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佞臣有女已长成 > 第52章 喜欢
  李宗华的脸色有点精彩。

  但虞善没再看他,话音一转对赵朗说道:“七皇子, 人家兄妹两在这玩游戏, 别人只当感情深闹着玩儿呢,可若是传出是你带头将燕楚公主当做玩物……”

  这么明显的提醒你该听得出来了吧?

  这三皇子就是个狗混.蛋, 连自家妹子都能拿来当玩物,你跟他玩丢了天京朝的脸,且等着吧, 你爹娘要是知道一准揍你。

  虞善说完再次掉头,这次动作特意慢了丢丢。

  她想好了,如果掉头的时候谁再逼逼,她就直接把马头怼他脸上去, 跟他亲密接触。

  还好, 他们识相。

  虞善十分顺利的,拍打着马屁.股,走了。

  赵朗皱眉盯着虞善的背影, 他当时想反驳的,可转念想起她说话时看着三皇子的模样,而且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斟酌一番后,下意识看向雪地里缓缓朝他们走来的五公主,微默:“三皇子,这次的切磋我看便算了吧。今日就到此结束, 且各自散去吧。”

  三皇子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回头冷眼瞪向元喜,对她之前的磨磨唧唧表示不满:“下次我说什么你就只管照做, 听明白了吗?”

  元喜触及他的冷沉目光,顿住步子,不敢上前。

  “你要是不照我说的做,你该知道会怎么样吧?”

  元喜垂头弱声道:“我知道,我以后会找你说的做,只要你别动我弟弟。”

  三皇子走近她,单手挑起她的下颚,打量着她娇美的面孔,眯了眯眼:“很好。”

  “小姐为何要提醒七皇子?”吴西有些不解。

  七皇子对小姐那般不屑,依着小姐的性格不是应该仍由事情发展才对么?

  虞善沉思片刻:“可能因为他给五公主扔绢帕的瞬间,让我觉得他良知未泯吧。”

  吴西:“啊?”您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感性的人了。

  虞善:“好吧,因为比起他,我更讨厌燕楚那个三皇子。”

  吴西想起那个三皇子的样子,点点头。

  吴西发现虞善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问:“小姐怎么了?”

  虞善拉住缰绳,马蹄缓缓停下:“李崇文说我什么换来的封号?”

  吴西转了转眸子,克父?克夫?

  不确定,她摇摇头。

  虞善歪头回忆,好像听到什么克父?那是什么?怎么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呢?

  虞善:“走,先回去。”

  二人回到行帐的时候,余耶依旧没回,莫兰和白薇后脚也回来了。

  发现白薇看着自己几番欲言又止,虞善本就等的心情烦躁,当下把她扯到面前:“你要是不敢说,就给我出去,别给我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你都跟了我多久了?说话做事怎么还这么磨磨唧唧的!说!”

  白薇被突然的愠怒惊的愣住,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开口:“方才奴婢在马场听到那些人说,说因为您和太师八字不合,还克,克父。”

  虞善:“……?”看来还真是有这么一说呢?

  白薇缩脖子:“奴婢也是听马场的人无意说起,听说消息是从钦天监那边传出来的。”

  莫兰也无奈点头:“小姐还是等太师回来,亲自问问比较好。”

  难为太师竟能想到这种理由。

  虞善清了下嗓子,深吸一口气:“行。”强扯微笑,咬牙切齿道:“去问问,太师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请太师回来的时候小心点。”小心被她克死。

