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内学生人数太多, 体质测试分批次进行。单兵作战系作为一校的王牌专业，体质测试排在第一个。神乐跟梅拉是一年级一班, 测试的时间安排在第一天的上午。无所谓了, 反正早测晚测都是测, 神乐也看开了。
梅拉看她这表情就烦躁, 但是体质这种东西, 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全力以赴吧胖友, ”梅拉拍拍神乐的肩，她一八四的身高足够俯视神乐整个脑袋顶, 清晰地看到神乐头顶翘起来的一根呆毛, “我会记得你的。”
神乐：“……”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皱了皱眉, 神乐也没多想，跟着大部队往体测室走。
一校的大手笔从来都是体现在日常的方方面面，神乐扫了一眼有一个足球场大的体测室，第N次惊讶一校的占地面积如此之广。队伍在柳教官的带领下整齐地进入室内，再根据学号一个一个叫号上前测。
做测试的老师据说是军部人类潜力开发研究所的教授, 仪器也是直接从军部拨过来的。神乐看着一左一右站着的两排满身煞气测试老师, 偷偷撞了一下梅拉的肩膀。
“咱们要站这儿被这么多人看着的吗？”
梅拉目视前方：“不然咧？”
“不是有仪器可以用吗, 一个老师就够了吧……”
“这是为了测试的结果更准确更公平。”梅拉小声地说，“仪器虽然能够测出一些东西, 但人类这种生物的潜力不是单纯的机械数据能完全盖棺定论的。一校在这方面一向更人性化更科学。这些人是军部出来的，他们的经验或许会给出与数据不同的判断。”
神乐张了张嘴, 看向一排凶神恶煞的测试老师的眼神, 瞬间就闪起了光。
可以啊！她喜欢这个安排！
一旁双手背在身后, 叉着腿站的柳教官隐晦地瞥过来一眼，冷声喝了句“肃静”。神乐与梅拉抬头一瞄，立即闭嘴低下了头。
因为要测试的指标偏多，仪器要准备就绪，开始速度就比较慢。
等了快三十分钟，才见到第一个人走进去。因为体质指标某一方面算学生的个人隐私，测试的实际进行就具有相对的隐蔽性质，测试要进到内室去。因为看不到，神乐就听梅拉又说。一般测试的结果会在全校体质测试结束后的三天公布，届时学校会根据学生的意愿选择公开还是不公开。
学生会一个一个地进去，等十五项测试任务全部完成后再出来，这次来了三十多个学生，快接近午饭的时候才轮到神乐。
神乐上前一步，看着紧闭的门，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点虚的。
她一早知道这具身体的体能素质有多差，毕竟当初跑个二十分钟就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才将将过去三个月，虽然她自我感觉已经好很多，但这种程度，对比基因进化过的新新人类算什么水平。能不能一次拔尖，神乐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底气。
挠了挠头，心一横，她就推开了门。
门打开又是一个小空间。刚才排在外面一排的老师现在各自站在不同的仪器旁边，感觉到有人进来，目光如镭射光一瞬间全投射了过来。锐利如野兽，还冒着血腥气。神乐本来没怎么害怕的，忽然就怂：“……怎，怎么了？老师我走错门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碧眼的老师站出来，抬起眼又低下头，俯视般地瞥了眼外小只的神乐：“……嗯？？？”
神乐咽了口口水，自报家门：“我，我是单兵作战系一班的神乐。学号：01010136SL。老，老师，我来做体质测试的。”
老师将到嘴的疑问消化掉，转身按了下仪器：“嗯，这里躺下。”
这是一个类似于救生舱的东西，外壳不知道用得什么材料，可以清晰地看到内部电流的走向。神乐拘谨地走上前，看着纤尘不染的内舱，犹豫着要不要脱鞋。
“鞋袜全脱掉，外衣解开，”白褂子老师手指在光板上飞舞，“尽量保证大部分.身体直接接触到内舱。”
听话地按要求做，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地躺进了内舱。
一躺进去，仪器的舱门就自动合上了。
老实说，神乐虽然没有密闭空间恐惧症，但太过狭小的空间会让她情绪暴躁却是肯定的。白褂子老师看到本来平稳的心率与肾上腺素急速飙升，眉头挑了下，然后低头快速记录，再继续操作。
