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宇文朗更衣梳洗停当,便火急火燎的赶到香儿所在的房间。一进门便看到风儿正给躺在床上盖着厚厚锦被的香儿喂药。两人见来人是靖王殿下,连忙作势就要起身行礼。宇文朗快步来到床榻旁边,一边说着两人不比拘礼,一边伸手去扶拄着胳膊就欲起身的香儿。
宇文朗一手扶着香儿的后背,一手捞过放在床榻上的枕头,将枕头竖放在床头,然后轻轻握着香儿瘦削的香肩,让她缓缓的依靠在枕头上。待香儿身体躺稳,宇文朗又是将盖在香儿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仔细的给她掖好被角。那番举动,不要说香儿了,就是站在一旁的风儿都感觉:这个王爷好暖!
躺在床上体验着王爷无比细腻的贴心照顾,香儿心里感觉暖暖的好舒服,这种温馨的场景她曾经在脑海中上演过无数次,只不过,在她幻想中那个这般照顾她的人是她所中意的男子,是陪伴她度过一生的丈夫。眼波流转的香儿有些失神的看着照顾自己的宇文朗,俊秀白皙的小脸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宇文朗把床榻上的香儿安顿好,然后向站在一旁端着药碗的风儿伸出手,道:
“风儿小丫头,把药碗给我吧。”
风儿闻言愣了愣,看着坐在香儿床沿上的宇文朗,知晓王爷定然是又要亲自给香儿喂药,忙是回道:
“王爷,使不得,照顾香儿让风儿来便可。”
“那可不行,香儿小丫头染上风寒责任在我,照顾她,能让我心里的罪过感轻一些。”
躺在床上的香儿闻言,轻咳两声,然后说道:
“王爷严重啦,香儿染上风寒全怪自己不小心,如若不然,为何其他姐妹都没问题,只有香儿自己得病。说来都怪香儿自己笨,还给王爷惹来这么多麻烦。况且,昨日一整天王爷都是在无微不至的照顾香儿,让王爷屈尊照顾香儿已经是受宠若惊,如果再劳烦王爷,可就折煞香儿了。”
“昨日那个不是真的我……”
“嗯?昨日那人不是王爷,那还能是谁?”
宇文朗见状,知晓叶千灵定然没有将两人灵魂交换一事告知两个小丫头,既然这样,叶千灵都能忍得住,在这皇宫里能少一事就绝不要多一事的宇文朗自然更会守住这个秘密。于是乎,便听宇文朗说道:
“昨天的我是昨天的我,今天的我是今天的我,犯了错就要去想办法弥补,香儿的病一日不好,我便有责任照顾她一日,如若她一辈子不好,那我便有责任照顾她一辈子,这就是王爷我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具有的担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宇文朗那一句‘照顾她一辈子’的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惹得香儿心中小鹿乱撞,偷眼去瞧那面容俊朗英武非凡的王爷,在心中不知不觉中种下些许情愫。
执拗不过宇文朗的风儿,最终在宇文朗的‘威逼利诱’下乖乖将药碗递到他的手上。接过药碗的的宇文朗,回想起之前自己第一次和叶千灵灵魂交换,在镇北侯府,两个小丫头‘逼迫’自己喝药的往事,回忆着温馨的过往,一抹浅浅的笑容便浮上了宇文朗的面庞。
“风儿你去御膳房,找春梅丫头要些蜜饯来,待会儿香儿吃完药给她甜甜嘴。”
风儿闻言一边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一边暗道王爷真是心思细腻,体贴疼人,这要是哪个女人做了她的王妃,岂不是要被他宠上天去了。
宇文朗看着离去的风儿,又看了看脸色有些蜡黄的香儿,然后对站在床前的小福子说道:
“小福子你去给香儿小丫头端些粥饭来。”
小福子得令自然亦是离去,去御膳房取粥饭。
宇文朗拿着绿色的翡翠汤匙慢慢搅动汤药,舀起一勺,轻轻吹气,直至汤药变温,这才送到香儿红唇边。眨着一双无比灵动大眼不时偷看一眼宇文朗的香儿,微微张开玉口,将汤匙含在嘴里。宇文朗慢慢抬高勺柄,勺里的汤药便划过她的舌尖,缓缓流入香儿玉口之中。令香儿感到无比奇怪的是,之前风儿喂自己吃药时,明明苦涩无比难以下咽,同一碗药为何现在竟然感觉并没有那么的难以下咽了呢。
宇文朗将汤匙从香儿口中抽出,又是轻轻搅动药碗,香儿看着神情专注无比认真的宇文朗,伸出小香舌舔了舔粘在嘴角的汤药,那俏皮模样皆是被宇文朗尽收眼底。宇文朗一边宠溺的笑着,一边拿过床边的手帕,像照顾刚刚会自己吃饭的小孩子一般,轻轻的擦拭着香儿的嘴角。宇文朗这番温柔的举动,又是惹得香儿心中一阵悸动。
擦拭完毕,宇文朗将手帕放回原处,又是舀起一勺汤药,一边缓缓吹气一边对香儿说道:
“对不起香儿,爷害的你万里迢迢跋山涉水吃尽苦头来这京师,现在又害的你生病。是爷没照顾好你。”
香儿闻言,忙是回道:
“王爷切莫自责,来京师这一路上虽然有些辛苦,但也让香儿长了不少见识。说实话,我和风儿从小到大就被老爷养在府里,连雪蓝关都没出过。反倒是趁这次来京师的机会出来见见世面,这一路上我和风儿更是收罗了不少好玩的故事,等到回雪蓝关之后讲给我家小姐听。”
宇文朗听着香儿善解人意的话,又是将汤匙轻轻的送到香儿唇边。香儿微微张开玉口,很是乖巧的将汤药喝下。宇文朗手中动作不停,又是说道:
“话虽如此,你们万里迢迢来这京师龙城,我没有替你们郡主照顾好你们,就是爷的失职,就算到时你们家郡主怪罪下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香儿闻言,微微一笑,看着她那甜甜的笑容宇文朗顿觉如沐春风,同时听香儿俏皮的说道:
“王爷,这你就放心好啦,我们家小姐不仅人长得美,脾气也好的很,就这点小事,她是绝对不会怪王爷您的。嘻嘻,况且我不说,王爷不说,我家小姐又怎会知道我生病了呢。”
宇文朗听后,心中道:你们家小姐对你俩好那是真的,对爷我可就未必了。宇文朗一想到蓝簿子上被叶千灵接连几页全部用尽力气写满‘混蛋’两个字的纸张,又联想到之前宋小奇她们讲起的,她们郡主在战场上杀敌犹如砍瓜切菜的模样,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正想象着叶千灵拿着大刀向自己脖子砍来样态的宇文朗,突然被取蜜饯回来的风儿吓了一跳,就连手中的药碗都是差点飞出,溅出的汤药更是洒了自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