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还没有从往事里面回过味儿来,顾梓鑫又是一脚踢了过来。
王军仿佛背后有眼睛一般,利索的闪了过去,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梓鑫,”鑫爷,有事你说!“
顾梓鑫把卷宗扔给王军,吩咐道:”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拿着卷宗去找北大医学系的系主任对接军训事宜。“
王军闻言,哀嚎一声,”不是吧!鑫爷。今年医学院军训的事儿轮到咱们啦!“
顾梓鑫又给了王军一脚,”执行任务,哪有那么多废话!“
王军撇撇嘴,看着顾梓鑫的眼神里全是委屈。
这样的思想,不是老大你灌输给我的吗?
往年不是你跳的最厉害的吗?
现在,我不过说了你挂嘴边的话,咋就又被踢了?
王军摇摇头,拿着卷宗出了门。
他知道顾梓鑫那丫的坏习惯,有个人在旁边绝对睡不着。
当年这丫的宁可穿着一副跑外边谁树杈子,也不睡屋里的怪癖。
留下他,完全是给自己找事儿呢!
再说了,自己走进他们家就不自在,让他住下来,完全是让两个人都活受罪来着。
还不如住军区招待所,实报实销,两个人都落得自在。
王军躺在军区招待所的床上,抱着卷宗睡着了觉。
第二天,王军抱着这份卷宗踏进了北大的大门。
只是让他一个大老粗,去找最高学府的系主任,王军那叫一个浑身不自在啊!
只是,军令如山,硬着头皮也得上不是?
医学系的系主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姓孙。
孙老亲切的接待了王军,把学校的要求传达了一遍。
王军详细的记录了一下,抱着孙老的要求,再一次的去了大院,找顾梓鑫商量。
顾梓鑫拿着王军的笔记,皱了皱眉头,刷刷刷的写了几笔,定下了大致的基调,指着顾家的饭桌子,让王军写军训的训练计划去了。
王军按照顾梓鑫的要求,苦着一张脸写着训练计划。
他一个老大粗,写一个针对队里南瓜的训练计划还勉强能成。针对北大那群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写作训计划,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王军咬着笔杆子,半天才写了半行字,看得顾梓鑫头都大了。
顾梓鑫干脆不管他,自顾自的上楼,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里面,慢慢的翻着。
顾梓鑫翻书的声音很有节奏,仿佛一个小鞭子,一下一下的抽着王军,让他想哭。
王军咬了半天笔杆子,这才东拼西凑的写了一篇作训计划,顾梓鑫只看了一眼,就给他打了回来。
眼看着午饭时间到了,顾梓鑫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吃完了午饭再写。
只是,想着顾梓鑫给的任务,一向自诩为大胃王的王军,看着满桌子的好菜,第一次觉得食不下咽。
奶奶的熊!
这不是作训计划,简直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啊!
王军又咬了半天笔杆子,三易其稿,顾梓鑫依旧不满意。
不过,总算大发慈悲的放过王军,口述了一篇作训计划出来,让王军拿给孙教授交差。
王军含着热泪做着记录,深深的明白了,不要得罪顾梓鑫的道理。
不过是进门的时候开了一个小玩笑嘛!自己就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和孙教授这样的文人打交道就算了,咬一天的笔杆子,他容易么?
明明心里早就有作训计划,不说出来,为难他这个大老粗,这样好吗?
顾梓鑫看懂了王军的表情,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等着王军把作训计划弄好,已经是顾家的晚饭时间了。
顾家能回家的,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
王军再一次感受到了食不下咽的压力,苦着一张脸,请求退朝。
鑫爷大发慈悲的挥了挥手,王军感恩戴德的走了。
走出顾家大门,王军对顾梓鑫嘴里那个他不如的姑娘,越发好奇了。
就算好奇心能害死猫,但王军觉得,能让他看一眼鑫爷嘴里那姑娘,让他再写三天的作训计划都值得啊!
毕竟,围观鑫爷八卦的机会,估计这一辈子,就那么一次了。
此刻的王军并不知道,他渴求已久的机会,近在咫尺。
顾老夫人面如沉水的目送着王军走出顾家,看向顾梓鑫的眼神犹如刀锋利芒。
顾梓鑫顶着顾老夫人的眼神,冷冷一笑,”如果顾家这么不欢迎我,我可以走的!“
顾梓鑫此话一出,顾老夫人的脸色越发不好了。
顾芳华赶紧的扶住顾老太太,语带哀求的看向顾梓鑫,”阿鑫,你就少说两句吧!“
顾梓鑫冷哼一声,没有吃饭,直接离开。
顾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芳华,你看看他!他是要活活把我气死啊!“
顾芳华看着还在摇晃的大门,说不出话来。
她该怎么说?
一切都是她娘欠阿鑫的!顾家欠阿鑫的!
阿鑫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也许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
他是顾家惟一一个天生反骨的人,顾家最不听话,最跟着顾老夫人对着干的人。
他也是顾家最像老爷子的人,除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相,还有他遗传自顾家,那最显著的特征。
顾老爷子一辈子都顺着顾老夫人,唯有跟顾梓鑫相关的一切,顾老爷子从来就不退让分毫。
他的存在,是一个错误。是顾老爷子宽容的一个错误。
他的存在,提醒着顾家所有人。
他们犯了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们想要忽视他的存在,却又不能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顾梓鑫是顾老爷子一手一脚教出来的,有着顾老爷子的一切。
要说起来,顾家一群人也斗不过一个顾梓鑫。
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孤立他。
可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孤立他。
几岁,十几岁的顾梓鑫,或许还在意这一份孤立。
可如今的顾梓鑫,已经不是个孩子,这一招,已经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了。
他完全可以在顾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而已。
她们忽视了他的成长,也忘了,打盹的老虎,他也是老虎。
现在,老虎只是翻了个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