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JOJO]关我黑事 > 第120章 66、想要靠近
  破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真的要在错综复杂的情况下,彻底不留痕迹的毁灭什么东西——大抵会是件又麻烦又糟心的事。

  如果有个人能不考虑立场、不考虑背景,只是单纯的站在自己这一边,不假思索的决定用最厉烈的手段为自己出气的话……

  对于满心愤懑的我来说,的确能感到其中蕴含的温暖感情。

  但是一想到那个极度自我的家伙好不容易抱着可怜的一点自尊、挣扎着活了下来,最终却依旧倒在“我今天要通宵加班”的沮丧之下——

  ——就不由自主的想要放声大笑。

  “噗……”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圆润的转弯,强行止住了力透纸背的动作。我寻着敲门的声音向着门外看去——着陪我加班而去收集整理资料的下属没有出现。

  转开门把手的是纯白的西装袖口。

  ——啊,糟糕。

  乔鲁诺那边估计还没有向别人透露出自己的去向,所以我惹出祸端的事情除了一般通过波鲁那雷夫和一般陪同米斯达以外,大概就只有不知从哪里获得情报的里苏特知晓……

  但是、出现在门口的这个人,是最难以向他撒谎的那种家伙啊——

  “真稀奇呢,到这个时间点你还会在这里逗留。”

  莫名的心虚迫使着自己低下头,视点却根本没有聚集在繁杂的资料上……只要不对这个人加以注视的话,光凭声音、或许还能应付过去吧。

  “因为看到你办公室竟然久违的亮起了灯光呢,弗洛莉娅——”

  光是听见自己的名字,就忍不住想要抬头张望……这可不行。

  虽然不想说明,但我的确是很不擅长说谎——只要看到或故意放缓或刻意紧绷的声音,配合一些明显的小动作,就连纳兰迦都能明白我现在是不是在胡扯。

  所以,不能对上视线,不能显示出紧张。

  像以往一样,慵懒的、没心没肺的——

  “自之前那件事以来,你就一直躲躲闪闪的……”

  无奈而温柔的声音,最终如同曾经听到的命令那样、利落而坚定的说道:

  “——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什、我没有!

  唯有这个、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猛然的抬起头,直直的撞向黑发男人盯着自己的目光。

  蔚蓝的、我喜欢的那双眼睛——

  大脑瞬时一片空白。

  ……我要从哪里说起。

  最近发生的事情支离破碎的闪过。

  ……首先,我这几天的确是跑到刚认识的男人那里打游戏去了——

  说的出口才有鬼!

  没错。

  我这几天的确是在逃避。

  可是、因为一时太过愚蠢的疏忽大意,导致记忆被一个堪称外行人的漫画家看了个遍,最终还是在他人的开导下、彻底醒悟……?

  想要坦白。

  放下自尊、羞愧的自承错误、求得原谅。

  能做到吗……

  不,我、根本没法说出口、根本无从证明——

  ……糟糕。

  酸涩的感觉在心里漫延开来。

  不能期待……

  如果是布加拉提的话、如果是一直如此温柔的男人的话——

  他一定能理解我的感受。

  ——这股毫无缘由的依赖,真是糟透了。

  时而真挚、时而狡黠的目光。

  强按着羞耻、口是心非的表情。

  自顾自的拉近和人的距离,对着产生信任的对象报以灿烂的微笑。

  ——她一直没有变。

  然而,注视着这一切的自己,却开始隐隐地焦躁不安起来。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一只独自舔着伤口的野犬。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少女一定会在哪个角落里满足的死去吧。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

  即使明白她不会放弃追逐死亡的愿望,也诚心希望着……

  她能迎来在结局的时候,获得更绚烂的回忆。

  然而。

  在那时候。

  她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一旦产生这种自私的想法,内心的某处如同针扎般作痛。

  她是值得自傲的手下,是可以报以期待的同伴。

  ……但、还不够。

  乔鲁诺是领导自己走出困境的恩人,但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对手;

  阿帕基是毫不犹豫的选择跟随自己的珍贵同伴,但他宁愿让这份情谊的含义变得微妙,也要参与竞争。

  被人夸赞温柔的自己,当然能体会到他们的想法、理解那份纠结和尴尬。

  ——就算如此,也绝不想放手。

  直到现在,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没有拉远。

  想要活下去的女人,也不会再突然不知所踪。

  只是,说不定——

  会将那副憧憬而纯粹的神色,十倍、百倍的……

  显露于他人面前。

  在不为人知的苦闷中,男人默默的想道:

  ——变的……

  当然是自己。

  别再逃了。

  往这边看吧。

  就像、以前那样——

  ——不,还不够。

  不是作为什么非人类形象的狂犬、不是作为什么被教育的对象——

  切切实实的、以女性的身份,对自己……展露出忠实而依恋的微笑。

  要怎样才能让你意识到我的感情呢。

  ——越是靠近,越是焦躁不安。

  越是深入理解如今乱成一片的局势,越是不自禁地将耐心和温柔抛到一边。

  ……一个劲的说着平常根本不可能说出的糟糕话语。

  明知这种举动根本不可能得到好感……

  却还是无法控制。

  ——父亲是不是也跟自己有一样的感觉,最后才选择做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呢。

  即使如此克制,到了那天,母亲还是毅然决然地去了大城市。

  到底……要怎么做?

  如果能像战斗那样,凭借觉悟和智慧,轻而易举地选择出正确的行动,就好了——

  “——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的弗洛莉娅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猛然抬起头来。

  失落和期待混同在不再躲避的眼神之中。抿起的嘴唇细微颤抖了一下。

  故作坚强的女人平稳着声线,把散落在鬓角的红发挽到耳边,用有些冰冷的口吻回答:

  “我这不是正在好好的面对你吗?”

  ……有些奇怪。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焦躁仍然没有去除。

  但,还是自然的、基于内心的本能发问:

  “——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句话,坐在办公桌边,陷入内心挣扎的红发女人不甘地咬紧牙关,眉毛向着皱紧的眉间靠近,绿色的眼睛像是不愿意透露出软弱似的微微眯起。

  “我会处理好的……”

  依旧无法撒谎的她,终于缓慢地移开了眼神。

  “——不麻烦你担心。”

  趋于无法消除的兽性,被驯服的犬类——

  不安地向主人龇起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