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你该不会要看……这个吧?”
虞善盯着余耶摩挲的动作, 下意识舔了舔唇。
如果他现在翻开话本, 刚好翻到那页图文,从此她无敌清纯可爱的形象就只剩下无敌可爱了。
余耶没回答, 将话本一卷背过手去:“起来,走了。”
虞善朝他身后瞥了一眼,嘴里问:“去哪儿啊?”
余耶不说话看着她, 片刻,虞善从他算不上和善的眼色里,恍然道:“可以离开这儿了?”
“怎么?不想走?”
虞善从床上下来:“太想了!”
余耶嗤笑一声,转过身懒得理她, 虞善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衣袖:“太师, 我的、话本你不还给我吗?”
余耶:“不是要给我看?”
虞善:“……我就是随口一问,而且这是爱情话本,堂堂余太师看这个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 万一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你呀。”
她浅浅笑着,尽可能看起来正常且平静。
余耶默了默:“唔,此话有理。”
虞善弯着眉眼‘嗯嗯’点头,作势伸手去掏,余耶长臂一闪轻松避开, 垂眉看着她。
余耶:“如果走漏风声,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
等收拾完,虞善还沉浸在郁闷之中, 她懒洋洋的走出行帐,外头皑皑一片,天空如絮的雪花随着寒风卷起,吹到她的披风上。
虞善耸了耸肩将雪渍抖了下去,与此同时白薇将伞撑到她头顶。
马车就停靠在行帐边上,莫兰扶着她上车,马车里空空荡荡并没有余耶的身影。
她顿了顿,下意识去问莫兰。
“请小姐先上马车,太师临时去趟行宫,很快会跟上来。”冉江靠近马车,微仰着眉解释道。
虞善看着她,冉江样貌清秀只是肌肤常年暴于光下略显暗沉,她身材高瘦,纤细分明的指节捏着一柄深紫色长剑,神情淡漠。
准确的说是她从没见冉江笑过,看了眼底下的吴西,这一点吴西便相对好些。
虞善问:“冉海的伤如何了?”
冉江闻言微顿,回答:“回小姐,已无大碍了。”
虞善点点头:“莫兰,等回城你把师傅上次给我配的药给冉海送去吧。”
莫兰:“是。”
冉江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但很快被漠然盖过,看着已经关上的车门。
恭敬道:“属下替冉海谢过小姐。”
马车徐徐启程沿着几百顶行帐边,朝大路而去,虞善抬起薄纱帘子移开车窗,看着渐渐边侧的几百顶行帐,又朝着后头望了望。
莫兰跟在马车外:“到大路前,太师应当就会跟上来了。”
虞善撇了下唇没说话拉上了车窗。
马车缓缓走了会儿,前头的冉江率先看到余耶的身影,其次便是马车边的莫兰三人。
“太师,”白薇唤了一声却被身边的莫兰拉住衣袖。
白薇抿唇注意力落在余耶面前的女子身上,了然捂住唇,太师从不跟女子打交道,更别说停下来和谁说话了。
虞善在马车里隐隐听到白薇叫了一声,继而没了动静,随后又听吴西淡淡说了一句:“小姐,太师来了。”
车外的莫兰无奈的看了一眼吴西:你这是在引战你知道吗?
吴西耸了耸肩:谁让你家太师不检点。
车窗从内移开露出虞善的脑袋,不是虞善眼力好,实在是站在雪中的男女太过醒目。
余耶系着玄色披风,元喜一身青色裘衣,相对而站,一高一低,好生相配。
元喜单手撑着伞露出姣好的侧脸,她抬着头望着余耶,余耶则微微垂首。
虞善看不清他的目光,只知道他正注视着元喜。
脑中浮现余耶望着她时的目光。
一想到这双眼此刻装着别的女子,她紧了紧手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股子烦闷与怒火。
元喜不知说了什么,而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红颜色的物件儿递给余耶,余耶垂眸看了一眼,默了片刻伸手接了过去。
莫兰几人见状倒吸一口冷气,纷纷看向车窗内的虞善,只见少女脸色冷沉,随着虞善的冷笑车窗砰的一声被关上。
莫兰埋怨看着吴西:“这下好了。”
吴西双手抱胸没理她,她的眸子还紧紧盯着余耶二人的方向,这些日子余耶对小姐什么样,她也看在眼里,因此她方才也没当真。
可现在看到余耶居然接下了五公主送的物件儿,脸色也随之冷了下来。
果然,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余耶接过东西没在停留,径自越过面前的人走向马车,身后的元喜看着余耶的背影和漫天的雪色,犹豫道:“太师。”
余耶蹙眉顿下步子。
望着他冷漠的背影,鼓起勇气将手中的伞伸过去:“您没伞,我把伞给您吧?”
