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沸腾的血池化作珍珑棋盘,以金蟾符柱为棋子,耸立于飘渺血雾之中,列阵成变幻莫测的生死局。问天下黑白,谁主浮沉?来ri,若一念可轻决生死,若一步可踏破天地玄黄,再回首,还骂这苍天无道!
万千无奈,锁于眉头。
穷途末路的白慕雪飞身探壁,将那把被猎户死死抓在手里的妖弓取了下来,生命中的怒火,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点,于无形中煅炼着意志力。她深深地知道,只有咽下这一刻的耻辱才能让自己走得更远,等踏出这一步,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珍珑棋局外围的这些金蟾柱,并没有什么玄妙之处,只要沿着‘禁着点’步步为营便不会有事。它真正的杀气,布局在九星zhongyāng的天元位,天元变幻莫测,一步踏错,再无回头!”
声音落下时,利箭离弦,jing准无误地将一根符柱上的金蟾shè穿,幻灭无影,
白慕雪又回头问:“那是第一个‘禁着点’,你们谁先上?”
玉连风和南宫初月互望一眼,都有些犹疑。琴棋书画这种东西,虽然不是玉连风的爱好,但他也不是完全一窍不通,多少也听闻过一些相关术语,局中“禁着点”属于“无气之子”,入则死。这珍珑棋局怎么会逆行其道呢?难道白慕雪想耍诈?
寻思至此,玉连风提高了几分jing惕,对白慕雪道:“你先过,我们跟你后面。”
“哼,一群胆小鬼,早知道你们不敢上。”白慕雪留下一抹鄙视的轻笑,纵身一跃,身影如穿云燕雀,轻盈地落在指定的符柱上。接着又连shè十几箭,一一清除前方“禁着点”上的金蟾,身子随后数次腾空起落,转眼已经到了九星天元位的边沿。
眼见白慕雪平安无事,玉连风和南宫初月这才跟上去。
玉连风问道:“为何停下?”
白慕雪没好气地回道:“催什么催,前面就是天元坐镇,你要是急着上路,那你来啊,我又没拦着你。”
“……!”玉连风哑然无语。
因为“禁着点”并不是直线相连的,彼此之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玉连风即便是紧随于白慕雪身后,中间也有两根金蟾柱隔档着,一步距离,一重血雾,隔雾观天元,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南宫初月见玉连风被顶得哑口无言,主动喝斥道:“白慕雪!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保证你没命活着离开这里!”
“放心,你姑nǎinǎi我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舍得死在这里。”调笑间,白慕雪心里却已经打起了鬼主意,心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土鳖,居然敢把我当棋子使,哼!我以我师傅名义发誓,今天要是整不死你们,他一辈子都没女人喜欢!”
细看九星zhongyāng的天元位,它并不是一根**的符柱在那撑着,而一个四方通达的孤岛平台。伏坐在孤岛zhongyāng的那只巨型金蟾,嘴里没有含着扭曲的怨灵黑气,只是那对突鼓的巨眼很吓人,寒芒闪烁,仿佛正在等待猎物自动送上门,令人不敢直视。
庞然大物!
这家伙的体型足足有一人高,比其它柱子上的金蟾大了两部不止,背上肉刺成峰,白慕雪敢肯定,如果自己不幸掉在它背上,一定会瞬间被会扎成马蜂窝。还有,这只妖孽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几乎都是邪恶的大杀器,腹部鼓动时所发出来的只不有震耳雷鼓声,还有磅礴的气波!
当鼓声与气波震荡开来,池面被激得血浪翻涌!
首当其冲的还有白慕雪,面对扑面而来的无形压迫感,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地挺了一回合,顿时,只感觉胸口好像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体内气血翻涌,就差没有窒息!
“还好这家伙鼓一次要歇一阵,要不然,我肯定撑不过三回合!”白慕雪捂着气闷的胸口,暗忖道:“记得师傅说过,这关最难过,也是最容易过的一步,只要壮着胆子走过去喂它一滴血就可以……呃,还真是考验一个人的勇气,算了,死就死……”
破生死局,必破天元!到了这一步,白慕雪也只好硬着头皮、捧着一颗战战兢兢的心亦步亦趋地踏上天元孤岛!当走到金蟾面前时,金蟾恰好发起第二次腹鼓,磅礴的鼓声与气波正面喷在白慕雪身上,一声尖叫,退飞三丈!差一点点就掉入了血池中。
白慕雪右手捂胸,单膝屈跪在地,喘着粗气久久站不起来。
此时,玉连风已经落在了白慕雪之前站的那个边沿位置,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sè惊变,问道:“这只金蟾,不能用箭shè死吗?”
