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近郊的某个坐落在小区里的私人诊所。
“康大夫,按这个药方我要服用两个疗程吗?”一个穿着朴素的老汉对办公桌对面的男人问道。
“嗯!”康大夫回答着脸上露出了亲切地微笑:“大伯,老实说,您的腰已经不可逆的劳损到一定的程度,经常性疼痛是在所难免的。您去外面的药店抓这些药按我说的方法定时服用,虽然不能完全治好你的腰痛,但是我可以保证您的腰痛程度会降到最低。”
老汉面带感激地站起身:“谢谢康大夫啊,您真的是神医啊,您还记得吗?去年我老伴的怪病也是您给治好的。没听乡亲们介绍来您这儿之前,我可是带她转变了市区的各大医院,拍照抽血化验甚至是核磁共振,一套下来把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花掉了一大半啊,可结果也没查出是什么病。”老汉说着咳嗽了起来,“要不是您,我那老伴可能早就去了,我真是谢谢您了。”老汉说罢向康大夫鞠起了躬。
“您不要这样啊!我可受用不起。”康大夫连忙站起身扶起老汉。
“我这个老家伙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老汉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装满鸡蛋的篮子递到了康大夫的眼前。
耐不住老汉的倔脾气,康大夫几次推脱后只好收下了这番好意。送走老汉没多久。康大夫的诊所便迎来了下一波人。
来者是一男一女,看模样是一对年轻夫妻,男人五大三粗一股酒气,而瘦小的女人则鼻青脸肿哭哭啼啼一副愁容。
“你快坐下。”康大夫安抚女人坐下,便在药柜里找起消毒用具。
“你爱人这伤是怎么弄的啊?”消毒过后,康大夫一边给女人包扎伤口,一边问起女人身后坐着的男人。
“自己骑车摔的,你问什么啊?干你的活就是了。”男人翘起二郎腿没好气地回道。
康大夫的铜边眼镜上闪过一道寒光:“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吗?骑车摔的伤主要是擦伤,伤口有大小之分且基本具有统一的方向性,你爱人脸上的伤分布没有规则,而且各个部位的淤青与伤口近乎相同的严重。”
“哎!我说!你这大夫是有病吗?信不信我马上叫几个兄弟来把你这儿砸个稀巴烂,叫你丫没法营业。”
康大夫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男人而是对女人道:“和他在一起,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那女人听到康大夫的话心头一惊,她想不到一个素昧平生的小诊所大夫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吱吱呜呜起来,旋即又哭出了声。
男人听到康大夫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立刻站起身抡起拳头向办公桌旁的康大夫逼来。
康大夫看都没看男人一眼,他面无表情,突然伸手扯开了女人的衣领,只见女人雪白的脖颈下有一片深紫色的疤痕,女人啊了一声,随即收起自己的衣领,双手紧紧护住胸口。
“这么多旧伤!果然我没有猜错,这个畜生是个家暴狂!”康大夫语调平缓地自言自语道。
男人愤怒的铁拳直勾勾地抡向康大夫。康大夫却早有对策,他用脚尖轻点办公桌,坐着的转轮办公椅便向后滑动了半米远。
拳头打空了,男人却恼羞成怒打向了身旁的妻子。“贱货!居然让别的男人看胸脯,老子要先拿你开刀,然后再打死墙角那个狗养的。”
男人的拳头化成巴掌抽向了女人的脸庞,可就在巴掌打响的一刹那,男人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男人停止动作,他回头观察自己的屁股,惊诧地发现,一个注射器扎在了上面。
“你!”男人指着角落里的康大夫破口大骂,可话音未落,他就感觉自己双腿瘫软,全身的力气骤然消失。
扑通一声男人摔倒在地。
“怎么样?麻醉剂的效果还可以吗?”康大夫来到男人面前蹲下身子道。
男人显然还要反抗,他双手扯住男人的脖领大声道;“你给老子注射了什么?你想被我掐死吗?”