“不必。”
言罢,直接走了。
余耶踱步走到马车边,没注意几人复杂的表情,莫兰想了想上前移开车门,提醒了一句:“太师,小姐一直等着您呢。”
余耶睨了她一眼,长腿一迈上了上车。
车内暖洋洋的,余耶的到来瞬间往车内送进一股凉气,虞善坐在软垫上闭着眸子双手抱胸,没有因为车上多了一个人而生出任何反应。
身边一沉,清冽如杉的气息从身侧传来,她微微将头侧开,仿佛连他的味道都不想闻。
余耶侧着脸盯着她半响,虞善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伸手去撩起她一撮头发把玩,漫不经心问:“不舒服?”
虞善的头更偏了,也没理他。
余耶见状,稍用力扯了下手中的头发,见虞善疼得皱眉,轻笑一声:“说话。”
虞善因为这一声轻笑蓦然睁眼,扭头看向余耶,嘴角衔着冷笑:“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余太师这么开心?也说来我听听啊?”
余耶似是没看到她眼底的怒火,思忖了一瞬,幽幽道:“唔,是有好事,不过你不必知道。”
虞善:?!不就是有人给你送定情信物么!还不让我知道?你这渣男!狗屎渣!
虞善吸了一口气,从余耶手里将那撮头发抽走,然后站起身坐到马车另一侧,再次闭目。
这次他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理他了。
余耶看着虞善隐忍生气的模样,嘴角噙着笑,难得见到她吃醋的样子怪有意思的,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他长腿一抬落在虞善身侧,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两条长腿分于两侧,看起来像是将虞善禁锢在长腿之间。
目光落在足靴上,靴上带的雪水有些许浸到虞善雪白的披风上,污渍染了一团。
“虞善。”
虞善没理他,余耶挑了挑眉,如今她倒是一点不怕自己了。
他懒洋洋将两只脚离她披风远了些,望了会儿她沉静姣好的面孔,突然垂眸看向手中的物件儿。
车内陷入久久的沉寂。
他摩挲着上头精细的纹路,一道一道,少见的耐心。
虞善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目光落到他手上那块红玉,神色一顿。这就是元喜给他东西?
她抿着唇,缩在披风中的手微微握紧,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虞善欲起身才发现自己被余耶夹在两靴中间,她猛地抬手去推,然而余耶的腿却纹丝未动。
虞善抬眼瞪了他一眼,余耶仿若不知依旧垂首凝着手里的红玉。
虞善怒了,撩起披风和裙摆抬起脚打算跨过去,但刚一抬腿就被余耶的腿勾了回去,她失了重往后倒,余耶先她一步直起腿抵在她身后。
这时,余耶才慢悠悠抬眸看她。
虞善:“我要下车!”
余耶:“你下啊。”
虞善道:“你别拦我!”
余耶:“那不行。”
虞善气呼呼的瞪着身前的长腿,瞥到他还把玩在手里的红玉,吐出一口气作正身子。“有了新欢,你还拦住我做什么?我现在走,好给你的新欢腾位子!”
余耶盯着她轻嗤一笑,不等虞善反应两腿扣在虞善的纤腰上,双腿一曲猛地使力。
虞善轻呵一声,直接朝着余耶身上撞去。
虞善难得没怂:“干什么?恼羞盛怒又要揍人吗?”
余耶双腿圈着她,抬起头细细瞧着她的表情,眼神甚至感受她因气愤而吐出的每次呼吸。
须臾,抬手拿红玉的手,问:“因为它生气?”
虞善两手抵在他肩上,以一种俯视他的姿势曲在他身前,极不舒服,她挣扎半天没有撼动半分,泄了气。
余耶‘啧’了一声,左手在她腰间掐了一下:“说话。”
虞善听着他随意的语气,翻了个白眼,冷哼道:
“你拿着别的女子送的东西在我面前显摆,还问我是不是因为它生气,余太师,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这么不灵光了?还是说你现在就是特别的得意啊?”
余耶闻言顿了顿,见她姿势不舒服,想了下决定帮她调整。
他收起腿微微用力掰开虞善的腿,抓住她的腰轻轻一抬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虞善稍愣,下意识摒起腿,拒绝这种令人羞涩的姿势。
“好了。”余耶突然柔声细语的说了一声。
以至于虞善竟然真的停住了挣扎的动作,静了下来。
余耶:“你既然不喜欢,扔了就是。”话毕,虞善只觉眼前一阵寒风吹过,白影掠过,还未看清,车窗已经重新关上。
他敲了敲车门,马车重新启程。
虞善望着他空无一物的手,眨了眨眼,完全看不懂余耶的意思。既然可有可无,刚才又在她面前做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虞善没领情:“余太师,你”
余耶手下用力勾着她往身上贴,垂下头将脸埋在她脖颈间,轻声打断道:“那不是她的,是我母亲的遗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e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