“……!!!”白慕雪还是没有站起来。
“哼,我原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也破不了这天元位!”南宫初月突然飞身而起,落在白慕雪身边,挥剑道:“既然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那便废物利用,用你这副臭皮囊去喂金蟾,说不定能有转机!”
“我动我试试看!!!”白慕雪硬撑着站了起来,转头瞪着南宫初月,镇定自若地轻笑道:“一步一局,再无退路!我死了,没人可以破局!”
“哼,我是吓大的吗?”
南宫初月显然不信邪,剑光一闪,直向白慕雪胸口刺去!却在这时候,玉连风突然挥扇把剑挡开,厉声道:“你想死是你的事,别拖我下水!否则,我不会再给你面子!”一句话,震得南宫初月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玉连风又对白慕雪道:“你好点没有?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哼!”
一声冷哼,化不掉心中的危机感,金蟾的腹部已经渐渐鼓起,估计很快就要发起第二次腹股。白慕雪也不再多话,匆匆走到金蟾面前,划破自己的手指,滴入一滴鲜血入蟾喉。
刹那间,金蟾似乎受到了强大的刺激,张嘴吐出一团神秘金光,将白慕雪严严实实地裹罩在光罩中!当灵光乍闪的时候,白慕雪发出一声惊魂尖叫,随即凭空消失在原地。
这一慕,令玉连风和南宫初月惊呆了眼。
是过了关?
是被打得灰飞烟灭?
还是被金蟾吞进了肚子里?
向四周察看一圈,血雾朦朦,根本就捕捉不到白慕雪的影子!没人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玉连风大声喊道:“白慕雪,你在哪?过不是闯过了珍珑局?”煞气重重的血池上空,除了不曾停歇过的怨灵咆哮声之外,根本就没有白慕雪的回话。
后面不知谁喊了一句:“你们把她逼那么紧,她会回你才怪!”
玉连风的脸sè说变就变,yin冷的目光锁定在南宫初月身上,咬牙切齿地斥责道:“这下你满意了?叫你不要过份刺激她,你偏不听!现在到了这地步,总该要有人往前走,你,去滴血!”
“玉连风!”南宫初月长剑怒指对方,冷笑道:“居然想让我去给你当试验品,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哼,别以为我一直忍让你就是怕你,那只是我不想少个盟友而已!”
“那就是没得谈了?”
“谈什么谈!你玉城难道是专业养猪的吗?后面还有那么多人,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去当试验品!”
个个都是话里带刺,直插对方那根要强的神经。
既便是有得谈,也得谈崩!
而此时,白慕雪早已经被金蟾传送到了对岸。
听到他们的反目的叫骂声,白慕雪弯弓搭箭,暗笑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想第一第二?去死你们!”箭,带着呼啸声穿透血雾。
当shè入天元金蟾的后背时,金蟾瞬间幻灭。紧接着,“哗“的一声巨响,池中的血水突然炸开,飞出一个有上半身而没有下半身的残袍老者。
是个煞气腾腾的yin灵。
这个双眼比长明灯还幽亮的残袍yin灵,傲立在半空之中,一身浑黑的煞气狂暴无比,令整个太yin洞的空气都yin凉了许多。一池血水,因他而沸腾得更猛烈,周围符柱上那些没有被灭的金蟾似乎也不甘落后,加速鼓动着肥大的腹部,风雷水火土,五sè灵刃一波接一波地吐出来,那些卑微的灵魂,从来没有嘶泣得这么凄惨。
“擅闯珍珑棋局者!杀!!!杀!!!杀!!!”
残袍yin灵发出粗犷的怒吼声,yin沉的杀气,逼得玉连风和南宫初月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俩人贴近平台边沿,退无可退,冷汗瞬间湿透衣背。
“完了!这回真的要死在这里!”南宫初月惊惧万分地望着前面的yin灵,手中长剑瑟瑟发抖。
“还不是你这蠢货干的好事!非要把白慕雪逼向绝境,这下可好的,要是打不过这个护阵yin灵,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想到自己的第一,没了!还有可能要把命搭上,玉连风狠不得一扇子搧死南宫初月,但他很清楚,现在不是窝里斗争时候。万分不甘心,令他忍不住大声斥喝:“白慕雪你个贱人,竟如此暗算我,我玉连风在此立誓,今ri若侥幸不死,明ri势将你斩杀在排名赛上,以泄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