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你回去吧,我一会便让夏嬷嬷替了寻了去”说罢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是,祖母您也要好好休息,水心告退”
擦去眼角的泪珠,向老夫人微微一笑行了个礼。
“唉,夏雨,你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护着她多久啊。”
没等嬷嬷说话又是一声叹息,颤颤巍巍地转身走进了里间,经今天一事,老夫人好似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归思苑
“红袖回来了吗?”
白水心急急赶回归思苑,第一句话就问到了红袖。
红袖红着眼眶,连连应答。
“小姐,我没事。”
红袖出去打水,被白水柔的人从身后打昏,丢到了柴房锁了起来,人还未醒就被西风给救了出来。
“那就好,大叔走了吗?”
“原来小心心还是有我的,我以为你心里只有你那丫鬟呢。”
某大叔黑着的脸瞬间转了晴。
西风看着主子变脸的样子惊悚了,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春暖花开过。
“西风,别以为今天不用受罚,自己去慎刑司。”
嘴角一抽,就知道主子从来不是温和的人,初了对白家大小姐。
“是”
墨色的身影一瞬消失在了夜间。
听到明月小心心的称呼,白水心震在了原地,直到西风走了才反应过来。
“大叔,今天是怎么把白水柔放到屋里的?”
“哼,还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尾随你而去,一直在窗外,看到那戏子晕倒以后想进去干点什么被我抓到了,就有了今天的一幕。不过这二小姐着实火辣,才沾到男人就那么迫不及待,啧啧~”
“哈哈,大叔,原来你这么腹黑!”
女子如暗夜的精灵在月光下巧笑嫣然,忍不住上前勾住女子精致的下巴,长长如蝶翼的睫毛扑闪扑闪,温柔的细语从薄唇吟出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早在西风走后,四个丫鬟就退了下去,只剩下朦胧月色的一对佳人相互偎依。这一幕深深印在了彼此的心里,乃至很多年后两人任旧忘不了这一幕。
“啊~我不要......娘,我不要被沉塘,您快想想办法,让那个贱人去!”
一大早不和谐的尖叫声从白水柔的清心小筑传了出来,惊飞了树上的小鸟。
“水柔,水柔,你听娘说,只要你成了亲就可以不用沉塘了。”
田氏急急的抓着白水柔乱打乱摔的手,心疼的说道。
“对对对,嫁了人就不需要沉塘了。”
在古代,女子失贞后要被拎到家族的祠堂前,一帮人找来族长,由老族开祠堂把女子从族谱除名,当天傍晚女子就被塞进用竹子做的猪笼里,再塞进大石头,就被扔河里了.。
“娘~可是谁愿意娶我呢,我被....被一个戏子。。。。。。”
“乖女儿,还有这个戏子可以娶你。啊~我苦命的女儿。。。。。”
田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呆呆的白水柔失声痛哭。
“不,我是堂堂相府小姐,竟要被一个靠面相吃饭的人做良人么?娘,我不甘心,都是白水心这个贱人。”
“夫人,夫人,相爷叫您和小姐到,到祠堂。”
田氏的左膀右臂碧翠从外面急急的跑了进来,如地狱勾魂的内容诈响在两人的耳边。
“娘,怎么办?我要被浸塘了吗?”
“乖女儿,不要急,你爹不会这么狠心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母女俩心里打着鼓到了白家的祠堂,说是祠堂,不过是白起的爹被供奉在一间庙里。白起是寒门出身,为了追随大流才有了白家祠堂这么一说,故白起就是白家的族长。
到祠堂的时候,白起站在首位,老夫人坐在左手边,身后是低眉顺眼的白水心。堂下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跪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啊,我要打死你,都是你!”
白水柔疯了一样的扑上去,堂下的男人原是和白水柔半日缠绵的颜如玉。
田氏一边搀扶着白水柔,一边质问颜如玉为何爬上了白水柔的床。
“来人,把这个逆女给我拉开!”
丞相的比锅底还黑的脸越发沉了下来。
“大人,小人说,是受了。。。受了一个女子的指使,说我。。。我只要睡了屋子里的女人就是。。。就是。。。”
浑身是伤的颜如玉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道出了去屋子里的原因。
“就是什么?”
“就是。。。丞相的女婿,其他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饶命啊!”
“混账!这么说来你是知道屋子里的是我相府的小姐,恩?”
“丞相,小的错了!小的该死,求大人高抬贵手啊!”
“哼!”
颜如玉顾着为自己逃脱罪责,抬起头环视一周。
“大小姐,小的错了,求求你,替我求求情吧!”