康大夫仍然面不改色:“不是我给你注射的!是它自己给你注射的哦。”说罢,他指了指男人的胸口。
男人察觉不妙,低头弯出双下巴看向自己的左胸口,这一看让他全身瞬间冷汗直流。
又一个注射器刺进了他的胸口,而且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亲眼看到,那注射器的针管里正在自动压缩透明液体注入他的体内。
男人嗷的一嗓子,剧烈的恐惧使得肾上腺素急剧分泌,使得他有力气拖着身体向后方倒退。
“你……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戏?”男人立刻拔掉胸口上的针头,用威胁中夹杂求饶的语气问道。
看到这一幕,女人立即要上前扶起自己的丈夫,却被康大夫挡在了一边。
康大夫把头凑到女人肩旁耳语道:“他对你的爱早已荡然无存,而你却在他的拳脚下丧失了自己的尊严,离开他彻底离开他,你要重塑自己,因为快乐的新生活在等着你,请答应我。”
男人此刻已经像根木头一样躺倒在地,他感觉自己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
康大夫的话似乎具有魔法一样,女人听后竟然不再看向自己的丈夫。
康大夫知道他必须让这个饱受丈夫蹂躏的女人恢复重新生活的信心。他坐回办公桌,一边劝解女人,一边从腰带上取下一枚金色钥匙打开了抽屉上的大号锁头。
“可是我……”女人开口了,她伸手抚摸起自己的脸庞又闭上了嘴。
翻找了几分钟,康大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盛有蓝色液体的小药瓶。他撕开袋子拿出一个崭新的注射器,刺入小药瓶吸了半管蓝色液体。
“遇到我,可是你的福分哦。”康大夫说着握住女人的胳膊,他撸起女人的衣袖,然后在女人的胳膊上缠住胶皮管,接着便拿出酒精棉在女人的手背上涂抹起来。
“你这是……”康大夫显而易见的动作,让她不免紧张起来。
“嘘!”康大夫打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随后将针头刺入了女人的静脉血管。
不适感骚扰着女人的神经,女人可以明显察觉到那蓝色液体在自己体内流动的轨迹。
注射结束,女人深呼出一口气。
“快看!”康大夫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面镜子摆到了女人面前。
房间里沉默了半分钟,之后爆发出女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
女人脸上的伤痕全部消失了,皮肤恢复了健康的光泽与白嫩。女人不断抚摸自己的脸庞,她掐了下脸皮,嘴角震颤起来。愁容一扫而光,女人眼中闪出光芒,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在拿着镜子照遍了脸上各个角度之后,女人毫不避讳地脱下了自己的长袖上衣。同样的,她全身的肌肤也已恢复了往日的健康。
“这……这太难以置信了!”女人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红色蕾丝文胸里圆润的双乳也跟着摇晃不停。
“大夫!您是神仙吗?”强忍着兴奋,女人看向了康大夫。
只见康大夫正背过身,手指不断磨磋着自己的鼻子。
“哎呀!您流鼻血了。”
“没事儿!没事儿!”
……
王一凡跟着“醉鬼大叔”来到康大夫私人诊所时,月亮已经挂上了天空。
鼻孔里塞满止血棉的康大夫,正低头坏笑着整理着什么,诊所玻璃门就在这时被用力推开了。
“钟毅!”康大夫看到王一凡扛着“醉鬼大叔”的肩膀晃晃悠悠地走进来,立刻在座位上站起了身子。
“你……你特么还有脸笑!”“醉鬼大叔”钟毅看到康大夫后吐出一口气,随即失去意识闭上了眼睛。
二楼房间里。
“幸亏钟毅这家伙在自己受伤后迅速点了止血手,否则再失去100CC的血量,他就得见阎王去了。”医用无影灯下,康大夫扶了扶眼镜,握着镊子全神贯注地打量起刚取出的弹片说道。
病床上的钟毅打着吊针,他睡得很熟,甚至发出了鼾声。
“我俩从下水道逃出后,钟叔叔第一件事就是让我给你打电话,可是显示空号。”王一凡说着往嘴里猛扒了一口米饭。
“那号码是我五年前用的,我早就换号了,都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能想到他居然会来找我。”康大夫抻了抻懒腰,忽地想起什么:“小子,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王一凡突然噎住,急忙喝下一大杯水。
“这么说来,你们也是今天才认识的。”
饭毕,王一凡正襟危坐在康大夫面前,狠狠地点了点头。
康大夫点燃了一根烟:“小子,我奉劝你趁这家伙睡着了,尽早回家。灵匠的日子可一点也不好混哦。”
