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会先去灭了谁呢?”
“听我给你分析一下,灭教惨案的起因是因为空溟先灭了琉璃谷,令司徒圣、羽衣仙子和南宫夜他们几个感到了威胁,所以才绝地反击。这是灭教的上半部,祸首是空溟,但那老小子已经挂掉,没法追究。”夜青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边画人物关系图边讲解:“绝尘和萍踪出面,这算是灭教的下半部了,本来可以完美收尾的,事情坏在无为身上,死的那些人,大部分都要无为杀的,但无为哪来那么大能耐?嘿嘿,你懂的。”
白慕雪瞪大了眼睛,惊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师傅才是罪魁祸首?”
“聪明!俗话说得好哇,教不严,师之堕。”夜青在楚云川的头像上划上一个大叉叉,又道:“他就不该把万兽鼎给无为,既然给了,是肯定要负责任的,所以说,单论这件事,他现在灭谁都说不过去,都是他自己种的祸根。”
“哦……”白慕雪撑着小下巴,歪着脑袋又仔细地想了一遍,突然像是捋清了恩怨关系,惊呼道:“你放屁!如果炎黄宗的人不带人去灭神都,呆子怎么会被激怒?不激怒又怎么会迷失心智?不迷失心智,又怎么会大开杀戒?综上所述,呆子是无辜的!”
“……!!!”夜青弱弱地反问:“空溟不先灭琉璃谷,炎黄宗的人又怎么会带人杀到神都去?”
“这不又转回来了吗?”
“呃,这好像是个死循环……”夜青把人物关系图中的空溟圈出来,用树枝戳着他的头像,果断地说:“灭他就对了!”
“可他已经被别人灭了啊?”白慕雪追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是问你,他下一步会先灭谁!谁有空跟一个死人计较。”
“……???”夜青愣愣地望着穷追猛打的白慕雪,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不是想要真相,而是纯粹想要灭一个人。夜青拿着树枝在人物关系图上纠结地点来点去,最后指着羽衣仙子的头像,斩定截铁地说:“灭她,准没错!”
“嗯,我赞成!”
“……!!!”
夜青抹着冷汗,转身拔腿就跑,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在女人的醋坛子里,真理都是微不足道的。先灭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而灭,倘若有一天羽衣仙子真的死在楚云川的手里,那也是因为移情别恋的事;在夜青看来,情仇才是导致楚云川这几天情绪反常的主要原因。
掐指算算,离司徒圣和羽衣仙子大婚的日子,仅剩十日。
在这个节骨眼上,夜青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某人,并帮忙策划一下反攻战。他一路小跑,先到内府百味居弄了几坛陈年好酒,并包了几包花生米和牛肉干,然后直奔楚云川的房间。
踹门而入的时候,看到楚云川居然光着上半身爬在床上,而且,还很享受的样子,饮霜则像只惊弓之鸟一样站了起来,她原本坐在床沿上。
“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吗?”夜青站在门口问,嘴角勾着一抹坏坏的笑容。
饮霜一路低着脑袋走出来,除了脸上那抹矜持的红晕,不留下只言片语。床上的楚云川还是爬着不动,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你敲下门会死啊?”
