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
虞善抬手揉了下眼睫,发红的眼圈颜色更深, 里头氲着雾气, 更显楚楚可怜。
虞善也不管丢不丢人,仰头委委屈屈的开口:“那不是看你生病了, 想让你多休息一下嘛。而且我想着端妃再讨厌我,我好歹是太师府的人,她也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整我。”
说完, 一头又磕进余耶怀里,闷声道:“我没吃亏,也没给咱们太师府丢人。至少端妃这次是没落到好,我就是跪了一会儿把脚跪麻了。你别生气了。”
余耶脸色稍缓, 须臾, 道:“哭成这样还不丢脸?”
进帐看到她哭的跟死了爹一样,想起东宫刑司的事,还以为是她挨了打。
虞善:“因为我让莫兰半个时辰后再叫你, 但我没想到端妃这么拙劣,居然偷偷把皇上放在内室,我只知皇上宠爱她,所以稍微有点慌,我怕等不到你,只能出此下策。”
皇上跟端妃那是亲密无间的床.伴, 反之,跟她可不是熟人,她怕皇上听了端妃的耳语当场收拾她。
只能以哭示弱卖惨博取同情, 希望能让皇上心软,好在还算成功吧。
但是再哭下去,只怕是不成,瞧着皇上有点烦她。
亏得白薇昨日难得的机灵,看到那个小太监贼兮兮的样子,又把那个什么狗屁牌子偷偷捡了回来,否则今日还真要栽这牌子上。
余耶面无表情:“该。”
虞善:……
余耶继续抱着她朝前走,虞善自认脸皮还挺厚的,但余太师真的太扎眼了,她被抱在怀里一路备受瞩目,只觉得浑身跟针扎似的。
虞善道:“那个……我腿不麻了,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腰间的力道加重,她低呼一声抬眼看着余耶,余耶下颚微收,看不见他的表情。
片刻,听他问道:“怕别人说?”
虞善望着他的喉结,脑中想了下:“也没有,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余耶拧着眉:“被我抱着丢人?”
“不是!”她当即否认。被余太师抱着丢人?她疯了吗敢这么想?
解释道:“我现在太丑了……丢脸。”
余耶眉梢略松,语气嘲讽:“倒还有自知之明。”
虞善撇嘴,老老实实磕回余耶的肩头,她脑中突然一激灵:“太师,你快放我下来!”
说着就要从她怀里往下跑,余耶哪能让她如愿,手臂肌肉凸起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别让我生气。”他语气不耐。
虞善也不管他生不生气,急道:“你的伤,你的伤!太医说了不能再用力的,哎呀,你快放我下来呀!”
余耶步履一顿,垂下眸子看她。
半响,仰起头继续走:“不放。”
虞善急促的拍了拍他的手:“别闹了太师,快放我下来吧,我脚不麻了能自己走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变成残疾。”
余耶:“……再废话把你扔出去。”
虞善:“扔!你快点扔了我吧!”你倒是扔啊!
“……闭嘴。”
“你为什么非要抱着我走?”
是因为这样特别帅吗?!
余耶没理她,虞善想了想又试探道:“太师是不是想……”公布恋情???
她顿住话头抿了下唇,不确定该不该问。如果是这样的话……
虞善目光打在他的肩膀上,随即道:“知道了,我知道了。太师你先放我下来,我们换个方式秀恩爱!”
“秀恩爱?”余耶慢悠悠咀嚼了一遍。
在他思忖之际,虞善找准时机一跃而下,余耶倒也没在拦着,怕她摔倒直到她站稳才将手从她腰间收回。
虞善拉住他的手,手指推开他的掌心,两掌相贴,一大一小,一暖一凉。
“太师,你的手真暖和。”随口夸完,虞善略微交错手指,让二人十指相扣。“好了,可以了。”
余耶睨着底下交错的手,又看了眼眉眼含笑的人,挑了挑眉头没说什么,牵着她走了。
“太师。”
“嗯。”
虞善指腹磨了磨他的手背,低声道:“我才不怕别人说闲话呢。”
余耶看着她,道:“你以为怕,我就会放过你吗?”
虞善:……这男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
放松下来,虞善就开始打哈欠,走到行帐口虞善抽了下手,没成功,疑惑的看向余耶。
虞善眯起困倦的眼皮,娇嗔:“太师,我好困。”
余耶拉着她转身,目光霎时扫向跟在身后的莫兰三人。
莫兰白薇没有犹豫立时屈膝下跪,吴西顿了一瞬也跪了下去。
吴西:我为什么也要跪?