很快，神乐感觉到一股奇妙的电流在肌肉里游走。
不疼，有点麻痒。
再然后，一股清晰的奇怪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有点像什么臭虫类植物的苦酸味儿又有点像化学试剂混合出来的塑胶味，总之，古怪又难闻，极其地挑战人类极限。神乐下意识闭住气，脸都憋红了，可那股气味就凝在鼻尖不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味儿终于散了，神乐正准备大吸一口气。一团蔫巴巴的液体从舱内的个个网点喷洒出来。黏在脖子上，皮肤上，有种挣扎一样的微微疼痛。
这哪里是测试，这根本就是惨无人道的变态折磨吧！
神乐在第三次被黏巴巴的液体糊住脸，终于还是暴躁地暴起了。不太长的四肢在舱内拳打脚踢，跟诈尸似的，飞快地踢打。而与此同时，软化的仪器舱就跟融化了似的，被神乐踹出了各种形状。不止白褂子老师，室内所有的人都围过来，莫名被逗乐了。第一次遇到体测这么不老实的人，于是都围过来，饶有兴味地盯着神乐的舱。
“啧啧，真是个小暴脾气。”一个黑发红眼的军官嬉笑说，“明明看着还没我的肚子高，居然有这么强的攻击力。不错！”
事实上，别看仪器壁可以液态化。这里面的压力与重力都远远超过一般值。一校的学生体测的话，仪器原本的起点数值设计得就很高。其他学生进去，基本都维持不动。身体素质差点的，可能会不能呼吸。
这个小姑娘还有力气拳打脚踢，呵呵呵呵……
“速度也不错，”另一个黑皮肤的脏辫女军官也在笑，“就是腿有点短。”
“噗嗤，被你们这一说，我也发觉了。这丫头细胞再生速度远超一般人，”舱内的异味气体是一种市面上见不到的专杀细胞的试剂，只有军部有。用量非常考究，过量便会造成永久性伤害。金卷发军官看了眼舱内数据，“哟，竟然是上午这批人里最高的？”
白大褂老师点了点他的记录板：“肾上腺素飙升速度过快，易怒，冲动。莽夫型选手。”
“嗯……”脏辫女军官摸了摸下巴，“这点确实。”
金卷发男军官觉得这不是问题，“才大一，年纪还很小，冲动很正常。不过关于定性，我也承认，她确实是个爆发型。哟哟，还在踢打呢，耐力好像也不错……”
黑发军官说：“反应这么大，看来感知能力也很不错。”
神乐.透过透明的舱门看到一群人为着看她，还个个都笑眯眯的。这一瞬间，她只觉得一簇无明火窜上来。她想，如果不是自己疯了，就是外面那群看猴戏的人疯了。他妈的这仪器要用这么久吗？为什么这什么玩意儿胶状物跟加了辣椒油一样，碰到人身上又辣又疼。
围观的老师们还笑眯眯地围观着，边围观边讨论。这什么破舱门虽然透明，但隔音效果特别好，神乐光看到他们嘴巴在动，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直到神乐翻着眼皮，开始瞪他们，才有人一脸歉意地开了舱门放她出来。
神乐一出来就死死盯住了白大褂。
白大褂眼角余光瞥见她仇恨的眼神有点好笑，不用说了，果然是个莽夫型：“去换好衣服，进项下一项。”
神乐仇视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去换衣服。
第二项就比较变态了。
只见脏辫女军官扛着一把枪，指着神乐对面一个空的鸟笼差不多的笼子叫她开枪射击。打中的飞虫越多，计分越高。
神乐：“……老师，我可能有点耳聋，您能再说一遍吗？打什么？”
“蚊子。”脏辫老师双手抱胸。
“用这个？”冲.锋.枪？
“对，”脏辫女老师不耐烦，“快点，一分钟计时。”
“……老师我觉得我徒手抓比较实际点儿，你想要多少只？我分分钟给你抓来。”开玩笑！一颗子弹比一只蚊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要她拿一把冲/锋/枪去突突蚊子？是看不起她还是看不起蚊子？而且这笼子是漏的，抓进去就飞了，所以这是在搞笑吗？
女老师笑：“我给你个建议，射击蚊子的翅膀。死尸没有活捉值钱。”
“比起活捉，我更喜欢一巴掌拍平。”
神乐被推进一个房间。房间正中心一个红罩子打开，只见一只只指甲盖大小的速度快如闪电的蚊子咻咻地飞出来。
神乐：“卧槽！！”
女老师给了她一对白眼，靠在门边，低头按了秒表：“好，计时开始……”
神乐抱着没有经过组装的枪/支，顿时欲哭无泪。她确实会开，但真心不懂组装啊：“老师，不如你给我一把匕首吧。我其实喜欢匕首……”
女老师：“已经过去了二十秒。”
神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