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暴雨梨花针,只不过看这些钢针,显然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而且,因为暴雨梨花针威力实在是太大,在二十年前就全部封存在虎踞堂了,需要使用必须长老会一半以上的人批准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出现的暴雨梨花针,最少已经是二十年前的老东西了?”
“是的!收到你们的消息时,我就去了虎踞堂,虎踞堂现存的十二支针筒和钢针全部都在,而且暴雨梨花针已经十年没有出过唐家堡了。”
“年代这么久远的东西,那查起来就有些难了。”简云舒双眉紧锁,最少二十年前的暴雨梨花针,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哪怕他也看出这些钢针并不是新的钢针,却没想过会是这么多年前的东西。
“你也不必太担心,来之前我就查过了,这应该是二十五年前丢的。”
“二十五年前?”
“你们两个应该还记得,就是家祖过世那年。”
“哦!”
“在那几天,有一个人离家出走了,在那之后,就发现少了一支暴雨梨花针了。”
“你是说絮儿?”
“原来你还记得!”
“当然!可是絮儿为什么要带走暴雨梨花针呢?”
“我想,最大的可能是因为絮儿不懂武功,想要离开的时候,顺手带着出去防身的,毕竟她一个小姑娘四处飘荡,没有什么东西防身的话,也是不行。”
“你提起这个,应该是有什么想说的吧?”萧无恨突然插话。
唐七笑了,简云舒也跟着笑了,“看来你们这酒果然没有白喝,这都听得出来。”
三人相视而笑。
群山巍巍,四五间青瓦房就建在山涧旁,鸡鸭成群,被圈在篱笆里,叫成一片,一只小黄狗远远看见有人上来,不停的发出犬吠声。
“阿黄,叫什么呢?”
一个布衣女子从冒着炊烟的厨房中走出,却是愣了一下,“七少爷!”
“絮儿,好久不见!”
“这···这是简少爷和萧少爷?”
“絮儿姑娘还记得我们!”
“当然,当然!两位少爷和七少爷一样,都没有怎么变!”絮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来,都进来!”
新泡的茶汤,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茶汤入喉,极为的苦涩,只是那一口咽下去,喉头却是泛起一阵阵甘甜。
“你们没喝过这个茶吧?这是絮儿自己种自己炒的,虽然入口很苦,但是那喉头的回甘,却是不同于别的茶叶。”
“这倒是真的,特别适用于你们这样爱喝酒的人。”简云舒抬头看了絮儿一眼,“絮儿,坐啊!”
“三位少爷在,哪有絮儿坐的地方。”
“絮儿,你这就见外了,我可是听说,上次唐七来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客气!”
“坐,坐!”唐七站了起来,一点都不介意的直接拉着絮儿坐下,“家里怎么就你一个?”
“他们都到镇上去卖东西了,要晚上才回来。”絮儿又站了起来,“看我,只顾着和你们说话。你们坐着,我去做饭去。”
“不用了,絮儿!”唐七笑着将絮儿按坐回去,“简易和萧爱有事情问你,问完我们就要走了。”
“简少爷,萧少爷······”
“絮儿,你别紧张,就是问一些往事。”
“哦!”絮儿还是有些紧张,稍稍直起身子,屁股只是坐着一半的凳子。
“这件事情虽然很重要,但是,絮儿,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放松一点吧!”
“好的,简少爷!”
“二十五年前,你从唐家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带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二十五年前?”絮儿稍稍抬起头,想了一会才说道:“刚开始只是带了一些银子和首饰,后来,要出门的时候,絮儿想到自己一个人,便有些担心,又去唐爷爷房间里找了找,带走了一件暗器防身。”
“可是暴雨梨花针?”
“是!”絮儿下意识的回答,才感觉有些奇怪,“简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三人都是笑了,笑得絮儿有些莫名其妙,整个人却也因为笑声,变得轻松了起来。
“因为我们就是为了暴雨梨花针来的。”
“哦?”
“絮儿,你带出来的暴雨梨花针可还在?”
“不···不在了!卖了!”
“卖了?”
“那时候离开唐家,絮儿一时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就只想着远远的离开唐家,便一直朝西走着。后来,银子用光了,首饰也当光了,无奈之下,只好把暴雨梨花针给卖了。”
“那絮儿你可还记得,卖给谁了?”
“是莲城的一家老字号的兵器铺,好像叫莲城什么兵器铺!”
“哦?絮儿忘记了叫什么名字了吗?”
“絮儿只记得是在莲城的城东,其中一个字好像是韩字,对了,叫莲城韩家兵器铺。”
“可是姓韩的韩?”
“对!”
三人还是留下来吃了午饭,以前从来就不会做饭的絮儿,却是烧得一手好菜,只是家中没酒,让萧无恨和唐七都感觉有些遗憾。
下山的路,并不漫长,简云舒却是感触良多,虽然絮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这也许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
一个普通的丈夫,两个孩子,过着平淡的农家生活,从她红润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眼中就可以看出来,她过得有多幸福。
简云舒开始检讨自己这几十年来,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始终都是在为这样那样的事情烦恼着。从十几岁初出江湖时,便为了各种各样的案子奔波着,也看尽了人间无数的悲欢离合。
甚至于有一段时间,他都感觉有些厌倦了,有了退出江湖的决定,但最终还是离不开江湖。如今看来,简云舒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要在江湖中行走的人,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个江湖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无奈,这让简云舒甚至开始有些羡慕起絮儿了,她可以过得这么自在,而自己呢?
难道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