虞善刚想开口,被余耶一记冷刀吓得收了回去,只能用安慰的目光看向三人。
小姐我差点自身不保,委屈你们了。今日我自理一点,便不用你们伺候好了……
余耶睨着地上三人,淡淡道:“没用的东西,下次再看不住人,项上的人也不必留了。”
三人应承:“是。”
虞善心知,跪的人虽然是她们三人,但话却是说给她听的。
虞善:放心,我再也不会做那个懂事贴心的小棉袄了。
……
余耶带着虞善目中无人的离开后,端妃还尝试软着身子靠向皇帝企图撒娇蒙混,皇帝一抬手将她挡开,目光冷然。
“朕喜欢你的直率和大胆,这些年也对你恩宠有加。可你胆子是越发大了,如今竟然盘算到朕的头上来了。”
端妃心中猛地一颤,忙绕到皇帝跟前下跪:“皇上息怒,臣妾没有啊。”
“朕是老了,却也没到老眼昏花,不辨事由的地步。”
“皇上,臣妾,”
“端妃,这些日子安分些吧。”皇帝打断了她,抬步走到她身侧,俯视道:“朕知道你对太师府心存怨怼,但没有朕的吩咐,谁也动不了他。记住这句话。”
端妃猛地抬首,脱口而出:“皇上到底要容忍余耶至何地步?!天京朝都快变成他的天下了!”
皇帝顿住步子,下陷的眼窝里藏着的那双深褐色眼眸,深深看向脚下的女子。
流苏忙伏到地上:“娘娘是着急才说了不该说的,皇上千万别当真!”
端妃说完也清醒过来,冷汗顺着背心滑下:“皇上赎罪,臣妾说了胡话,臣妾该死,臣妾知错了!”
皇帝看着她,缓而慢的吐出一句:“胡话?哦……看来端妃是病了。”
话毕,再不看端妃一眼,拂袖而去。
行帐内,冉江单膝叩地面对着余耶。
冉海犯了错,太师短期类都不会把他留在身边,她虽暂时接替了位置,但总不是长久之际。
冉海毕竟跟了太师这么久,很多事比她周全也比她细心。
心中考虑着,又继续回答:“后日圣驾一启程,荣亲王在城外的一千人也会同时进城。”
余耶眼中毫无波澜:“城内呢?”
“这几日荣亲王在城内也没闲着,联系旧臣,走访老臣,可谓日理万机。”冉江道。
须臾,余耶道:“计划提前,安排在端妃身边的人可以用了。”
“太师要动端妃?可您不是说除掉太子还用得上她吗?”
余耶瞥了她一眼,冉江垂眸:“属下多嘴。”
余耶淡淡道:“她既然帮着荣亲王对付我,现在荣亲王出事,她自然也要去陪着。”
“属下明白了。”
余耶自己提壶添满了茶,随意问:“找到人了吗?”
冉江答:“属下无能,找到了……但让他跑了。”
小七虽是七卫中最小的,但如今的功夫在他们中间却属于中上,想要杀他并非易事。
余耶半眯着眼,指腹敲击着黄梨木的桌面,声声夺命。
他幽幽问:“是他跑了,还是你放跑了?”
冉江面色不变,但轻颤的睫毛暴露了她的紧张,即便是经历过万种生死的七卫,在面对余耶的时候也依旧无法做到完全从容。
冉江双手抱拳,恭敬道:“属下不敢!”
“三日,杀了他。”
“是,属下遵命。”
大雪皑皑,只有少数挚爱冬狩的人还会去山上,赵朗就是其中一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不速之客燕楚的三皇子。
赵朗一箭射中一只奔跑的野兔,身边传来欢呼声。
三皇子:“七皇子好箭法!”
赵朗勉强一笑,面对三皇子数日的纠缠很是苦恼,尤其他还酷爱把那个娇滴滴、胆小如鼠的五公主带在身边。
这人是什么心思他多看几眼也就明白了。
原本还觉得五公主可怜,但现下看来和那些送上门求好处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而且这还是余耶看不上的女人。
“殿下,有个人!”
随着前头探路侍卫一声呼喊,赵朗一众人马速骤减,朝着侍卫的方向徐徐而去。
果真,灌丛边的雪地里女子蓝色宫装依稀可见,周围到处都是血迹,从痕迹能看出,是被什么野兽从雪里刨出来的。
许是被突来的人群打断了用餐,尸身尚算完整。
侍卫下马查探,灌丛下发现一块腰牌:“殿下,是永清宫的人。”
赵朗接过腰牌,身旁的三皇子道:“七皇子,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赵朗冷笑一声,永清宫端妃素来是母后的眼中钉,她背地里支持太子,母后常年抓不到她的把柄,这次竟落到他手里来了。
“是该热闹热闹了。”
永清宫的宫女被发现在狩猎山的事很快传了出去,起初皇帝听说只是一个宫女也没在意,但赵朗特意提起这个宫女脸被划花的事情,继而有爆出那腰牌根本不是宫女本人的,而是端妃御前大总管昌德本人的。
皇上再三听到事情的转折,加之晌午之事对端妃怒气也还未消,干脆一挥手将此事交给赵朗处理了。
这头,李瑾萱正在陪着端妃说话,门外就传来昌德的喊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动咱家?!你……”
端妃听着声儿眼色一沉,不知怎的涌起一阵不安,流苏刚准备去查情况就看到门口的宫女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昌德总管被御刑司的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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