  ……

  虞善本来打定主意要等余耶,问清楚圣旨和克父的事,为了防止睡着还特意拿了一本话本来看,但还是没撑住,粘在书上睡着了。

  莫兰把书收好,给她脱了外衫盖上被子,虞善睡的太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戌时

  雪色下,万物朦胧,欲黑而未黑,似亮而未亮。

  莫兰守在行帐内,门口的低微异动惊的她猛地抬头,待看清来人后,忙行礼低身退了下去。

  帐子里布着软垫,步履踩在上头声音几不可闻。

  朝着里头的软榻走近,榻边的紫玉香炉里点着她喜爱的蜜香,如她身上的味道一样,香甜清冽,诱的人忍不住靠近,吸取。

  榻上的人儿睡的很熟,两腮微红,粉色的樱唇微微开启,让人想一探里头的甜蜜。

  最后,目光落在她张扬的睡姿上,没有惊讶,反而低沉笑了一声。

  梦里的虞善睡在草坪上,微风轻拂,春暖花开的好时节,本是好好的美梦,但眼前突然出现一匹黑马,黑马将马屁.股对着她,用黢黑的尾巴毛在她的脸扫啊扫,扫啊扫。

  她呢喃一声,在草坪上滚了一圈避开。

  忽然听到余耶清冷的声音响起:“起来了。”

  缓缓睁眼,余耶骑在黑马上望着她,对视了一会儿她重新闭上眼,说了一句:“你先走开,我要睡觉。”

  余耶:……

  余耶再次忍住直接掐醒她的冲动,重新勾起她的墨发,耐心的在她脸上划拉。

  梦里的重新进入睡眠的虞善,突然又感觉黑马的尾巴毛往她脸上扫,心想:你再扫,我就把你的尾巴剪了,让你变成草原上最丑的崽。

  这么恶毒的想着又抬手去挠了下脸,手背撞到什么温凉的东西,让她意识清醒了些。

  虞善吸了吸鼻子,呼吸间还闻到厚重的酒气,她皱了皱眉,终于警惕的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虞善:……?

  余耶撑着头神情懒散的侧躺在她边上,另一只手勾着她鬓间的秀发把玩着,想也知道梦里差点被自己剪掉的马尾巴,就是她乌黑亮丽的秀发。

  她暗暗深吸,善善啊要冷静,你要冷静啊,要知道这个人躺在你身边跟坐在你身边,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太师,你在我榻上干什么?”她自认为已经做到了镇定自若。

  余耶沉气,呼吸间清冽的酒味漫到她脸颊上,痒痒的,她又抬手挠了一下。

  虞善:不是,你倒是说话啊,你这样一副看着我素颜沉醉的样子,让我略微慌张。

  余耶清冷略带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膜中炸开:“是想干点什么。”

  虞善:“恩,恩?”

  ???

  想干点什么?那是想干什么?

  余耶正勾着她的头发打圈圈,昏黄的灯火打在睫毛上泛出一层灰色的剪影,忽而睫毛上抬,幽沉的眸子与她的撞在一起。

  视线从她透亮的星眸,移到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最后停在粉嫩光泽的唇,漫不经心问:“圣旨收到了?”

  “昂,收到了。”

  因为紧张中途抖了一下,她下意识抿了一下唇,实在是余耶现在的目光太摄人,直勾勾的没有半点遮拦,如火如炬,令人胆颤心慌。

  “没话问我?”

  虞善心道,有,余太师是不是喝多了?不然也不会半夜爬到她榻上说骚话。

  问:“你是不是喝多了?”

  余耶反问:“怎不用敬语了?”

  虞善默了一瞬,心里不太乐意了,心想您要用就用呗,刚要说话,听余耶说:“那以后都别用了。”

  她眨眨眼。

  “都不用了?都不用了吗?”外人面前也不用了吗?

  她重复了一次,但余耶听懂了。

  他捏了下眉心:“嗯,不用了。”

  从前听她对自己用敬语,还没什么感觉,后来越听越觉得自己比她老,十分不舒服。

  如今好了。

  虞善春心荡漾的间隙瞅着他倦怠的神色,年纪大还熬夜,真是不知道保重身体呀,她脑中一顿,突然质问:“克父?我克父?”

  余耶:“反正你也没有爹。”

  ……有没有爹是重点吗?

  虞善:“克父哪能随便说!”多难听啊!她以后出门岂不是都得顶着克父二字!

  余耶闻言半瞌下眼皮,懒懒道:“就是随便说的。”

  虞善:“……为什么?”