“嘿嘿,看到你这状态,兄弟我很欣慰。”夜青进屋摆好酒碗,见楚云川还躺着没动静,喊道:“行了,别装死,起来喝两杯。”
“今天不行。”楚云川回道:“你自己喝吧,饮霜刚给我驳筋分解,血脉还有点不畅,得休养一下。”
“驳筋分解?”夜青走过去打量着他光溜溜的后背,发现他的筋脉布局很密集,果然跟常人有些不同,纳闷道:“你的神树之躯不是不灭的吗?反正被人插中心脏也死不了,搞这么复杂干嘛。”
“修练第二具真身。”
“得了吧,当我三岁小孩呢?自古只听说过分身幻影,哪能分出真身。”夜青心领神会地笑道:“行了,你也不用拐着弯跟我解释,不就是那啥嘛,大家都是男人,偶尔风流一下也是有情理之中的事。放心,兄弟我嘴严,出了这门,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你爱信不信。”
“咋信啊?有本事你分个真身给我瞧瞧。”
夜青满怀期待地盯着楚云川,还真想开开眼界。
一般意义上的分身,都是指元神分身、或是本源命宿的分身,其实性质都一样,到了仙武七重尊阶涅磐境界的巅峰,都可以修练出分身。分身虽然保持着本人的模样,但是以虚体的形式存在,其力量,也只有真身力量的十分之一。
在极乐岛,夜青也算是正儿八经的王室贵族,有的是资源,阅过的仙武典籍,堆起来都可以垒成一座小山,像楚云川说的第二具真身,闻所未闻。倘若世间真有人能修练出第二具真身,那还了得?两个真身,一个在厢房陪美人*巫山,一个在酒楼陪兄弟胡吃海喝,那简直就是变态啊。
打架也实用,一个诛天,一个灭地,几乎是无敌模式。
像这样的逆天存在,夜青不认为上苍会仁慈地让他诞生,不过,这事发生在楚云川身上,他还是怀着一些期待。结果等啊等啊,楚云川始终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居然还打起了呼噜;夜青满头黑线,郁闷道:“别这么无耻行不行?分不出就分不出嘛,我又不会笑话你。”
回应他的是颇具节奏感的呼噜声。
夜青又道:“喂,大哥,给点面子行不行?起来喝一杯,有正事跟你说。”
楚云川还是没反应。
“……!!!”夜青憋着一口气,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墙角旮旯有一副半展开的美女画卷,虽然是扔在角落里,上面却一尘不染,明显有灵气护卷。夜青走到画卷面前,提着裤头说:“这副美女画卷不错嘛,我问你,你起不起来啊?不起来我可要尿了。”
没听到回应声,等了一阵,呼噜声依旧此起彼伏。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是不是?”夜青利索地解开裤头,道:“最近有点上火,可能臊气比较重,美女,忍着点……”
“混蛋!”楚云川突然腾地一声坐了起来,指着夜青急喊道:“你要敢亵渎她,我立刻阉了你!”
“说你犯贱你还不信,非得小爷出绝招。”夜青整理好腰带,把那副画卷扔给楚云川,道:“这美女谁啊?长得挺超凡脱俗的。”
“白城圣母!”楚云川急哄哄地回了一句,很不情愿地下了床,边穿衣服边抱怨:“欠了一辈子的债,眼看就要跳出苦海了,回头还得被你这个混蛋威胁,是不是我这人比较好欺负?”
“嘿嘿,话不能这么讲,我今天可是来给你当军师的。”
俩人坐下来后,夜青倒满两杯酒,先干了一杯。他觉得接下来要讲的事可能会触及到楚云川的敏感禁区,甚至,有可能令他暴走,掀桌子砸椅子也是有可能的。为了安全起见,夜青没有急着切入主题,打算等楚云川喝得差不多之后,让他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虚心地接受调教。
夜青:“来,再干一个。”
楚云川:“……”
夜青:“真痛快,我就喜欢酒花四溅的桌餐,再来!”
楚云川:“……?”
夜青:“川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对你的敬仰就像那死海里的水,永不枯竭!三千海水,敬你一杯。”
楚云川:“……!”
夜青:“这酒是不是假的?怎么没什么酒味?你仔细尝尝看。”
楚云川:“……!!!”
夜青:“没味吧?我们换一坛,这个更带劲。”
……
两个时辰后,酒坛子扔得满地都是,夜青像只死猪一样横躺在桌子底下上呼呼大睡,还回光反照一样弹起来大喊了一声:“干!”然后继续倒下呼呼。楚云川坐在桌上浅斟慢饮,喝完这杯,他叼着牛肉干对地上的死猪说:“下回想弄我之前,拜托你先把酒量练好,这样很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