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小丫头又是被尖叫的香儿吓了一跳,而香儿这时激动着跺着小脚,拍打着身旁的风儿,激动的都不知道要怎样组织言语,只听从她嘴里蹦出一些断断续续的词语:
“侯爷…侯爷,咱们侯爷,老宅子…老宅子…姓叶的…二十年前…”
看着香儿那激动地模样,向来仅仅靠眼神交流就知道彼此意图的风儿,亦是突然间明白了香儿的意思,同样的激动着跺着小脚,两人兴奋的交谈道:
“啊,香儿,这不是真的吧?!”
“风儿,这是真的!”
“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绝对不是,我刚才掐我自己了,真的很疼。”
“天哪,这要是让小姐知道了,肯定要高兴坏了。”
围观的一众小丫头看着突然间兴奋起来的两个小丫头,又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皆是一头雾水。宋小奇和周玉两人听道香儿她们在讨论侯爷,再加上两人那如天书般的对话,便开口询问: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这和咱们侯爷有什么关系?”
香儿闻言忙是又兴高采烈的拍着宋小奇和周玉,道:
“这个老宅子是咱侯爷的,那个老太太说的叶元帅就是咱们家侯爷。”
听明白的宋小奇和周玉两个小丫头顿时亦是跺着小脚兴奋起来,看着这莫名奇妙的四人。其他的几个小丫头在四人的讲解中,亦是慢慢知晓了其中原委。
原来这处老宅是镇北侯当年在京师龙城做天下兵马大元帅时的府邸,二十年前,镇北侯因为北调圣旨前往北疆,这京师里的老宅院自然便荒废了。香儿和风儿了两个小丫头自小在侯府长大,自然是知晓叶君集的一些家事。而其他一些小丫头,都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在京师龙城的往事,自然不知晓原来这威名赫赫的镇北侯,之前还是统领百万神策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在潜意识里都还以为这镇北侯世居北疆,是个土生土长的北疆人呢。
知晓此一层缘由之后,众人便明白这四个小丫头为何会突然间如此兴奋。见到二十年前的叶家老宅,向来把叶君集和叶家视为精神信仰的她们,就如见到很久不见的亲人般,那种喜悦兴奋之情自然会不受控制的流露。
听着几个小丫头的对话,那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那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似乎划过一道火光,便见她带着微微颤抖的音调问道:
“你们是叶家人?!”
“老奶奶,我们是叶家的丫鬟,此次是奉我家侯爷之命前来京师谢恩的。”
“唉~,我还以为叶元帅回来呢。”
“老奶奶您认识我家侯爷?”
“那是自然,从你们家侯爷穿开裆裤时,老身就认识他了。叶元帅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们家侯爷现在奉命镇守北疆,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回京。”
“唉~,多好的孩子,干嘛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叶元帅一走,带走了这乌衣巷整条街的气运。唉,这乌衣巷是一日不如一日,荒凉破败至今。不知老身这一生,还能不能再见上叶元帅一眼。”
几个小丫头看着老太太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以及她慢慢转身,佝偻着身子慢慢离去的背景,还有那伴随着她离去时一声声苍老的叹息,顿时感觉有无尽的苍凉感从四面八方袭来。稍顿片刻,直至那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消失在巷口转角处,小丫头们心中那股莫名的苍凉感才消失不见,而那老太太仿佛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回过神来的小丫头们面面相觑,仿佛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待她们去看王爷的反应之时,发现他已经穿过大门口齐腰深的荒草,进到院子里去了。小丫头们见状,忙是紧跟在王爷的身后,沿着王爷踩过的痕迹,扒拉着枯草排着队亦是进到院子中。
叶千灵站在院子中央,向四周望去,想象着二十年前父亲叶君集在这里可能的生活场景。父亲的客厅,父亲的书房,父亲的卧室,父亲的练武场……,想象着这些,从没来过这里的叶千灵竟然感觉有种朦朦胧胧的熟悉感,原来这里也曾是他们的家。
虽然现在站在院子中,满眼望去尽是荒芜。院子里有用的东西几乎已经被流浪汉和乞讨者搬了个精光,甚至连那房屋的墙壁都变得陆离斑驳,房顶上更是长满了杂草和野树,但这元帅府原有的大气象却是还在。叶千灵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老宅子中的一切,仿佛心念转瞬之间,这宅院中的一些都是尽收心中。元帅府那原有的气魄和巍峨,瞬间便充斥她的心中。
感受着这一切的叶千灵闭着双眼,嘴角微微上翘,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为何眼角竟然有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听着身后的动静,叶千灵连忙睁开双眼将脸颊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转过身来,看着一众从杂草丛中穿行而来的小丫头。
叶千灵看着小丫头们拍打着粘在身上的荒草,很自然的勾笑嘴角微笑着帮助身旁的素素摘掉粘在她秀发上的草叶。当然被筱绡看到之后美目中又是两道剑光射来,然后筱绡跑到宇文朗身旁,扬着小脑袋,硬是让他帮自己也把头上的草叶摘掉才算满意。肯定的,叶千灵为了不打翻这个小醋坛子,无奈的摇摇头,顺从着这个磨人的小丫头的要求。
“哇塞!这就是当年侯爷的家呀,果真气派!“
“谁说不是呢,北疆的侯府和这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唉~,要不是侯爷当年北调,现在一定还住在这个豪华的大宅院中。“
“真不知道侯爷是怎么想的,放着号令百万神策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不做,非要请缨跑到北疆那苦寒之地,辛辛苦苦组建叶家军,冒着生命危险和胡虏狼族死磕。“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像侯爷这样为大义而舍弃奢华生活的人,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北疆百姓的安危,誓死抵抗胡虏狼族,这种为了大周江山,为了黎民百姓牺牲自我的气节,才是真正的男人应该拥有的东西。“
待小丫头们一边议论一边将这元帅府打量完毕之后,又是聚拢在院子中央。即便破败成这个样子,但仍是掩饰不住当年元帅府的宏伟气势。小丫头们在赞叹完毕之后,都是发现了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