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荨配合点头,望向傅怀安。
“这些年你呕心沥血才让凯德集团有了今天,你就忍心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我就不相信你就不心疼?!”傅老太太满目伤痛,“怀安,回去吧!”
凯德集团不止有傅怀安的心血,更有傅老太太的心血,那几乎是傅老太太一辈子的心血。
要说傅怀安心疼,傅老太太只会比傅怀安更心疼……
傅怀安牵着林暖一进病房门,楚荨和傅老太太两个人配合无间,一堆话像是连珠炮似的迎面就朝着林暖和傅怀安袭来,就跟排练好了似的。
傅怀安英俊挺拔的五官淡漠,没有接话,用力攥了攥林暖的小手才松开。
他慢条斯理走到傅老太太的病床床尾,只问了傅老太太一句:“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暖就站在门口,比楚荨更靠外一些的位置,不吭声。
之前和傅老太太有些不愉快,林暖做不到心无芥蒂的和装亲热,索性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等傅怀安。
傅怀安这关切的话也说的凉凉的,傅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好受,却还是笑着应承:“好多了,多亏了楚荨!楚荨是个好孩子……知道我到了威尼斯就立刻来看我,要不是楚荨来的及时,怕是我这条老命得交代在这里。”
楚荨在一旁笑着:“我和怀安是好朋友,看您是应该的!”
“是楚荨告诉您我在威尼斯?!”傅怀安艰深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笑意,却晦暗不明。
看着楚荨脸色变白,傅老太太不敢贸然回答,她抿了抿唇:“联系不到你我很着急,怕你只顾着休假,不关注国内凯德集团的消息,要么就把凯德集团拱手让给卢清梅那母子俩,要么凯德集团……”
后面那种结果,是傅老太太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说不出口。
“凯德集团是老爷子的,他愿意给傅天赐谁都无可奈何,之前也是我固执了,和您一样认为为凯德集团付出了很多所以舍不得放手,这些年我做凯德集团的行政总裁,拿着老爷子给的薪酬,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不该有什么不甘心。”
傅老太太和楚荨脸色都是一变。
傅老太太都沉不住气的调整了坐姿,让自己坐的更直坐看向傅怀安,难见的眼底露出些许惊慌:“怀安,话不能这么说!凯德集团本来就应该是绾绾的!绾绾的就应该是你的!”
“但天赐是傅老先生的亲生骨肉,即便是私生子,也是和配偶一样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傅怀安说的漫不经心,“做凯德集团聘请的总裁,我这么多年没有休过假,长假一起休了,应该也说得过去!”
“你在这样休假下去,凯德集团就完了!”傅老太太眼眶都红了,语气近乎恳求,“怀安,你就别……别和你外公置气了!你做出成绩他会想明白的!”
凯德集团可是傅老太太一辈子的心血,傅老太太真的没有办法狠下心看着现在已经成为参天大树的凯德集团倒下。
傅老太太本来是打算不离婚,熬死傅清泉,在这之后凯德集团就是她的,她肯定不会留给卢清梅母子俩一毛钱。
可现在,傅老太太的身体每况日下,她担心自己时日不久。
一旦她死了,那一定是合了傅清泉还有卢清梅母子的心意,所以在这之前,她拼死都要帮傅怀安把凯德集团拿到手!
傅怀安浅浅笑着:“这话您信吗?!”
傅老太太喉头一哽,心里难受的厉害。
信吗?!
如果傅清泉真的会想明白,就不会把凯德集团的大权交到卢清梅的手上。
傅老太太这么精明的老太太能看不明白?!
傅清泉把权力都没有放给跟随了他那么多年的宋秘书,却给了卢清梅,无非是因为卢清梅是傅天赐的妈妈,傅清泉相信卢清梅不会做危害傅天赐的事情,也不会在得到权力之后霸着不给傅天赐。
傅清泉这每一步,都为了傅天赐将来继承凯德集团做尽了打算!
楚荨见状,犹豫了片刻上前轻抚着傅老太太起伏的胸膛,替傅老太太拽了拽披肩,又对傅怀安道:“怀安,医生刚说了奶奶不能生气,先别说这些让奶奶生气了好么?!”
林暖全程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看着楚荨和傅老太太,一句话都没有说。
正巧医生进来交代注意事项,林暖往旁边挪了挪,医生进来叮嘱要让病人好好休息,告知傅老太太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便离开。
傅怀安依旧站在床尾不动,倒是楚荨像是傅老太太的亲孙女儿一般,一边把医生王外送,一边细心询问饮食上应该注意的事项。
“明天出院后,您没其他事情就先回国吧!”傅怀安薄唇张合略显凉薄,“不然国内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您在威尼斯,也是鞭长莫及。”
“怀安!”傅老太太心里乱成一团,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躁,下意识用正在输液的右手拽紧披肩,“外婆的时间不多了,这一辈子都给了傅清泉和凯德集团,外婆不想看着凯德集团倒下,也不想看着凯德集团落到那个女人手里!”
傅老太太声音尽量平静,可攥着披肩右手手背因为用力过猛开始回血。
“你说过,凯德集团你会拿到的!外婆信你,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干涉过你!”傅老太太眸子泛红。
“傅奶奶!”楚荨看到傅老太太手背的回血吓了一跳,忙过去舒展傅老太太的掌心。
“怀安!就当为了你妈!”傅老太太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我就你妈这么一个女儿!那个凯德集团本来是你妈的!”
傅怀安湛黑如墨的眸子平静,没有丝毫情感波动,表情高深的让人看不透。
半晌,傅怀安开口:“不是还有傅城么!”
傅城,傅老太太和傅清泉的养子。
那年傅城出事傅老太太和傅清泉两个人求傅怀安接管凯德集团,后来傅城醒来带着妻子孩子远走国外,为了避嫌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