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时光流逝的极快,祝艺菲也不知自己练了多久,只觉得下半身盘坐的腿
开始止不住的发麻,疼痛,就跟有数万条虫蛇啃噬般难熬,心里开始渐渐烦躁不堪
,搭在双膝上捻指的手臂就像是被突然压上了两个巨重的铁块般,越发沉痛。
强自咬牙坚挺着,现在修习的是土遁术的初级,正是冲穴闯脉的关口,若是这点苦
都吃不了,还能指望有什么机会修成正果。
额间已是见了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两颊留下,更增加了麻痒之感,令她忍不住想
去抓挠一番,心中默念遁法口诀,想以此转移下注意力,没想到这些怪异难忍的感
觉越发凶猛起来,就如海潮般直冲而上,双臂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大腿内测就好似
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瘙痒一般,尤其是两肩之上像是被一个体重超过一百八的人
岔开双脚踩着一般,直压的她胸腔憋闷喘不过气来,脊柱险些被压断。
渐渐的体内一股热流开始自丹田内升起,好似有人引领般,循序渐进的从她的小腹
处盘旋一圈之后绕到后背的命门穴处就拼命向内钻,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腰部传来,
刺激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就在她刚张开嘴的那一瞬间,那股气流瞬间钻入命
门穴中,紧接着好似气球般膨胀起来,那热流瞬间扩散到身体各处,就听见身体个
个关节处不断的传来咔咔咔的声音,那些仿佛上刑般的疼痛感瞬间全部消失,紧接
着哗啦一声,端坐完好的祝艺菲瞬间变成了一堆沙土。
祝艺菲睁开眼,有些纳闷的瞧着自己这乱七八糟的模样,难不成土遁就是把自己变
成土?那水遁是不是就变成水?没这个道理啊,电视剧上不是这么演的啊,难道是
我练错了?
一连自言自语的问了几个问题更是满头雾水,从新在默念了一遍心法口诀,一道橙
光闪过,瞬间又变了回去。
应该没有错,还真是颠覆了一贯对遁术的认知,不过想想也是有些道理的,想要穿
行在某些物体中畅通无阻,就要变成与它相同的东西,这样分子间的排斥力和吸引
力才能达到一个应有的平衡,很符合现代的物理学说。
想到此处,她和高兴,想着这样应该就能走出石室,于是站起身来,心随意动,瞬
间就变成了一堆尘土,可是费了半天劲简直就是纹丝不动,祝艺菲又有些方了,再
次便会人身,脑海中将那口诀的心法翻来覆去思索了好几遍,简直拿出了当年高考
时读阅读理解的功夫,终于灵光一现,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了。
再次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摆好手势,闭上眼,默念口诀,最后一声“遁,开”喝
出,就感觉周身倏地一下像是突然坠落般,片刻方止,睁开眼四处望,居然能望见
那些沉睡在泥土中的花草残骸,蚁蚯树根,视野可及千里之外,试着动动身体,就
感觉好似坐了高铁般,瞬间窜出五六米远。
如此新奇的事情令她这个本就好玩之人顿时像是进了娱乐场般,在地下窜来窜去,
丝毫不受阻碍,不但如此,她还能及时躲开一些深深嵌入泥土内的木桩石块之类的
,甚至抬起头,还能明显透过土层看到上边的人物景色,此时约么午时三刻,地面
上的积雪并不厚,有些甚至已经化成了水沁入土中,她的行动也受到了些限制。
摸索着跑出了石室的地界来到紫阳的卧房,见他正在打坐,顿时起了戏弄之心,缓
缓靠近紫阳的身边,默念口诀,摆好了鬼脸,纵身一跃就飞出地面,没想到激动过
头了,一下没站稳,直接就向着紫阳扑了过去。
紫阳也是一惊,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重物砸像他,一把将他扑倒在
了床上。
下巴磕在了他的胸前,好巧不巧的牙齿和舌头也不知怎么碰上了,痛的她不断哀嚎
着。
紫阳也被撞的不轻,头撞在了墙壁,一只手肘掸在了床板上,另一只手腕背翻被祝
艺菲的肚子压的险些断掉,更可气的是她的膝盖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他那最脆弱的地
方,疼的他也倒吸一口冷气。
祝艺菲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悻悻的哼唧了两声,手忙脚乱的从紫阳身上爬起来不
