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善扔下手里的网,跑到他跟前, 笑逐颜开:“太师, 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掩不住的欣喜。
余耶负手凝眸注视着她,‘恩’了一声, 随后盯着她露出的细白小臂,轻悠悠一抬手将她挽起的衣袖勾了下来。
抬眼见她依旧笑意盈盈看着自己,意味深长的扯起嘴角:“看到我, 这么高兴?”
她闻言,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嘻嘻一笑,回首对着莫兰几人道:“收拾一下, 回去了。”说完又看了眼余耶, 从容道:“太师,咱们走吧。”
余耶挑了下眉头,倒没拆穿她转移话题的用意。
午膳, 把虾给后厨做了一道盐水虾,虞善剥了一个虾放进嘴里,鲜美肉肥令她双眸发亮。
却见余耶没什么兴趣,她问:“我亲自捞的,您不给面子啊?”
“麻烦。”
楞了下才记起来,余耶吃饭不让人伺候布菜, 都是自己解决,现在说麻烦就是懒得动手的意思。
相比较来说,她就吃得比较随意了, 连筷子都没拿,直接上手。
“要不让莫兰给您剥啊?”她提议。
莫兰闻言,上前一步静候在侧,等待余耶吩咐。
“不用。”他说完打量着虞善手里已然脱壳的虾仁:“不是有现成么?”
虞善心道不好,条件反射张开口把虾仁往嘴里扔。
成功咬下一口空气。
虞善:“……”宝刀未老,动作挺快啊。
眼看着余耶举止优雅的将虾仁放进嘴里,赞同:“恩,确实不错。再剥一个。”
虞善:“???”
算了算了,她不要面子了,她自己捞的自己吃还不行么!
指使莫兰道:“莫兰,快,给太师剥虾.”
余耶晒她一眼:“当初谁说要孝敬我?如今却连个虾都不愿给为父剥。”
虞善:……我剥还不行么。您这股子幽怨劲儿怪吓人的。
不就剥一个虾么,她挤出一个笑,将手里剥好的虾仁递到他碗里:“您慢用。”
“再剥一个。”
不就两个虾么,她剥。
“再剥一个。”
不就三个虾么,她剥。
……
“再……”
“没了!一盘都给您都吃完了!”如果怒火可以喷出来,现在余耶就是一堆炭渣!
余耶一顿,表情甚至有些失望,抬手示意丫鬟递上漱口水:“哦,那我吃饱了。”
虞善深吸一口气,他是吃饱了,可她才吃一个,而且现在连什么味儿都忘了!
余耶漱完口,擦净嘴,自然而然道:“明日随我一道回去。”
虞善在气头上,刚想脱口说我不!又听他说:“吃完带你出去玩。”声色清冽动人,好生魅惑。
恩?她怎么听出了一丢丢哄人的味道?虽然想拒绝,可是心里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余耶这种大佞臣哄了一下,就不受控制吃下这一套。
“哦。”那,那行吧……
午后出庄园的时候,路过灾民的安置地,虞善忽然想起前几日那孩子听到余耶时激愤的样子。连个孩子都毫无顾忌叱骂他,外面这些灾民只怕过之不及。
余耶安置他们的时候,不可能不知道吧?
可他世人口中的佞臣,又怎会帮这些灾民?帮了他们又为何不让他们知道?
“我真这么好看?”
虞善还在发怔,对余耶的问题猝不及防。
“诶?”
反应过来后大大方方将余耶欣赏了一遍,认真点头:“您当然好看。”
余耶浓墨般的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戏谑:“哦?有多好看?”
虞善:?您突然这么骚,特别像一种会开屏禽类您知道吧?
“说。”
他居然还催促。
虞善眨着长长的羽睫,毕恭毕敬回答道:“好看到您站在孔雀面前,它都想跟您比美!”
余耶听着这句毫不掩饰的响屁,勾了勾唇:“唔,孔雀……”
她松了口气,好像是把爷哄开心了。
也没多久,到了地方。这地方其实就是南罄庄园附近的一个小镇,不过这个小镇看上去还挺富庶,地方不大,该有的却都有。
之后这一路上,虞善深切体会到什么叫:马屁拍的好,荣华富贵少不了!
但凡她看到什么物件,眼中露出喜欢或是想要的样子,余耶就会一招手安排冉海去付钱。小到两文钱的糖葫芦,大到几百两的珠串,只要她要,余耶就买。
用一个词来表现她的心情,那就是美滋滋,倒不是没见过,只是女孩子嘛,买东西就是高兴!
余耶瞧着前头颜笑眉开跳到这儿又蹦到那儿的少女,嗤笑一声,这么点东西就让她高兴成这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看来以后要多带她看点好东西,省得以后出去给他丢人。
虞善忽然回头指着前头一家面店:“公子,我饿了,咱们吃碗面吧。”
想拒绝,又想到她好似中午还没怎么吃,刚要应。
可巧虞善压根没等他话,就径自上前在桌旁坐下了。算了,他今天心情不错,不计较了。
虞善指着她对面的凳子:“莫兰,快给公子擦擦,一定要擦得反光才能给公子坐。”
其实凳子很干净,但体会到身为马屁精的快乐后,本着不放弃任何一个拍太师马屁的原则,现在这个凳子就是脏的!