  “等不及。”

  余耶又稍稍撑开眼,睨着她重复道:“因为等不及。”

  当时看到她哭着质问他,睡倒在他榻上的时候,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把她变成自己的。

  给她擦完眼泪,他就拿着圣旨去找皇上盖玺了。

  路上还在思考怎么胡诌应付皇上,恰逢偶遇钦天监,灵机一动对他威,微笑了一下,当即带着他同去见皇上。

  余耶的目光太过霸道,刺的虞善心脏砰砰乱跳,气息紊乱,无法躲避的视线,令她不得不回视。

  软软问:“……等不及什么啊?”

  余耶道:“等不及抹掉你养女的身份。”

  虞善微微扬起嘴角,是她想听的,可还不够。

  “原来太师就是不想听我喊爹了?”

  余耶道:“……是。”不想。

  “为什么呢?”

  余耶不答了。

  虞善凝神注视着余耶眼底几缕血丝,一字一句问:“太师,喜欢我吗?”

  余耶望着她。

  四目相对,周围仿佛也静了下来。

  喜欢她吗?

  在骑射场,她和赵家那小毛孩相谈甚欢,甚至连他赢了比试也后知后觉,他很不高兴。

  赵钰受伤她一心扑在他身上,全程未回头看他一眼,他很生气。

  因为生气所有受了当太师十一年来的第一次伤,这一点,说她克父也未尝不可。

  但他真正生气的是在刺客朝她射箭的时候,那种从未有过的慌乱,脱力,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

  他沉浸在天京城十几年,以手段狠辣作风残暴闻名,世人怕他、畏他、骂他,当然更多是躲避他。

  他也没有尝试过让谁靠近,因为他们靠近的目的不是杀了他,就是利用他。

  当然,这些人,大多数都被他杀了。

  唯独,虞善。

  她利用他对太子的人下手的时候,她甜言蜜语哄骗他,利用他的时候,他也是生气的,可很奇怪,从未想过杀她。

  现在想来。

  不是因为答应过莫怀虞要保她性命,反正他从不是什么守信的好人。

  不是因为虞善手里还有秘闻阁,他若想要、想毁掉,早在半年前就可以付之于行动。

  只是因为不舍、不忍她受伤难过。

  还有……

  余耶一瞬不瞬看着她。

  说道:“很困了。”

  虞善无语甚至想吼他一声: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说你很困?你困你滚回你帐子去睡觉啊!

  他低哑道;“只说一次,这辈子可能也只说一次。所以你听好。”

  她屏住呼吸。

  余耶慢慢道:

  “喜欢。”

  花开的声音,小鹿撞击的动静,泡泡不断升起,她嘴角一点点勾起,看向他完美的菱唇,方才那两个字真的是从这张嘴说出来的?

  虞善嘻嘻一笑:“再说一次。”

  余耶微微挑眉,不由分说收起撑头的手臂,掀开被褥,修长的指尖穿过她的脖颈,而后将她一把揽过去,扣在怀中。

  动作连贯且自然。

  ……自然的虞善都有点懵。

  她心脏收紧,完全没准备的双手缩在余耶的心口。

  余耶滚烫的手心贴在她只着了一层亵衣的背部,哑声道:“睡觉。”

  虞善:什么啊?说了喜欢你就能随便抱了吗?主人同意了吗?

  “说抱就抱,是你喜欢又不是我喜欢。”虞善嘀咕一声。

  感觉耳下的x腔微微震动,余耶低笑两声,问:“那,你喜欢吗?”

  极具诱惑的嗓音让虞善的心尖略颤,埋在他x口的脸颊微微发热,他身上惯常的那股似檀如杉的香味,暂时被他厚重的酒香盖没。

  半响,她吸着他身上的酒味,好像也跟着醉了。只能静静回应:“喜欢的。”

  余耶静默一瞬,将她往怀里拢了拢,嘴角轻扯。

  “唔,我知道。”

  切。唔,我知道。她讥讽的在心底学着他的样子说了一遍。

  这算啥回应?冷冷淡淡,凄凄凉凉,既然是表白,大家相互给个面子行不行?看她多给面子?

