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没有枪没有匕首她就不能抓了吗?
神乐将枪往地上一扔, 闪身就冲上去。
只见她纤细的身体像一道随光自动的影子,在群魔乱舞的变异蚊子之中快速地闪烁。很快, 空中那些嗡嗡的声音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 是地面上下雪一般轻薄的翅膀落下来的场面。一旁眯眼看着的脏辫老师古怪地瞪大了眼。
“嗯?”卧槽!出了鬼了,这孩子的速度是这么快的吗??!!
神乐跟只蚱蜢似的,跳来跳去。
或许过了一分钟, 又或者其实也就是一瞬间, 神乐终于停下来。只见她在墙壁上一个借力, 在房间中心的小台子上以青蛙的姿势背对着脏辫老师蹲下来。她的双手似乎环抱着捧着什么, 环成一个圈横在胸前。
“……”脏辫老师放下抱胸的手, 犹豫一秒, 上前问了句:“抓了多少?”
神乐慢慢地转过头——
一双眯眯眼,脸肿得跟泡发的面包似的, 鼓起一个又一个红肿的大包。
脏辫老师:卧槽!!!
神乐幽幽地小眼睛盯着她, 闪着自得的光。不过因为眼睛周围肿得太高,显得她眼睛特别地聚光。这眼一聚光,就贼兮兮的。她怀里抱着的一捧还在耸动不停的蚊子, 哗啦啦地洒落在地上。
脏辫老师:“……”她忘了警告这孩子,莫洛司变异蚊子有轻微毒性来着。
……
“咳, 咳,肿了么?”
“咳咳, 没事, ”脏辫老师眼睛看向一边, 努力控制着嘴角不要上扬,“三到六个小时就会自动消肿,虽然有点疼。但是!是男人就要有钢铁般的意志,不介意小疼小痛。咳咳,抓了多少?”她晃眼一瞧,点头,“嗯,还,还不错!”
说完,老师头往身后一扭,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肩膀疯狂地抖起来。
神乐幽怨地瞥了她一眼,轻轻从台子上跳下来蹲地上。
她一只一只地数。
“……老师,”因为脸颊也肿,说话有点含糊糊的,“一共三十六只。”
脏辫老师总算笑够了,回过头,又恢复了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她点了下头,嘴角还隐隐在抽搐:“嗯,不错。”
神乐眯眯眼:“那请问老师,还有什么要做的?”
脏辫老师不能跟她对视,一对视就觉得好好笑。努力保持着视线平稳且避开神乐,脏辫老师思考了一秒,让神乐去进行下一项。
神乐看了眼地上爬来爬去没翅膀的蚊子,推门出去了。
脏辫老师也瞥了眼地上,跟着出去了。
一开门,又是万众瞩目。
没办法,肿成这样想不瞩目都难。神乐目视前方,第三位测试的老师是金卷发的军官。他摸着下巴看着神乐就开始笑,猖狂地大笑:“这孩子是怎么了?咬马蜂窝了?”
神乐瞥了他一眼:“没有。”
“喂,巴普罗你搞什么?不是测个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吗?”金卷发军官索亚一只胳膊跨在脏辫老师,也就是巴普罗的肩上,“你他妈该不会去兹米尔星原始丛林,把那窝黄金变异蜂的窝给掏了吧?”
脏辫老师肩一耸,甩掉他的胳膊:“没有,莫洛司变异蚊子。”
索亚:“……”亏她想得到!
巴普罗斜过来一眼:“怎么?不行?”
“怎么会呢!”索亚耸肩,“你高兴就好。”
莫洛司变异蚊子以速度快如闪电,群体出没,记仇,最重要的是,以性情凶残而闻名。一般军人去原始星球执行特殊任务,就怕遇到这玩意儿。虽说毒性不太强,但让它咬一口后,那针扎似的疼痛混合着瘙痒,特别地让人抓狂。没个三四天,是不可能好的。
人群中,神乐一脸茫然。
空气中静了静,然后,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猖狂的大笑。
有几个,已经笑得前仰后俯。
神乐表情更无辜了。
索亚垮着肩膀,颇为同情地看向一脸特茫然眼神中隐藏一丝丝很深小委屈的小孩神乐。他走过来,大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孩子你还好吗?脸疼不疼?”
神乐不懂这些人笑什么,面无表情地摇头:“不太疼,就痒。”
“痒就对了,”索亚真是太喜欢这看起来脑子不好的孩子了,嗯,脑子不好的人好玩,“没事,三四天就不痒了。记得别抓。”
然后又一阵大笑。
其他人也还在笑,嘻嘻哈哈的一点不严肃。神乐翻着眼皮瞪这些人,觉得无聊。
切!一群傻子!
白大褂老师就比较高冷了,此时也忍不住眼里氤氲起笑意。不过注意到神乐正一脸愤愤,他很给面子地收起了笑。走过来,小声跟巴普罗嘀咕了几句。神乐就站在旁边,竖着耳朵听。
然而听半天,发现她听不懂。
正准备凑更近,努力去听懂,就被金卷毛索亚拎着后脖子给拖走了。
……
第三项就比较温柔了。
嗯,看起来。
神乐看着面前半空中荡来荡去的吊桥似的东西,正下方铺满无数尖利的石头。这要是冷不丁掉下去,妥妥地万箭穿心的既视感。插着腰,神乐有点不确定地问:“老师,你是说,我要怎么走过去来着?”
索亚双手抱胸:“蒙着眼睛。”
神乐学他,也双手抱胸。问题是她胳膊短,脸还是肿的,看起来特滑稽。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那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蒙眼睛走吊桥的意义是?”
索亚低头看向她。
神乐抬头,目光与他深情对视。
索亚微笑:“不告诉你。”
神乐:“!!!!”
“很想知道?”
神乐点头。
“就不告诉你。”
神乐:“……”
……噎死爹了,草!
“你走不走?”讨厌鬼索亚看了眼秒表,“不走零分。”
神乐哼了一声:“走。”
索亚拿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布。蒙在眼睛上就跟和胶带贴住似的,连一丝缝隙都不留。神乐只觉得忽然就黑夜,脚下的地板都虚无了起来。索亚啧啧了两声,抓着神乐的一只胳膊,把人送到吊桥的一端,拖着调子懒洋洋:“好好走啊,万箭穿心警告。”
神乐额头青筋一爆:……他妈的!
心里唾弃了索亚一口,神乐扶着吊桥的边沿绳子,颤颤巍巍地就想往前挪。
“等等,不准扶。”
神乐抓绳子的手一顿。
“松手。”
神乐松手。
“站直,不准斜着往前。”
神乐犹豫了一秒,努力站直,晃动的吊桥荡来荡去。
索亚挖了挖耳朵,优哉游哉吹了一下:“嗯,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