余耶落座后,虞善点了一碗牛肉面。
冉海和冉流随行坐在隔壁桌,冉流对见光显然不适应,在路边买了一顶草帽挡着脸,他隶属暗卫本就不轻易见人,只怪虞善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为了不引人瞩目,没带随行小厮,只有莫兰、吴西和冉海还有暗处的他跟着,买完一大堆东西后,冉海拿不下了。
虞善就说什么不能让女孩子拎那么多东西,于是非让太师把他召唤出来拎东西。
冉海见冉流情绪不好,压低声音问道:“你得罪她了吧?打小报告了吧?”
冉流拧着稚气未脱的脸蛋,神情疑惑,思忖半天摇摇头表示否认。
冉海见状,只当他是不承认。心中想:我理解你,这娘们报复的招式太多了,偏太师惯着,简直防不胜防。
虞善进太师府没多久的时候,他在院内扶了一个险些摔倒的丫鬟,没想到那丫鬟抓着他不放手还说喜欢他,偏巧给虞善撞个正着。
虞善当时还笑嘻嘻夸他:“哟,海侍卫,做好事呢。”
转头就去太师处打小报告,说他和丫鬟拉拉扯扯眉目传情!他在门外听得当场就给跪下了,七侍卫都是立过毒誓的,此生不涉感情,不娶妻不成亲,违者挫骨抽筋,挖眼掏心。
害得他那几日差点剁雕以证清白,连见到下蛋的鸡都恨不得绕道走。
后来得莫兰提醒才知道,从大良村回来的时候他曾打过虞善小报告,这是报复他呢。
从此以后,他就学乖了。就算打报告也不让虞善知道是自己打的!
牛肉面上桌,虞善猴急的尝了口牛肉,好吃的连连点头,然后从辣椒罐狠狠挖了两勺辣椒放到碗里。
察觉对面嫌弃的目光,她搅了搅面,当着余耶的面大大吸了一口:“恩,真香。您真不吃?”
虞善没回应这句,说:“听说辣椒多吃不好。”
“我胃强劲着呢。”她‘呲溜’吸着面,含糊道。
“不是。”余耶似是思索了一下,又道:“辣屁股。”
“噗,咳咳咳咳咳咳……”她咳得差点七窍生烟,莫兰拍着她的背把水地给她,喝了几大口这才缓过来。
虞善抬眸看向余耶,实在想不出刚才那三个字,是怎么从这么好看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她喘了喘气:“您再说一遍给我看看。”
“?”
余耶侧开眸子,突然嫌弃。这哪来的傻孩子?
“唉,天京城又出事了。”
听到声音,虞善抬头看到隔壁桌坐下三个男子,她低头继续吸面,耳朵却拎起来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人问:“什么事?”
另外一人抢答道:“还能什么事?天京城出事那多半跟余耶奸臣有关系。”
“兄弟有见地啊,没错,淮南城事都知道吧?前些日子余耶就因这事把刘大人害了,两日前又把河道署周总督关进了大理寺。你们知道,这周大人一向是反余耶的,他这不是摆明了利用此事排除除异己么?”
虞善夹起一大块牛肉,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对面人的表情,见他神色未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余耶感受她的目光,睨了她一眼:“看什么?”
她轻声轻语:“他们说您坏话,您不收拾他们啊?”
余耶:“天京城每日有多少人说我坏话,我杀得过来么?”
虞善:……我没说杀人啊,我说的收拾,收拾!您果然还是那个凶残的太师!
那几人还在继续交谈。
抢答的人突然提了一个问题:“诶,说说他那个养女呢?我听说也不是善茬。”
散播新闻的兄弟,喝了一口牛肉汤,道:“岂止不是善茬这么简单?太子大婚日她给尚书府小姐下毒,搅了太子大婚,但因为她是余耶的养女,最后不了了之了。她啊,我看就是个祸害。也不知老天何时能开眼收了他们欧。”
虞善:……兄弟,趁你现在健康,劝你多喝两口汤。
她很无语,都说流言猛于虎,城外的人都传的跟真的似得,何况城中的百姓?骂余耶就算了,扯她作甚?
“爹爹。”虞善软软的喊了一声。
余耶眉眼一抬大抵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个称呼如今除了在天京城众人面前,便只有她有求于他或者撒娇的时候才会使出来。
果然,虞善噘了噘嘴:“他们骂我。”
明知她是故意做样子,可身后人的话,确实……也让他想杀人。
余耶掀了掀眼皮,冉海何等会看眼色啊?一个飞身落在几个男人身边,不等他们反应一人一脚踹飞到路上。
他抱着手,冷道:“嫌命长,什么人都敢议论?”
几人听这话,心中一惊怕是自己倒霉遇上太师府的人了,连滚带爬就要跑。
虞善见状,支着脑袋,悠悠哉哉念叨:“海侍卫,你不行啊,他咋还能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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