  喝了酒都不嗨?看来是还没喝到位。

  她心底轻嗤,微微颔首,光洁的额头划过他微扎的下颚,突然问:

  “那你呢?”

  “别框我。”余耶长臂抬起,重新将她按回怀里。

  框?都是自己人,你说这个字就伤感情了。

  人家情侣初次表白都是面红心跳,紧张激动,他们这模式简直老夫老妻本体!

  虞善:“再说一遍嘛。”

  余耶:“不说。”

  哼,冷漠!

  “哪有一辈子只说一次喜欢的。”虞善不满:“那我以后也不说了。”

  见他不说话,软声撒娇道:“余太师,你最好了,再说一遍嘛,我还想听。”

  余耶的下颚搁在她头顶,微闭着眸子,显然没打算再回应,直到虞善的手不安分的摸在他的下巴的浅浅冒出的胡渣上,来回磨蹭。

  他掀开眼皮默了一瞬,只一瞬就抓住她的手微微退身,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额上,将唇毫无预兆的贴了上去。

  浅尝两下后,重新将她贴回怀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睡吧。”

  虞善双眼微眯,从s润滚热的触感回过神。

  ???

  难道他以为她是在索吻不成?!

  虞善:“……我没这个意思!”

  余耶:“我有。”

  ……这么直接,那,那好吧。

  虞善听到头顶均匀而微重的呼吸,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真睡在余太师的怀里?

  太不真实了。

  缩在余耶心口的手,抠了一下,问:“你睡了吗?”

  她还贴心的在心底关心他,穿着这么硬邦邦的外衣,能睡的舒服嘛?

  他的伤呢?这么用力抱着她,不疼吗?

  可是余耶没说话,于是,她又抠了一下,问:“太师啊,你的伤怎么样啦?”

  余耶x口的起伏突然变得明显,耳边立时传来嗡嗡声:“你要再勾引我,我不介意干点别的。”

  她闻言,指尖顿住。

  谁勾引你?!

  隔了一会儿,微笑:“我相信余太师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恩!”

  余耶x腔也低沉的震动几声,不过是冷笑。

  他微咬着后牙槽,声色愈发沙哑:“嗯,那你再试试看。”

  虞善缩手,重华门门主卖艺不卖身的,不试。

  余耶重新睁开眼,眼中布满隐忍,怀里的小人若敢再挑拨一下,吃干抹净也没什么。

  反正如今她也不是什么养女,以她脸皮之厚应该不至于会被流言影响,如果她介意,大不了他就把那些坏她名声的人都杀了。

  如果她受不住外在的压力想跑,那把她放紫光园关起来就是了。

  这么想着,突然期待着怀里的人乱动了。

  余耶:你动,你再接着动啊。

  等了好一会儿,虞善彻底安分了。

  她睡着了。

  余耶:……

  第二日,虞善揉着困倦的双眸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脑子还有点没睡醒的懵。

  脑中蓦然浮现半夜的画面,呆住。

  她坐在床榻上,两手摊在腿上,突然脑中一炸:“莫兰莫兰!”她喊道:“太师昨晚来了吗?”

  莫兰小心翼翼看了眼桌边捏着书,面无表情的余耶,轻咳一声提醒:“小姐。”

  虞善没接到她的意思,第二次问:“别叫我,快回答我呀。”

  余耶:“你说呢。”

  她怔愣一瞬,呐呐转头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

  吴西心底叹了一口气,鬼精的小姐,这才两日就变成傻白甜了,恋爱傻三年啊。

  虞善梳洗之后,和余耶一同用早膳。

  桌上大部分都是虞善喜欢吃的,她咬着一块春卷,扫了眼余耶:“太师,我要吃那个。”

  她指了指他左手边的饺子。

  余耶手中的筷子顿住,站在边上的莫兰见状,忙要伸手上前给她夹,被虞善眼神刹住。

  余耶心底冷嗤一声,抬手给她夹了个饺子,不止如此,他左手边的所有菜色,他都一一给她夹到碗里了。

  虞善笑颜灿烂,咬着饺子含糊道:“唔,现在真实点了。”

  余耶闻言眉心稍蹙,放下筷子慢悠悠擦完嘴,问道:“为什么觉得不真实?”

