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谁知道这一向闭口不提招妃的皇上,今日竟起了这念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千金,能有这份殊遇。”入宫,不稀奇,稀奇的是,后宫无一女妃。就算皇上今日松了口,但入宫的妃子人选,也不得超过十人。
看来,他们这些寻常人家的女儿是不行了,再美也美不过人家贵族家有权有势的千金大小姐,礼貌教养,哪一个不比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家的强。
可那也不一定,或许是想到一块去了,他们的视线争相一致的落向繁华的街道漫无目的行走的三人,女子是世间难见的倾城绝色,男人,是世间少有的人中龙凤。
这二人,一个推,一个稳坐如泰山,嘴角时刻挂着一抹舒心的笑意,再看他们二人身边,那个年纪不过七八岁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很快的,他们就否认了脑海里的那个想法。
这三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人,试问这世上,有哪个男女间能有这么亲昵的举动。而且看他们的年纪也都是二十出头,在他们这,女子十五岁便要出阁。他们万一是其他地方来游玩的夫妻也说不定。
果然是美男配美人,光是这一幕,都令人看的赏心悦目,很难再将视线从他们三人移开。当然,要是撇去男人身下的那双残疾的双腿,身怀残疾,是如何配得上这等的倾城绝色?
他们个个面面相觑,心里为这女人叫不值。
南岳慕招妃,南岳慕在招妃。卫青月听到两道街道上传来的窃窃私语,不知是笑多一些,还是苦涩多一些。南岳慕是皇帝,古代的后宫本就该佳丽三千,别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她又有什么好难受的。她身为女皇的时候,后宫的男妃有多少,她最为清楚。
可她心底涌动出的异样,导致她整个人都显得昏气沉沉,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南岳慕是唯一一个在众多男人中,与她亲密举动最多的,也是唯一一个他亲了自己,自己却不反感的一个男人。对他,或许是有些喜欢吧。她不敢否认这心底涌出的异样,也不敢去承认。
她以为南岳慕是喜欢她,可没了皇位,没了江山,没了身份,他还会喜欢吗。有哪个皇帝,会去喜欢一个身无背景的女人,世人传言他不近女色,厌恶女色,甚至还讨厌女子,有时候哪怕是被别的女人偷看了一眼,他都能残忍的剜去别人的眼睛。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去找他,究竟要干什么。帮自己复仇?他会吗?就算他有着想统一四国的野心,可报仇是她自己的事,他以什么样的身份,以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代价来帮助自己?。
南岳与大西凤的强差不止那么一星半点。如今又是元沣璟在当皇帝,悬殊之大,是个人能都看的清楚,南岳慕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鸡蛋碰石头。
她心头沉闷,以至于推着花吟的轮椅没有看到脚下的石子,一个踉跄,差点没有将他整个人推翻倒地。她这一举动,吸引了外界的视线不说,就连花吟,俊美的眉梢,也是稍稍的簇了起来。
“月儿有心事?”这样亲昵的称呼,为惹来外界的怀疑,是后来加上的。
被他询问,卫青月只是点头,后来又剧烈的摇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究竟是有心事,还是没有心事。
他们三人在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客栈落脚,花鱼儿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伸手去接过自家大哥的轮椅,“姐姐你推了一路,先歇息会。”
从她来到大西凤,她的情绪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低落,花吟将她的这一切情绪看在眼里,只是在路上人多眼杂,没好问出来。可这次,他想问,却是始终开不了口,他想问,又怕她会嫌弃自己的多嘴。
终究是不忍的看她一眼,将视线移向了别处,保持沉默。
他们自备的有干粮,进客栈,也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落脚处,这处地方看似简陋,住宿的价钱也不算很贵。他们来时就没有带多少银子,准确的说,是根本就没有银子。
他们常年与外界断绝往来,一些银子也不过是因为被救之人,趁他们不被,好心的留下,他们再想还回去,却已不见了那人的人迹。卫青月是在大难不死中度过,她虽是皇帝,富可敌国,但那也是之前,从她决然的投进水海的那一晚起,她早已是个市井乞丐不如的傀儡皇帝,身无分文。
简单喝了几盏热茶暖胃,他们三人便被一机灵的店小二领着上楼安排住的房间。一人一间,这点,算是对他们没有亏待。南岳有很多不乏体力彪悍雄壮的男人,就连这简陋的客栈都有那么一两个,以备不时之需。
解决了花吟日常行动的不便,她们自然也是省了一大麻烦事。
一人一间的房间,杜绝了与外界的干扰与纷争,就连与花吟二兄妹,也是彼此分开,没有事,根本就不会见面。
在水海上行走了一天一夜,卫青月从之前的昏睡,到现在眼皮沉重,可她深知自己不能睡,南岳慕选妃,今日不正是给她最好的进宫时机。她从那些人口中听说期限只有两日,如今的天色,加上她不知不觉间在这就坐了一天,只有明日,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怕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乘。皇家重地,进宫,怎么可能那么的容易。
她越坐越是烦躁,导致再坐下去,她整个人都面临着崩溃的边缘,她到底该怎么对花吟二兄妹说,到底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说她想进宫,说她想当南岳慕的妃子,还是说她就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她想荣华富贵,想要山珍海味,不想跟着他们过苦日子。
可世态炎凉,她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有恩必报,是她的一贯作风,可半路弃逃,弃他们与不顾,这与狼心狗肺,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