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看着朝堂之下的文武百官,心中自是有了自己的计较,便听他说道:
“护儿所言有理,这些大胆逆贼竟然猖獗到如此地步,一个小小的内府司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这次朕一定要严查,要一查到底,无论是谁,朝中大员也好,皇亲国戚也好,只要让朕发现你们在背后玩猫腻,朕绝不姑息。”
听着宇文邕那雷霆之怒,太玄殿上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的皆是噤若寒蝉。都在心中暗暗祈祷,这番祸事千万不要牵连到自己。
而后又有几位大臣提了些无关痛痒的看法,无非都是强调快点将那血修罗杀手组织背后的神秘公子揪出,尽快铲除血修罗,以免后患无穷。
再然后,宇文邕便是直接在大殿上认命一些刑部酷吏,着他们负责查办此案,定要严刑峻法一查到底。从宇文邕所认命的那几个负责此案的酷吏身上也可以看出,皇上这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手呀。
待这一切事项都是安排完毕,其他朝臣再没有什么要奏报的事情后,文武百官便是山呼万岁恭送宇文邕拿着武思思呈递的奏折回承露宫去了。
文武百官见皇上离去便也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离去。大皇子宇文泰和刘福通在一众朝臣的簇拥下离开太玄殿,当宇文泰经过宇文朗和武思思身前时,则是冷哼一声,气呼呼的甩着宽大的朝袍衣袖发泄自己的不满。
而宇文朗和武思思则是相互对视一眼,勾着嘴角耸了耸肩膀,知道宇文朗的大哥这是在怪罪之前被武思思那大喘气所带来的惊吓。
而穆王宇文护和宋志高在一众朝臣的簇拥下离开太玄殿,经过宇文朗和武思思时,则是很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但也是什么话也没说,甩着朝袍衣袖离开了。
宇文朗捏着下巴,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大殿的这两拨人马,不知在想着什么。武思思见状这是拉了拉宇文朗的衣袖,道:
“喂,走啦,王爷您这是又发什么呆呀?”
宇文朗应了一声,便是跟随着武思思往殿外走去,但仍是望着前方的两拨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武思思看着身旁有些奇怪的宇文朗,忙是来到他身前,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在宇文朗的面前晃了晃,道:
“王爷,看您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是再想些什么呀?”
宇文朗伸手去抓自己面前那武思思的白皙小手,却是被武思思抢先一步撤回,背在了身后,然后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有些吃瘪的宇文朗。宇文朗将那探在半空中的手掌怏怏收回,看着自己身前面对着自己,倒退着往后走的武思思,道:
“思思,你有没有觉着今天的早朝有些反常吗?”
“哪里反常了,思思并不觉着呀!”
“你看,虽然本王与父皇的三日之期已满,而且也是顺利的完成了任务。父皇不仅对你我大家赞赏,还给了数不尽的赏赐。可为何,最后却将这整个案件从你我的手中收了回去,另委派其他大臣继续查探。按理说,这个案子是因你而起,而且我们两人也是全程参与,要是说这整个朝堂之上谁最是了解案情,非你我莫属。要想快速破解血修罗谜团,咱们两人也是最佳人选。可父皇为何半道截胡,将咱们两个手中的案件拿走了呢。这可是与他那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的意愿完全相反呀,你说反不反常?”
武思思歪着小脑袋,也是思量一番,觉着宇文朗说的有些道理。但是皇上可是天子,天子是谁,那可是自称圣上的存在,圣人之意凡人怎可揣度,圣上到底想什么岂是他们这些臣下所能揣摩透的。于是乎,便听武思思说道:
“王爷您就不要胡乱猜想了,皇上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思思有预感,也许现在看上去这个案件没那么复杂,但这件事最终恐怕将会从现在的一汪浅水演变为吃人的泥淖。我们两个现在能够趁早从这个案件里抽出身来,免得以后去蹚这趟浑水,也可谓是一件好事。免得王爷你时不时的的就被别人暗杀一次,让人家替你担…担心。”
宇文朗看着那说到最后都是有些脸红的武思思,心中也是一阵温馨,也对,为了让关心自己的人不至于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便不能将自己至于险境。这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那些关心自己的人的一种残忍。而且宇文朗也认为武思思的预感十分有可能,既然那里是狂风暴雨,自己没必要非要硬挤进去,不仅伤了自己,更是让别人替自己伤心难过。既然父皇从自己手中将这个案子拿走,自己也落得清闲,少些是非。自己、武思思还有叶千灵可是为这事前前后后忙活了三天,现在也是时候歇一歇了。那自己就且准备好板凳瓜子,坐等看好戏就成了。
心中想着这些的宇文朗看着武思思那低着有些羞红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哦!原来人家在担心我呀。可人家到底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到呢。”
宇文朗一边说话,一边故意手搭凉棚向四周望去。看着宇文朗这番模样,知道他这是又在拿自己调笑,气呼呼的武思思便是咳嗽两声,扬着小脑袋看着宇文朗,也不说话。
宇文朗见状,自然知道武思思这丫头是什么意思,看着她那有些嗔怒的小脸,宇文朗忙是借坡滚驴,说道:
“哦!人家原来在这里呀,真是害的我一顿好找呢。”
听到宇文朗的话,武思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小脑袋。
宇文朗和武思思来到太玄殿门口,看着太玄殿门口那高高的门槛,正打算出声提醒正倒退着往后走的武思思。可他转念一想,如果武思思被拌到,自己出手相救,这不正是一个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吗。于是乎,心中偷偷傻笑的宇文朗便是一边和武思思闲聊,一边偷瞄着那越来越近的门槛。在接近门槛时,心情紧张的宇文朗更是在心中默数着: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就差一步了!”
胸腔里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宇文朗甚至都是已经做好伸手搂抱的准备动作。谁曾想,眼看就要被门槛绊倒的武思思竟然,双膝微屈,然后一起身,就这样自己跳过去了…跳过去了…过去了…去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