  “因为看不出呀。”

  余耶:?

  虞善见他诚心求教的样子,也放下筷子,轻声道:“太师说喜欢的时候,看不出是喜欢的样子。我说喜欢你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感觉到你的高兴,我当然知道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可就是会自然而然的去怀疑这点的真实性。”

  说完觉得这句话有点绕口,余耶这种初级小白痴可能听不明白。

  又道:“比如我听到你说喜欢的时候,我就很开心,发自内心的想笑,这种开心是隐藏不了的。但从你脸上就看不到这种喜悦,你似乎太冷静,太淡定了。这么说你明白吧?”

  余耶睨着她,一脸你在质疑我的智商的表情。

  不过余耶难得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话,半响,纠正道:“不是应该。”

  “恩?”

  虞善没听懂,莫兰有些无奈,您自己刚说完的话怎么还能忘呢?

  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虞善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余耶夹得菜好像更香,只觉得今日的食欲更好了。

  她还在吃的时候,冉海进来说皇上召余耶前去。

  余耶看向虞善:“还没吃好?”

  虞善正悠悠喝粥,乍听余耶问她,舔了下唇在心里快速闪过一个问题,他这么问她,潜意思是不是觉得她吃的太多了?

  小人书里看过一个女子因为吃太多被丈夫嫌弃像猪,最后找小三的故事。

  还有一个女子因为吃太多,丈夫养不起,最后把媳妇儿卖了的故事。

  可她既不像猪,余太师也很有钱,这两种情况都不太对的上。

  不过虞善还是反省了一下,虽然余耶早就见识过她的大胃口,但是男人好像不是很喜欢比他胃口还大的女子?

  重华门的姐姐们说过,恋爱的时候(还没完全到手的时候)还是应该给对方好的一面!

  从今天开始,她!肤白貌美!长的不胖!吃的不多!特别好养!

  很快的咀嚼完嘴里的东西,搁下筷子。

  “我吃好了,你不走吗?”

  不是皇上召吗,他怎么还不走?

  余耶不语,朝莫兰几人随意挥了挥手,打发的意思很明显。

  直到人走后,他才抬手扣在她的脖子上,拇指缓缓摩挲着她娇嫩的耳垂。

  虞善恍然。原来是要来口临别吻,才把莫兰几个赶出去呀,看不出来余太师还有羞涩的一面。

  昨天半夜意识不够清醒,她还没来得及认真感受余耶就亲完了,现在都想不起来啥感觉。

  余耶见她走神,指尖用力捏了她一下,白皙的肌肤顿时有些发红,虞善回过神望着他:“恩?”

  你咋还不亲?

  “我很高兴。”

  “啊?额……”

  疑惑中的她看着余耶突然变化的表情,石化了……

  余耶淡漠的神情,随着缓缓勾起的菲薄唇角变得柔和,双眸弯弯,似栖息于九天之上的假弦月。

  是的,假的。

  那四个字就是随着他的假笑说出来的。

  可能她的表情太过僵硬,他自己也尴尬了,所以这种假笑的时长特别短。

  余耶收了笑,干咳一声,手还扣在她脖子上。

  问:“可以了吗?”

  虞善:……

  虞善开始认真反思,又不是没见过余耶笑,何必非把表白和高不高兴、笑不笑联系在一起?你瞅瞅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人家内敛在心里笑不行吗?

  太师是什么人设?你要是真有一天看到太师跟你一样咧嘴笑,你不害怕吗?

  刚才太师被逼无奈假笑的样子,你不心疼吗?

  虞善心疼点点头:“可以了,真的可以了,看得出来你真的狠高兴。”

  特别狠。

  要不是高兴,现在的太师按往常的风格,应该是:本太师想笑就笑,不满意吗?那你想不想死啊?

