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将莫笙安排在二楼的看台,专门对着说书先生,便去查开账本,看看这几日的营生。说书先生带个金丝圆框的眼镜,大约二三十岁,面容清秀,倒是有几分秀才的模样,左手拿个惊堂木,右手拿把蒲扇,灰色马褂长衫。她见过的说书先生都是拿把折扇,而他拿了把蒲扇,说书的底气也不像其他说书人的底气足,柔柔弱弱,不过他似乎读的书比较多,其他说书人会说的书他会,其他人不会说的书他还会,正因为如此,许多人都十分愿意来听他的书。
莫笙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等他来找自己,他已经换了故事,有人点聊斋,他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的讲起聊斋其中的一个小故事画皮,倒是适合他讲,嗓音不是很冲,软硬有余,听的周围人纷纷抱起了臂膀。有的人甚至还挨在了一起,相互来个依靠。大约过了一刻钟,故事完毕,那些人拍拍屁股,意犹未尽离开去了其他的场子。
说书先生拿着蒲扇对莫笙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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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给东家说书了!”说书先生给莫笙作个揖。
“先生请坐!”莫笙替他倒了杯茶。
说书先生饮了茶,蒲扇扇来扇去。
“我看人家先生拿的都是折扇可是为何先生您却拿了蒲扇?”莫笙将金花拿来的糕点推到他的面前。
“君子修身而非金装加身。”说书先生不客气的拿了一块儿糕点。
“先生倒也不拘小节。”莫笙转入主题“先生,可否愿意为小女子说上一段齐家?”
“四百多年的历史,东家随您挑选,我都略有耳闻!”说书先生嘴里塞了糕点含糊不清。
“这县志对齐家只是短短几页,对于齐家祖宗也是寥寥一语。先生您怎么知道的会如此之多?”
“因为我就是齐家人!”他从怀中掏出帕巾,擦擦嘴。
莫笙瞪大眼睛,如果他是齐家人,他应该知道关于齐家老祖宗的事情,可是公然讲关于齐家的历史,若是齐家人也会受到齐家长辈的责罚,就不是单单一个故事这么简单。
“齐家有些故事我是不会对其他人讲,但是你除外,我等你好久了,莫,笙!”说书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下齐铭然”
“你!”莫笙不知道说什么,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没有丝毫头绪。
“我是齐苏子的唯一血脉!”像齐家那么大的家族又经商免不了大大小小的内斗,而齐铭然就是这场内斗的牺牲品,在十九岁的时候就被赶出了齐家,后来在金花这里当了个小说书先生。看惯了内斗,他刚入风花雪月的场地很不是习惯,不过他记得父亲临终前一定要去莫家找到有阴阳血的人,这是他的夙愿,也关于齐家的兴盛衰亡。
“为什么说是唯一?”莫笙能猜到八九十但是不敢确定。
“因为齐苏子虽然是齐家老祖宗到他并不是齐家人和齐家也无血缘上的瓜葛。”齐铭然缓缓开口,这就是他被赶出齐家的原因。在他被赶出齐家之后,齐家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这才想起了要给老祖宗迁坟。迁坟没有用,只有他才能让齐家兴盛,这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承认他是齐家人,到现在也不肯找原因,盲目慌忙的给老祖宗迁坟下葬,应该会和莫家一样气数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