“是你,是你害我孩儿对不对!”
田氏激动的站起来,尖声吼叫。
丞相和老夫人也投去怀疑的目光。
白水心眼底闪过玩味,这就是她的好祖母,好父亲。
“母亲,先不说我不认识他,其次整个宴会都是您一手安排的,再有戏班子是您找来的,我还奇怪怎么整个迎月阁连个守卫的丫鬟都没有呢,母亲?”
“参加宴会的人那么多,让人混了过去也是有可能的,谁让某人成天往外跑呢勾搭了阿猫阿狗不说,还害了我儿,迎月阁的丫鬟一定是你给支走的!”
“母亲,此言差矣,事发的时候我在归思苑换衣服,路过的静姨娘可是看到的。”眼角飘过刚刚走到门口的静姨娘,轻声言道。
门外的静姨娘一只脚踏进了祠堂,众人只顾着审问颜如玉,倒是没人注意,姨娘不能入祠堂,白水心更是不会说了。
“对啊,姐姐,当时我路过湖心亭可是看到水心丫头了呢。”
静姨娘扭着水蛇腰,边走边言。
“你不在现场你可以找其他人去做啊,当时你就带了一个丫鬟,另外的呢,我记得可是有一个会武功的!“
田氏气的手脚发抖,慌乱的辩解。
白水心柔柔一笑,抬眼看向田氏。
“母亲对我可真是关心,知道我身边带了一个丫鬟,还知道当时屋子里与人苟且是我,还带了众人去看我的笑话。”
“你。。。你胡说,老爷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被逼问的哑口无言的田氏急忙扑向白起,一阵鬼哭狼嚎。
白水心勾起嘴角,轻轻移步到颜如玉的身边。
“谁和你说的玷污了我相府小姐就可以成为相府女婿的?“
“大小姐饶命啊,小的不知,当时她蒙着面纱,小的,小的看不真切。”
“那你可知道你是被骗了么?和外男苟且照着白府的规矩可是要将狗男女沉塘的。这是有人要害你呢,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么?”
“啊,小的说,在前天一绿衣女子头上蒙着面纱给了小的10两黄金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在老太君寿宴的那天让我从后院入到迎月阁,里面相府的大小姐在。。。在等着我。当时小的鬼迷心窍有银子拿,还可以做。。。做。。。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道的都说了,求大小姐开恩,求大小姐开恩!”
“那绿衣子可给了你什么信物?要不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小大姐,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信物,但有这个。。。这是那绿衣女子掉下来的。”
男子在怀中一阵慌乱的摸索,拿出了一支孔雀形状的金步摇。
白水心问完话后便退到了老太君的身后,低眉顺眼的做起了木头桩子。老太君向白水心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抚。
这支金步摇众人可不陌生,是当年白水心的母亲顾若兰的嫁妆,在田氏掌家后就一直是她在保管。迎接白起回府的那日,戴的就是这支步摇。
“田氏,是你?”
身为丈夫的白起自然是知道这支步摇的出处,脸如漆黑的锅底,一双丹凤眼微眯。
地上的田氏面对白起的质问,睁大眼睛直视着地面,就在张大的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背后传来“咚”一声响,碧翠跪在地上,额头一下挨着一下咳在地板上,不一会就见了血。
“是奴婢,奴婢看着那个贱人处处压着二小姐一头才这么做的,夫人并不知情,请大人宽恕了夫人吧。”
“不,碧翠,不是你对不对?你是被冤枉的,对,你是被冤枉的。”
田氏手脚并用的爬向碧翠的位置,自己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婢子,那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不能因为白水心这个贱人的陷害死去,自己一定要救她。
田氏却忘了他们本意是要把白水心捉奸在床的。
“小姐,你别为我求情了,是奴婢的不对连累了你。老爷,颜如玉是奴婢一手安排的,和夫人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碧翠的双手直视着田氏,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地上的两人主仆情深,边上的白水柔还是刚刚呆滞的样子,还有中间的颜如玉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白起狠狠皱起眉头,心烦的摆摆手。
“来人,把这个胆大欺主的奴才拉出去杖毙,她的主子闭门思过半个月,相府由老夫人代为打理。”
“儿子不孝,又要劳烦母亲了,水心,帮帮你祖母吧。”
说罢,把头转向了目瞪口呆的白水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二小姐择日完婚,就送到庄子上去吧。”
闭了眼,就迈步走了出去,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之前还是掌上明珠就这么成为了弃子。好好培养白水心就是了,相信母亲会把她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