  余耶闻言‘唔’了一声,见大爷对她的回答也满意了,虞善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要亲亲,那,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下。

  他手不酸,她脖子还酸呢。

  “等下。”余耶说。

  言罢,感觉脑袋被他用力往前一带,男子清冽的冷杉气息倏然袭来,她颤着羽睫望着近在咫尺的幽深眸子,二人气息相互交错,越渐深沉。

  他轻压下去,虞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感受着余耶略带凉意的唇轻柔的吸允着她的唇畔,一下又一下,似是耐心的猎人攻略他的猎物一样。

  直到她面红耳赤,有些喘不过气,余耶才放开她。

  深谙的目光望进她水蒙蒙的眼里,声色沙哑问道:“现在真实了吗?”

  虞善征住,原来她说的那些话他真的有认真思考。

  她呐呐回答:“真实,特别真实。”真实的她都有点喘不过气。

  听她说这话,视线又重新落在她粉嫩的脸颊,和愈发殷红的唇上,明明刚刚尝过,却还想再尝尝。

  好吃的东西,就想一直吃。

  再次靠近的时候,冉海的声音传了进来。

  “太师,皇上派来的人问您大概什么时候能走。”冉海声色弱弱的,十分没有气势。

  他也不傻,太师把莫兰她们几个都叫出来了,肯定是不想被人打扰。

  但是御前的人都催了好几次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侍卫,他有义务提醒太师。

  即便此时此举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没办法,这就是作为七卫之首的觉悟。

  没一会儿,帐门掀起,余耶走了出来。

  冉海低垂着头,感觉太师不是很愉悦的视线从他头顶扫过,身边传来劲风,太师已经越他而去。

  莫兰几人走进行帐,看到虞善趴在桌子上,咧着嘴傻笑,不断发出嘻嘻嘻鹅鹅鹅的笑声。

  几人:……

  恋爱毁智商。

  发出鹅笑的虞善突然收笑,猛地站起身:“哎呀!我忘了!”说着抬腿就往着帐外跑。

  莫兰几人也惊了一下,她穿的这么单薄,哪能就这么跑出去?

  吴西手快回头抓起架子上的狐裘去追。

  余耶没有多远听到身后传来虞善的声音。

  “太师,等一下!”

  回头,正好看到虞善被风吹的打颤。

  余耶蹙起眉头,没多想快步走到她边上,捏住她露出的一截细腕往帐子里拖。

  吴西刚追出来又跟着二人进去,冷不丁被余耶冰冰凉的视线看了一眼。

  吴西:……怪我咯?

  但还是加快了给虞善披上狐裘的动作。

  虞善:“我忘了告状了。”

  余耶:“告状?”

  虞善把昨日遇见赵朗三皇子几人的事大概而快速的说了一通,重点提及了李宗华。

  余耶听完念了一遍:“李宗华。”好像是在回忆这个人是谁。

  虞善正要给他介绍,余耶淡淡道:“嗯,知道了。”

  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穿好再出去。”

  言罢,再次出了帐子。

  虞善咀嚼着余耶的话,笑嘻嘻咬着指甲:“你们觉不觉得余太师突然变得好温柔呀?”

  吴西:……没觉得,甚至还很凶。

  虞善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上床拉被子的时候看到被褥上有暗色的血迹,目光一顿。

  啧啧啧,余太师可真能忍。

  睡了一觉,用完午膳,听说东边狩猎山今日有狩猎比试,打算去瞧瞧。

  莫兰还在给她整理衣裳,白薇进来禀报道:“小姐,李瑾萱来了,被侍卫拦在外围。”

  虞善:“她来做什么?”

  白薇:“只说要见您,不吵不闹的等在那里。”

  虞善抬了抬眸子:“去问问看,李宗华是不是被收拾了?”

  隔了一会儿,莫兰回来:“皇上下旨将李宗华罚跪于行宫门口,已经跪了一个时辰,李尚书求情结果被皇上怒斥教子不严,一并罚跪。”

  “端妃呢?”

