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爷爷?”
察觉到了金老爷子情绪细微的变化,叶卿狂盯着他,轻声喊了一下。
金老爷子回神,摇了摇头,叹气道:“五大家族,命定的祸事,或许是逃不掉的啊。”
“嗯?”叶卿狂显然不解。
金老爷子叹叹气,“有什么想知道的,回家问老叶去吧,他比我更清楚,究竟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吧。”
“罢了罢了,人老了,也管不了什么,更当不了什么英雄了,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让你们去发挥吧。”
金老爷子兀自摆了摆手,喃喃自语几句,便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叶神,我爷爷就那样,如今上了年纪越发神神叨叨的,你别被他吓着了。”金启晟看着叶卿狂,出言缓和。
“嗯。”叶卿狂轻轻回应,捏起手机,打算走人。
临走时,她还是不放心的回头叮嘱了金启晟一句。
“记住,最近万事小心。”
金启晟咧嘴一笑,叶神的关心,让他心窝子很暖。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万事小心。”
——
从金家出来后,叶卿狂坐在车里,安静的自己呆了一会儿。
见了金老爷子过后,原本捋出一点的思绪,顿时又缠成了一团乱麻。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叶铭昊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冰夜说,他中了子弹。
如果不是命大,会当场毙命。
叶卿狂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踩下油门,掉了个头。
茗香茶苑。
大红袍包厢。
叶卿狂推门而入时,严予霖果真还坐在原位。
茶壶依旧冒着热气,他正端着一杯茶细嗅着,模样极其享受,嘴角噙着笑。
好像叶卿狂离开这期间的所有变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两人依旧像几小时前,相向而坐。
“严予霖。”
叶卿狂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回来啦?”严予霖朝她笑笑,然后端起茶壶,朝叶卿狂的茶杯倒了一杯。
“这是西湖龙井,你尝尝。”
“砰”一声,叶卿狂直接将他刚倒的茶拂到地上,一脸冷意。
“你究竟要干什么?”
严予霖依旧面不改色,嘴角带笑。
“我一下午都坐在这里品茶等你回来,是你一声不吭突然就走了,还问我要干什么?这话是不是应该换我问你啊?”
“呵呵。”叶卿狂冷笑两声,忽然出手。
准确无误的,直接掐住了严予霖的脖子。
可一瞬间,叶卿狂有些许迟疑。
面对她突然的攻势,严予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完全不会武术的常人,呆呆的被她掐着,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
叶卿狂心下一狠,手上一个用力。
真想一把掐死这个可恶的男人。
严予霖拍打着叶卿狂的手背,涨红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吐:“这…这里有监控…你…杀了我…你也逃不了。”
“砰”一声,叶卿狂直接扔出去一个茶杯。
准确无误的将监控打碎。
不带任何迟疑。
严予霖呼吸的更加难受了,他拍打着叶卿狂的手也似乎更加无力了。
“他们…已经看见了…若我死了…你脱不了干系。”
直直到严予霖快要到最后一口气。
叶卿狂眼眸一眯,突然松开。
猛的有了空气灌入,严予霖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因为太过急切,甚至剧烈咳嗽起来,满脸通红。
这狼狈模样,与刚才矜贵喝茶的男人,判若两人。
直至最后一口气,他都没有动手。
眼下叶卿狂不由得犹豫,那晚戴面具身手极好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又是何人?
过了好几分钟,严予霖才缓了过来,他拍了拍胸口,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卿狂。
“你这个女人,太凶悍了。”
声音还是有些喘。
叶卿狂勾唇笑笑,“既知我凶悍,那你便应该想清楚,还要不要继续玩下去。”
“叶铭昊的仇,我会报的,你最好小心,不要被我逮着。”
说完这句话,叶卿狂猛的一脚踹飞桌子,像是撒气,又像是警告,然后慢条斯理理理衣服,便兀自走了。
严予霖低头看了看这满屋狼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掐的真狠。
他的眼底,开始泛出幽光。
——
回到叶家后,叶卿狂洗了澡,便往床上一躺。
累。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一桩一桩,怎么都捋不清。
她盯了盯天花板,掏出手机,拨打宋陌的电话。
不过才响一声,宋陌便接了起来。
“卿。”很温柔的声音。
“严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保证给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这话时,宋陌嘴角微勾,没了往常温润如玉的形象。
“我想再加一条。”叶卿狂揉了揉眉心。
“嗯?”
“让严予霖也出一个车祸吧。”
语气像跟说吃个饭一样稀疏平常。
宋陌嘴角的笑意却加大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卿。
她的世界,从没有规则和黑白分明。
因为她就是主宰。
她所认为的,就是正确的,所有人,只需要臣服。
若反抗。
那便死。
和宋陌通过电话后,叶卿狂心头还是有些闷的紧。
一闭上眼,便回想起金老爷子的话。
风浪起,暗涌生…
锦城的天,是要变了吗?
摸了摸颈间的玉石,叶卿狂眸眼突然变的清亮,起身,往叶振东的房间而去。
往常,叶振东都睡得很早。
今天也不知怎么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便也就起身练字了。
叶卿狂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他穿着一身睡衣,手握黑色毛笔,奋笔疾书,一气呵成。
老人虽然脸上已满是褶皱,可那脊背挺直,依旧洋溢着一股军人正气。
让人无端觉得信任可靠。
“爷爷。”
“小七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叶振东关心后,因为兴致极高,朝叶卿狂挥挥手。
“过来过来,看爷爷刚写的字,怎么样?”
叶卿狂走过去,低头看了看。
叶振东的毛笔字写的极好。
遒劲有力,十分干脆。
是行书。
“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
叶卿狂不自觉念了出来。
放下毛笔,叶振东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显然也对面前的作品很是满意。
“小七啊,写毛笔字,也是静心的一种。”
叶卿狂突然抬头望向叶振东。
只见他依旧低头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并无二样。
可,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了。
竟轻易就察觉了她此刻的不安。
叶卿狂顿时觉得耳根子有点红,是那种被洞察心事的敏感感觉。
“爷爷,我有事想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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