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洞庭湖回来,润玉便把自己关在屋里,还不许任何人进入。
直到第三日楚棠敲门久久不得回应,她便破门而入。
殿内润玉枯坐在床上背对门口,身上依旧是那日穿的那件素色白衣,看起来似乎自那日回来便是保持这个状态,不曾换衣梳洗、不曾入睡。
楚棠手里端着一碗特意做的素粥,来之前还尝过味道正好。她走上前把碗放在一旁,而后头一次自背后圈上他的腰,脸靠在他肩膀上。
楚棠:“润玉。”
枯坐的人半响才回应,嗓子干哑似这三日不曾开口微微侧头贴上她的额。
润玉:“嗯。”
楚棠知道他心里难受,用力抱紧想给予他一丝力量,“我今天特意煮了粥,你尝尝好不好?”
润玉目光看向床边的玉碗,里头盛放着素粥表面漂浮着一些翠绿青菜,还冒着热气。
他自动端起碗,小口吃起来。
楚棠不由松来一口气。
又过三日后,突然天后派人前来璇玑宫唤了夜神润玉前往凌霄殿,楚棠不放心便跟着一同前往。
而此时凌霄殿内气氛紧张,不仅天后在天帝也一同出现。
而下首最右边立着那位火神殿下,在一旁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巳仙人,以及站着的水神、风神还有后头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位。
至于被压制捆绑住咱在最前头背对着的那位仙人,楚棠认不出。只是一进殿便察觉到这大殿气氛似绷紧的一根弦,再稍稍助力便要断了。
润玉目光直视向前朝上首二人行礼:“润玉见过父帝、母神。”
天帝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而一旁的天后眼里露出一丝恶意,而后扫过一旁的鼠仙嘴角微微勾起。
行过礼,润玉似乎才注意到殿内情况,看到被五花大绑的鼠仙露出一丝诧异。
“这……这是鼠仙?”
天后:“不错!他便是旭凤涅槃那日偷袭的黑衣人。”
润玉微微皱眉不语,片刻才道:“母神,但那日我与黑衣人交手那人善水系法术,鼠仙……”
话未说完,但殿内其他人都知晓后意。
天后冷哼一声:“我已查清当日事实,这鼠仙且已认罪。”
话落,殿内一室寂静。
而后鼠仙大笑一声,引的众人目光所向。之后便听见鼠仙高声朗朗:
“不错!那日的黑衣人是我!谋害火神、冲撞夜神这一切,供认不讳。”
众人又是一惊。
上首天帝目露威色,“那你可知谋害天帝之子是何等大罪!”
鼠仙自负一笑:“我知。”
天帝:“火神和夜神跟你有何仇怨,你要下此毒手!”
鼠仙:“并无仇怨,乃是出于义愤!”
一旁天后冷笑一声:“义愤?”
鼠仙直直注视她而后朗声道:“今日我便放肆一回,将你的罪业昭告于天下!荼姚你身为天后,却私下壮大鸟族且纵容穗禾公主堂同伐异、拥兵自固。花界断鸟族粮草数月,你便带拆代行私自开放天界八大粮仓!”
天帝脸色一变愠怒看向天后:“花界断鸟族粮草为何不向我汇报?”
天后:“陛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呀,荼姚不过是为陛下分忧。”
天帝一甩衣袖,“哼!你竟敢私自做主,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座!”
天后有些惶恐站起身就要下跪:“此事荼姚有错甘愿受罚!只是我丹心一片,天日可表。”
下首旭凤也连忙求情,“此事母神乃是无心之失,望父帝宽恕。”
天帝脸色稍稍回暖,语气依旧不太好,“起来吧。”
见天后轻易开脱,鼠仙又道:“对内掩袖工谗,弑神戮仙;对外纵容火神用兵,伐功矜能。既无母仪之态,复无容人之量,阴险毒辣无出其右。我枉为生肖之首,潜身缩首千余年,实在不忍见天界被她搅得乌烟瘴气。今日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匡扶天道,为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出口气。”
天后怒急目瞪眼直,指着鼠仙:“你……”
鼠仙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火神涅槃那日确实是为动的手,只为断你后。让你也尝尝离丧之痛!那日寿宴上的老鼠是我所放,我早已查明锦觅仙子是水神之女。搅你恼唠逼你发作,非如此如何将你心胸狭窄心狠手毒大白于天下!”
“非如此,如何逼水神与你势不两立!非如此,如何激起花界与你针锋相对!”
旭凤愤愤:“你可知污蔑上神之罪足以神魂相灭?”
鼠仙大不畏惧:“义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而后他看向天帝质问道:“敢问陛下可还曾记得花界当初为何叛出天界自立门户?”
话一出,天后脸色一变。
下首水神目光紧紧盯着鼠仙,藏匿于一角的楚棠也竖起耳朵听,感情这当中真的有点什么事?
鼠仙:“又可曾记得笠泽簌漓?”
润玉猛的看向鼠仙,垂在身侧掩盖在袖里的手微微攥紧。
话落,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天帝猛的一拍玉桌斥责道:“住口!岂容你满嘴胡言、搬弄是非!”
鼠仙眼里露出一丝失望。
天后幽幽似感叹:“这簌漓可真是阴魂不散。”
闻言,润玉捏紧拳头。
听到鼠仙还提起簌漓,楚棠便目露担忧看向润玉。
玉帝侧头看了一眼天后而后断言:“此事已经一目了然,鼠仙包藏祸心、谋害火神、顶撞天后、挑拨上神桩桩件件都罪无可恕,既已认罪该当伏法!”
鼠仙自嘲大笑,眼里谈不出是失望还是解脱:“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罢了,罢了。”
而后不用天兵亚姐,鼠仙自散去修为神魂化为虚无。
一场审问就如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