  “端妃娘娘并未出现。”

  虞善诧异:“并未出现?这倒是奇怪了。”

  瞧着她之前对李家的看重,如今李家两个主心骨被罚跪在行宫,端妃不至于连面都不露啊。

  莫兰:“那小姐见吗?”

  “不见。”虞善淡淡道:“皇上下的旨她来找我有什么用?”

  莫兰:“若不是因为此事呢?”

  虞善:“那就更没有见的必要了。”

  因为她现在心情还不错,并不想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白薇闻言当即明了,转身出了行帐。

  虞善收拾好行头,从行帐出去,瞄了一眼远处被拦在外围的李瑾萱,此时白薇正在跟她说话,说完话白薇对她稍稍福身往回走。

  李瑾萱抬头看到远处的虞善,瞳孔微缩,二话不说径自跪了下去。

  身侧的丫鬟吓了一跳,要知道彼时的脚下还积着厚厚一层雪,这一跪便是正常人也受不了,何况小姐如此体虚的身子?

  虞善见状,轻轻挑起一侧的眉梢:啧,苦肉计?

  只看了一眼,她便漠然撇开头,带着几人离去。

  “小姐,人都走了,您快起来吧!她根本就不会见您,您何苦来受这份屈辱呢?”

  李瑾萱被婢女扶着缓缓站起身,小脸煞白。

  “兄长是为了替我说话,才被虞善报复的,如今连父亲也被我连累,又见不到姑姑,我实在是害怕……害怕兄长和父亲如大姑父和表哥一样,被余耶害了。现在,除了求她我还能求谁?!”

  最后一句似是用掉了李瑾萱所有的力气,说完便捂着心口急促的喘着气。

  婢女神色微紧,忙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小姐莫急,我们去等端妃娘娘,说不定娘娘现在已经回去了,老爷和公子都是娘娘的至亲,她知道后一定会想办法的。”

  李瑾萱闻言神色恍惚的点点头,她今日起身本就不舒服,经此一事折腾现下只觉得浑身无力,她撑着婢女的手,视线从虞善渐行渐远的背影收回。

  刚转头,眼前倏然一黑,便直接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啊!来人,快来人啊!”

  听到身后传来的微弱动静,虞善平静的看了眼莫兰,后者了然点头,转身朝外围处走去。

  虞善捏了下手里的手炉,带着几人朝狩猎山去。

  临近狩猎山的时候,莫兰追上她们。

  说起李瑾萱:“晕过去了,没有大碍。本想送回她自己的帐子,不想正巧遇到端妃娘娘派人来寻她,便交由她们带走了。”

  虞善点头,没死在她地盘就行。

  又问:“端妃去求情了吗?”

  莫兰答:“没有,听说天不亮就和皇后在偏殿为办祈福大典,大典才结束。奴婢猜她也是刚知晓李宗华和李尚书的事,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求情。”

  “哦。”那就说得通了。

  虞善脑中不由思索,一直都说皇上偏宠太子,可说来也奇怪,若真偏宠,皇上却又眼都不眨的就削了他的权。

  再说今日李尚书,他是端妃兄长,更是太子麾下的人,皇上却随随便便一个教子不严,将他连罪罚跪行宫。

  且不提端妃,单说太子,皇上可以说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太子的。

  到底是余耶圣宠太过,还是太子恩宠到头了?

  虞善想了想,还是偏向前者。

  毕竟这么多年来,太子除了铲除重华门这一个正面战绩之外,其余业绩都是负的,但皇上直到现在还保着他的太子之位。

  这么一想,她不由话由心生:“余太师还真是挺厉害的。”

  跟皇上偏爱的亲儿子争恩宠都能常胜的人,是个狠人。

  身后的几人:???不是在说李瑾萱和端妃吗?

  这头,李瑾萱被流苏接到端妃的帐内安置下来,太医看过后,对着端妃拱手:“娘娘,小姐已无碍,大抵是方才突然情绪激动,加之天气寒凉的刺激所以一口气没缓上。”

  端妃冷声质问:“你不是跟本宫说她身体已经大有恢复吗?为何这几日她又时常体虚无力?大有恢复还会突然晕倒吗?!”

