血什么的。
本来小区里还有几个高中生,大学生是爱狗组织的,每次城市里的什么爱狗日,他们都会举着牌子去狗肉馆门前摆姿势的。可是这次,堂弟和表弟那么大的动静,杀了狗,还直接在小区里用稻草烤狗皮的,竟然没有敢说一句话。
就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是一条纯黑的狗啊。纯黑的狗对于风水先生来说算什么,他们就算不明白,小说电影电视里也都见过吧。
狗血直接拌上了糯米,再装进了两个塑料袋里,放在堂弟那车子后座下,准备着今晚去完成这个重大委托。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岑老到了弥留之际有了感应,竟然就是那个晚上走了的。
据说,在人快要走的时候,就和人刚出生的时候的一样人,能看到另一个世界,能感应到很多事情,这也是天眼再次开了的表现。
就像有些地方的风俗,就是老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如果问一句xxx,是不是来接他了,那么晚辈一定要说,不是的,没来。
那其实是老人已经看到了,或者感应到了,也就那么几分钟的事情了。可是如果你应一句,人家还没来呢。说不定能再撑着个半天一天的。
岑老走了,在医院里走的,还是大晚上的。这样他就要在医院的停尸房过一夜,等着天亮了,没有纠纷的话,就拉殡仪馆了。
而这一夜,作为一直接着这业务的老宋,自然也就去了医院,给岑老做准备。风水先生走了,和一般普通人走的道场是不一样的,所以老宋还有很多要亲力亲为的地方。而这就给我们一个好机会了。因为一直关注着岑老的情况,所以我们买通了那曾经是阴阳眼的小护士,让她每天跟我们汇报岑老的情况。不求详细,只要知道人怎么样了就行。所以在岑老厉害的时候,我们也是很快就得了消息的。
那个晚上,月黑风高夜,尼玛的是初一啊。
作为司机的我哥,加上不放心的我,还有做坏事的主力堂弟和表弟,在吃过宵夜的凌晨十二点,停车在了老宋家门前。
老宋那徒弟也去了医院,毕竟没有人会惦记着做棺材人家的那点家当的,而且这里就在殡仪馆的后面,谁敢大半夜地来偷东西啊。
下了车子,我们是胆大的直接开着表弟那跑车的超级车大灯,照着那屯放棺材的小房间。
堂弟拿出了铁丝,表弟拿出了那什么什么ktv的贵宾卡,两人就这么撬啊撬,扭啊扭,几分钟之后,门开了。
我刚要下车,我哥就拉住了我,道:“你就别去了,你就在车子上躺着睡觉啊。要是有警察来抓现场的,你就说你睡觉了,车子开哪都不知道了。”
这三更半夜的,会有警察来殡仪馆后面的棺材屋子来吗?
结果我们两人还是都下了车子。
那放棺材的房间,本来就是按照阴宅来建的,四周阴森森的,气温那是骤降啊。堂弟拿着一套工具,开始研究这那已经基本完工的棺椁。那绝对是棺椁啊!比一旁的棺材大了好多啊。
而且那上面雕刻,还有红漆黑漆,金线什么的,我甚至都觉得,老宋就是一个工艺美术的高材生啊。工艺美术学院真应该邀请老宋去上上课了。
我们家族本来就是专攻丧葬的,所以拆个棺材堂弟还是熟手的。三个大男人合力把里面的两重棺从第一重中提起来。这重和重之间是运用了鲁班的技艺做的镶嵌,如果不是堂弟接触棺材比较多,说不定给他一个晚上,他都撬不开这棺椁呢。
然后他们就在那第一重的下面洒上了已经基本干了的狗血糯米,细细铺上一层,然后再将里面那两层套上,原模原样地给他来了还原。
出了那房间,堂弟再几下把锁也锁上了,就像从来没人进来过一样。
本来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以回家了,没有想到堂弟从车子上拿出了三炷香,点燃了,看看四周的方位,最后将那香插在了那房间斜对面,老宋的菜地旁边,低声说道:“岑老,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一路走好。”
我上前说道:“如果岑老真的火化了,那我们今晚不就白做了吗?”
“希望火化吧。如果不火化的话,我担心姓岑的,会在自己……爷爷,或者外公的身上用朱砂封魂。那是做不腐尸的一个步骤。如果真那么做了,我们的那层狗血糯米,对于老人来人就是永生没有尽头的炙烤,一点点将他烤熟,烤烂。”
“呃,那不是很残忍吗?”
堂弟看着我,道:“这是老人让我们做的啊。是老人自己的选择啊。现在我们只能说,尽量让老人火化吧。火化了就没那事了。大不了骨灰盒还装那棺椁里,给他买两个墓地的位置大一点好放下去。”
我双手合十,对着那三炷香说道:“岑老,作为风水先生的前辈,你很伟大啊。你是好人。”
我哥催着我们离开,要不然老宋回来,我们几个就完蛋了。
岑老的伟大,正好凸显了他孙子辈的不伟大。我不知道那个大官懂不懂这个。只是我和堂弟去参加老人葬礼的时候,看着老钟在一旁气得指着那穿着全服麻衣重孝的孝子孝女骂:“你们都看到老人的遗嘱了,还要不听他的话。老人自己要火化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骂完了,他一转身,就扇了一旁小钟一巴掌,气呼呼的离开了。
看到我和堂弟来了,他也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
堂弟和表弟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呢?下一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