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进来的,还是出去的?”
“进来的,这一点唐五还是分得清的。”
“有没有听到出去的脚步声?”
“没有!”
“你可以走了!不过,估计以后这个门你再也进不去了!”
唐五公子不知道简云舒为什么这样说,看着已经快要出了院子的简云舒,他突然喊道:“简大侠,简大侠!”
“你还有事?”
“唐五能否请求简大侠,不要将絮儿的事情说出去!”
简云舒看得见唐五公子眼中的惊恐,却是没有点头,因为他不能点头,这全新的线索完全颠覆了之前的猜测,点了头就等于没有了这条线索了。
“这关系到唐老爷子被害一事,你认为简某该答应你吗?”
唐五公子完全愣住了,因为他想起了自己严厉的父亲唐鹤年,还有自己那泼辣,却偏偏有个好父亲的婆娘。
简云舒低着头往前走,因为他在想事情,从絮儿和唐五公子处得到的消息,几乎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想了,如今反而有更多的问题,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了。
絮儿说唐老爷子一直都很早睡,可是为什么偏偏那个晚上,唐老爷子会直到丑时过了还没休息呢?是知道什么人要来,在等人吗?还是被进来的那个人从熟睡中叫醒了?
而另外的一个线索,那就是唐五公子听到的脚步声,这表明了凶手是从门口进来的,而不是翻过围墙进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从窗户进入唐老爷子的书房的。
最为让简云舒烦恼的是,这表明了,凶手很可能不是从唐家堡外进来的,而是唐家堡中人了。
这个唐家堡中人,到底是谁?这么晚来找唐老爷子,是为了什么?他都和唐老爷子说了什么?到底为什么最终会演变成惨剧呢?
简云舒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唐门七英中的某一个,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了,还有谁会比唐门七英对情人泪更加的熟悉,更有可能得到情人泪,也更有那个条件去制作出情人泪来了。
“猴崽子,这大晚上的,你找金子呢?”
简云舒抬头,面前是刚刚回来的萧无恨和刀无情,显然刀无情已经喝醉了,趴在萧无恨的背上,一动不动。
“哪里有金子,满地都是狗屎!”
“没有狗,哪来的狗屎?”
简云舒笑了,这就是兄弟俩日常的说话方式,只要发现谁的心情不好了,就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对方开心起来。
“你怀疑唐家七兄妹?”
“只是常理的怀疑而已,你不用那么惊讶!”
“照你所说的这些线索,唐家七兄妹确实最值得怀疑了。只是无论你让我怎么想,都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真的是唐家的七兄妹中人所为。”
“其实,疑点不止是这些,还有下午的时候,唐家七兄妹竟然达成了一致,阻止我继续追查玉罗刹的事情,我总觉得这很不寻常,他们应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而且一定是和玉罗刹有关的事情。”
临睡前,简云舒只交代了萧无恨一件事情,那就是让风雨楼帮忙查清有关玉罗刹的一切消息,因为他希望这能够是一个突破口,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的被动。
在第二天起来时,简云舒就听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唐五公子被关了禁闭。简云舒有些奇怪自己尚未将这这件事情说出去,为什么唐五公子就被关了禁闭了?
简云舒很快就知道了,据说是唐五公子连夜遮遮掩掩的回去了,被醒来的婆娘李氏发现了脸上的抓伤。这一下可热闹了,两夫妻扭打了整整半个时辰,唐家堡的整个后宅都是鸡犬不宁,最终才被赶来的唐鹤年拉开了,唐五公子的事情也因此败露了。
而事情当然还没完,李氏连夜回了娘家,准备找自己的父亲,川中另一个大豪李方舟告状。
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关于絮儿了,这个女子应该是想清楚了,在简云舒和唐五公子离去不久后,便连夜留书出走了,却是只字未提自己和唐五公子之间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但简云舒还是支持她的决定,也许走出了唐家堡,这个女子才能够找到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男人。
可以想见唐鹤年的愤怒了,在自己父亲刚刚遇害的时候,家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丑闻,而主角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唐五,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而接下来,唐鹤年还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自己护短的亲家,川中大豪李方舟即将到来的愤怒。
简云舒甚至连和唐鹤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黑着一张脸的唐鹤年,谁也不理。
临近中午时,唐鹤年没有等来李方舟,等来的却是李家一个马夫带来的一封休书,李氏将唐五休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对唐家的侮辱,因为历史以来,从来都只是休妻,可没人听说过休夫的。当然,谁都知道,以李氏的性子,是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唐五公子很不幸的成为了这第一人。
让唐鹤年感到更为羞辱的是,这封休书还不是李方舟亲自送来的,甚至也不是李氏,而是李家的一个马夫。
蜀中唐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的被人羞辱过,唐五公子也注定要被钉在唐门的耻辱柱上。
看着坐在堂中,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唐鹤年,简云舒决定不在这个时候再去打击他。如果自己怀疑害死唐老爷子的凶手就是唐家堡中人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告诉了唐鹤年,也不知道这个已经年届花甲的老人,能不能够承受得住。
“简大哥!”
简云舒转过身来,叫他的是唐七。
“别去烦我大伯了,让他安静一下吧!”
简云舒点头,上前两步,轻轻的拍了一下唐七的肩膀。
“你还好吗?”
“我很好!”
“那就好!”
简云舒独自回了房间,看见萧无恨和刀无情又在喝酒,邵瑜无聊的坐在一边。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似乎除了喝酒,就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干了。
只是简云舒知道,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总是这样的没心没肺,才会比自己快乐了许多,也许自己也该学着这样没心没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