  太医:“娘娘息怒,小姐身体确实大有好转。但微臣之前就说过,体虚无力是子母虫毒最常见的后遗症,即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一旦受激还是可能会像今日一般,喘不过气甚至晕眩。最好的避免方法就是不要让小姐受激。”

  端妃闻言,一手扶额,一手对着他挥了挥:“下去吧。”

  语气无力。

  望着李瑾萱惨白的脸色,想起从前那个活泼灵动的人如今变成这样,双眼不由一酸。

  这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孩子啊。

  流苏上前给端妃地上手帕:“娘娘别担心,奴婢已经给小姐找了两个稳重妥帖的婢女,往后万万不会再出差池了。”

  端妃闻言,想到今日的事脸色瞬冷:“那个没用的婢女呢?!”

  “奴婢将她关押起来了,等您示下。”流苏知道,那个婢女是没有命活的。

  “连个人都拉不住的废物,将她手脚废了扔到山里去。”

  “是。”

  榻上传来李瑾萱低吟,端妃忙转身去看,流苏见状缓身退下。

  太监总管昌德看到流苏出来,低声问:“怎么样?”

  流苏:“醒了,娘娘吩咐断了那个丫鬟的手脚,扔山里去。你去办吧。”

  昌德点头:“行,咱家这就去。”

  流苏又补了一句:“别让人看到她的脸。”

  昌德用拂尘扫了她下她的手背:“咱家办事你还不放心?”

  流苏轻笑:“少卖乖,快去吧。”

  行帐内,李瑾萱伏在端妃怀中低泣,只有在姑姑怀里她才能感受到安心,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事,姑姑都是都是最关心她的人,甚至比父亲母亲还要关心她。

  出事的这半年来姑姑更是对她呵护有加,所以姑姑让她来冬狩散心的时候,她才不忍拒绝。

  可是她还是没办法开心起来,她如今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还要连累兄长和父亲。

  “萱儿为何不等本宫回来,你是什么身份怎能去求她?他们都是本宫的骨肉血亲,本宫岂会不管?”向来铁血手腕,高冷漠然的端妃,面对李瑾萱确有万般的耐心与柔情。

  李瑾萱抽泣道:“我一直等不到姑姑,一时心急,实在是担心父亲和兄长。对不起,姑姑让您担心了。”

  “皇后故意不让本宫接触到殿外的事,所以你父亲和兄长的事本宫刚刚才知晓。”说道皇上,端妃脸色冷了不少。

  李瑾萱道:“姑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端妃心疼抚着她的背,抹净她的眼泪:“别胡说,你永远是姑姑最喜欢的萱儿。萱儿放心,本宫一定会找机会给你报仇。只是如今虞善又成了郡主,还需要费点功夫和时间。”

  “姑姑,我不想杀她了,您也不要再为我去动她了,我真的很害怕。兄长就是为了我骂了虞善,才被皇上罚跪,害得父亲也受到牵连,我不想再害了姑姑。”李瑾萱说着有些着急,拉着端妃的衣袖,神色认真。

  她是真的很后悔当初一念之差找人刺杀虞善,结了虞善这个仇人,毁了她的一生。

  “好好好,你别急,本宫答应你就是了。”端妃忙转移话题:“萱儿乖,你先好好休息,本宫去行宫看看皇上的态度,你放心,你父亲是朝廷大员,皇上不可能真的动他。”

  李瑾萱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点头慢慢闭上眼。

  端妃看着她微闭双眸的样子,从前的瑾萱不是如此胆小怯懦的样子,想到这里,目光渐渐冷凝下来。

  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杀掉虞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华熙营养液*5~

  谢谢杀公主营养液1~

  官宣章,给大家发恋爱喜糖了,往后订婚结婚再给大家发喜糖。

  截止明天新章前本章所有评论有红包,

  谢谢大家,看到好几个熟悉的id,你们在评论区的感觉真好。(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