好意思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被她如此一问,紫阳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捂着肚子咬呀切齿的瞪着她,两道剑眉像
是虚空飞来的两把钢刀,瞬间要将她千刀万剐般。
“师父,对不起啊,我帮你揉揉吧。”她看紫阳捂着小腹疼的汗都下来了,以为自
己是撞在了他的肚子上,就要伸手去揉。
紫阳急忙挡住,大喘了一口气道“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有事,要不让我看看吧,我以前学过医。”
说着扒开紫阳的手臂就去拽他的衣服,一边嘴里还补充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
我可真是欺师灭祖了,来,不用害羞,你现在就当我是个医生,医生面前无男女,
大爱无疆。”
紫阳听她絮叨只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双手握起了拳头奋力撑着床榻就想逃离,奈
何实在疼痛无比,再加上祝艺菲穷追不舍,拉扯之间还真让她拽开了外衫的深衣。
“我们道长正在休息,王爷还是等我通报一声吧。”门外忽然传来看门老头的声音
。
“不用了,本王与道长是熟识,想来道长应该不会介意的。”炎晗站在房门外,眯
起黑眸,神色喜怒不明,他来紫阳府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紫阳说的不用通报,
但凡认识他的想来就来,想走便不留,平时看门老头从不管这些,也不知为何今日
竟如此阻拦,炎晗本就是个多心之人,又加上临近房门突然听见了熟悉得女声,于
是更加快脚步,榻上双层石阶,一把就推开了东厢房的房门。
就见那心心念念的女子正拉着紫阳深衣的系带,回头呆呆的看着他,显然是被这突
如其来的闯入惊吓住了,而几乎快要被她骑在身下的紫阳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一
手撑着床板立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捂着腹部,用手臂的余力死死卡着衣衫,在炎晗
的眼中这就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登时怒气上涌,目眦俱裂,牙关紧咬,好半天才勉强说道“好一对不知廉耻之徒。
”言罢转身便匆匆离去。
“说我?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祝艺菲缓过神来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的问道。
紫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他与祝艺菲相识虽不是日久,可是贯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知道她除了美貌之外其余智商情商都不太高,可是其他人却并不注意这些,今日
之事在他来说不过是个意外和误会,可是在有心人眼中或是世俗的眼中,那是断断
不可原谅的错误。
不过经此一闹,疼痛稍微舒缓了些许,无奈的长叹一声后道“你先去请大夫来。”
听话的点点头,下来床跑了出去,紫阳见此终于可以舒缓一些,他将房门窗子叉好
,自己脱了裤子检查了一番,见并无不妥方才罢休,虽然还是有些疼的不能走路,
不过好在调息一日也应该无甚大事。
祝艺菲跑出房门,跟老头打了声招呼,就来到街上,紫阳所居住之地虽然靠近皇城
,却并不怎么繁华,想来修行之人大多洗好清静,自然医馆也要少,走了两条街才
见到一个小医馆,正有老者接诊,不意外的竟然还碰到了一个说不上是熟人的熟人
,新任的小京令陆丰民,见到是她热情的打着招呼,祝艺菲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在哪
见过他。
“祝姑娘怎么来医馆了?”他倒是很亲民,穿着私服排在队伍的最后边,好在前边
也就十几个看诊的人,不过奇怪的是都抱着个四五岁的孩子。
“嗨,我把我师父伤着了,你不是当官的吗?怎么也来排队啊。”祝艺菲见他额头
上都是汗,递了个手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