“我不能回家!”王一凡回答得斩钉截铁,“钟叔叔说杀手已经把我盯上了,我回家绝对会连累我爸妈的。”
“哦,是吗?”康大夫吐出烟圈,神情冷漠。
“您没看新闻吗?”王一凡说。
康大夫随即从茶几上翻找半天拾起遥控器,按下了开机键。
出乎康大夫预料,在这个平常放电视剧的时段,电视台却在做特别报道。
屏幕里一半窗口正在循环播放今天发生在永辉商场员工停车场的一起暴恐袭击事件的视频集锦。显然,视频是来自路人的手机经过电台编辑后在播放。而在屏幕另一半是美女主持人与一个专家模样的老人交流的画面。
看到镜头里的越野车天窗升起加特林机枪,王一凡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又身临其境的回到了现场。
镜头切到了停车场内王一凡与钟毅的放大特写,王一凡看到镜头里因为惊吓而抽搐的自己,瞬间就想把刚才吃下去的饭菜呕吐出来。
画面里响起主持人的声音:“本市公安局提醒广大市民,今天起至未来一周,本市实行晚8点前宵禁,请市民相互通知并做好准备。同时,我们已得到确切消息,在今晨发生的袭击事件中,其中一位受害人的身份是永辉商场地下超市的员工,家住xx区名叫王一凡的青年男子。目前搜捕队和他的家人都没有向我们发出找到王一凡的消息,现在将公布王一凡的寻人启示,王一凡男,汉族,1999年生人,身高1米75……”配合主持人播报声,画面里又出现了一张王一凡的两寸近身照。
王一凡认得那照片,那是上个月联合超市新拍的员工照。
“这下全市的人,不,估计全国的人都知道我了。”想到这儿,王一凡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已是关机状态:“康叔叔,您这儿有手机充电器吗?”
“大概在床头,你找找。”面对电视机的康大夫头也没回地说道。
“哎!康叔叔!其实……”王一凡给手机充上电,便来到康大夫身边。
“你说……”
“那个……到底什么是灵匠啊?老实说我还不太懂。”
听到问题,康大夫一改深沉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搞了半天你还不明白什么是灵匠?难道你还没有灵起吗?”
“灵起?”
“看样子,要对你好好解释什么是灵匠,追本溯源我估计得给你讲一通宵啊。”康大夫咬了咬嘴唇,“还是等你的钟叔叔醒来让他告诉你吧,我先告诉你个大概,所谓灵匠就是一群拥有超能力的人类。”
“超能力!”王一凡睁大了眼睛,这要是放在前一天有人对他这么说,他一定会觉得对方脑子有病,但经过今天一天的遭遇以及目睹钟毅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点穴手法,王一凡是不得不相信。
“当然说超能力也不恰当,总之,灵匠就是一群拥有超能力同时又区别传统超能力的存在。”康大夫说罢将烟屁股碾灭在烟灰缸里。
“那什么是灵起呢?”
“就是觉醒!你之所以还不明白什么是灵匠,是因为你这个灵匠的灵职能力还没有觉醒。”
王一凡听后联想起白天,与钟毅在阴暗的下水道跑路时钟毅所说的话:“我是一名灵探,工作是负责寻找挖掘像你这样还没有灵起的灵匠。”
电视的声音再次打断王一凡的思考,此时,画面里出现了早上袭击者的画面。
“原来是她们!看来你们今天能活着逃走,绝对称得上是个奇迹!”
“您认识她们?”
“我当然认识,她们是花氏集团的人。”康大夫清了清嗓子:“花氏集团是一个业务遍及全球的军火商,她们家族和我们灵匠有世仇,专业点说她们被我们称为灵匠猎人。就我所知凡是遭遇这些猎人的灵匠都死了。”
王一凡冷汗又冒了下来,怪不得这个康叔叔劝自己离开钟毅,看来灵匠真的不好混。想到这儿,王一凡不禁感到一股尿意。
康大夫脑里生出一个疑问,据他所知,灵匠猎人向来行事隐蔽,为什么这次会如此大张旗鼓的猎杀灵匠呢?
“那个,康叔叔,卫生间在哪?”
“在你左手边。”康大夫随口答道,突然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哎!我说!”
转过头,他发觉王一凡早已钻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房门还没关严,马上里面就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只见王一凡像个疯子一样撞开房门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
“那!那!那!……”面对一脸无奈的康大夫,王一凡颤抖地磨牙问道:“浴缸里那具尸体是!是!是!”
“一个我还没来得及溶解的家暴狂。”康大夫说着眼镜上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