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两个正在腻歪,外面来了人,是内务府的小师爷。
小师爷说:“陈二姑娘,刘公公说,这边的供应事务,还得重新交给二姑娘才放心。之前是被人假传了公公的话,如今公公已撤
掉了那些人的职务。并且禀告徐少詹事,入册登记。”
陈思静大为意外惊喜:“真的吗?那可真的太好了,原来是一场误会。”
小师爷笑吟吟道:“恭喜陈二姑娘,您这边一定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小的先告辞。”
陈思静命人拿了一封厚厚的赏银给小师爷,送走了他之后,对南西篱说:“真奇怪,怎么那刘公公突然回心转意了呢?”
南西篱说:“也许是用了陈思慎的东西,发现不好使。然后在皇上处吃了挂落吧。”
陈思静觉得哪里不对,但身子虚弱,,实在没有力气思考,就罢了。
南西篱见她很累很没精神的样子,说:“你先歇歇吧。”
陈思静摇了摇头:“不了,眼下又有活儿干了……你把送进宫里去的货物单子给我看看,我要亲自掌眼才放心。”
“咳,交给我就行了。难道你不放心么?”南西篱少有地强硬起来,扶着陈思静肩膀,半强迫她回到床上,“你要不放心,我就把
单子拿到房里看,又不懂的问你,可以不?”
陈思静反而被他这个样子给震住了,乖乖点头:“好……”
南西篱真的把准备送进宫的货物单子及账本拿了进来,陈思静歪在床上,看着南西篱认真做事的模样,手里拿着毛笔,运笔如
飞,似乎不用思索,忍不住说:“这些货物按照甲乙丙丁四个品级,各个价格不一样,要分别算出来它们的价钱再相加才有总数
,琐碎又繁多,就连我都经常算错,你可千万小心点。要不然我让人去把金师爷喊过来,兴许他这会儿还没休息?”
摇了摇头,南西篱沉静地说:“不必。”
陈思静笑道:“西篱,我知道你功夫很好,医术也很棒。可是这些算账计数,你真不如我,信我吧……”
话音未落,南西篱收了笔,把账本双手捧给她:“请娘子审阅。”
略一番,挑了几个最难算的项目来一算,陈思静眼神凝固了,“哎,竟然全对。”
南西篱说:“娘子交代的事,自然要办好。”
陈思静不敢相信,谨慎起见地,又从后面翻起,挑了几个品类特别繁琐的来一算,又对了。确认没有错之后,抬眼看着南西篱
,小脸上带着赞许笑意:“好厉害啊。一看就会。”
南西篱微笑着说:“你夸我,我就高兴。”
脑海里回响起叶斐然的话,陈思静忽地脸一红,主动凑过去在南西篱脸上轻轻一吻:“本姑娘赏你的。”
那么温润如玉,淡淡定定的南西篱,忽然之间变木了,就连眼珠子都不晓得动。
伸手摸了摸被陈思静亲过的脸,南西篱狭长的凤眼要漾出水来:“你亲我。”
陈思静扬起下巴:“嗯?”
猝不及防地落入南西篱的怀里,南西篱伸出右手把她细腰圈住,微一用力已锁得紧紧的:“我喜欢你亲我。”
陈思静面红耳赤,心里突突乱跳的,正想要说什么,外头一阵乱。
“你们给我滚开!我要亲自盘问陈思静那小贱人,一定是她搞鬼!”声音尖锐,荒腔走板跑调跑到几十里开外的,却仍然能够听
出是陈思慎在作妖。
陈思慎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还把前来阻拦的家丁一一推开,他手上的拳脚功夫可以,陈思静家的家丁竟一时之间耐不了他何。
陈思慎越发起了兴,不知从哪儿顺手抄了一条大棍子在手中,“陈思静,给我出来!”
那棍子舞得呼呼直响,乒乒乓乓地,把院子里的花盆摆设砸烂不少。
家丁们四散奔逃,陈思静皱眉:“什么玩意儿!”
南西篱说:“肯定是因为丢了皇商差事,来找我们晦气。”
“我们还没找他晦气呢。”陈思静的怒火“噌”的上来了,“还有沈清雨那笔帐,也还没算!”
南西篱说:“你身子还没养好,先不要冲动,让我去处理就好。”
陈思静说:“你只是我们家的赘婿,他会用身份压你的。不行,还是我去吧?”
“没关系。”南西篱轻轻一压她,用上了一份力道,陈思静已身不由己地再坐下,他面沉如水,翩然到了屋外。
陈思静不放心,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外,趴着门缝往屋子外头看。
院子里,一片狼藉,十好几个家丁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身上头上腿上都挂了彩,在“气死风”灯光下看着触目惊心的。南西
篱一来到陈思静看不到的地方,就换了个语气:“狗东西,没事发什么神经?”
陈思慎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右手还拿着棍子,左手手指指着自己鼻尖:“你在叫爷爷我么?”
南西篱说:“狗叫我听不懂,说人话。”
语气极其嚣张,那双狭长凤眼里闪动着的全是戏谑,陈思慎被刺激到了,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棍子就当头击落:“去!”
还没看清南西篱的动作,眼前人就不见了,南西篱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陈思慎身后,拿手指轻轻点了一点陈思慎后脑勺:“狗东
西,眼睛没长好么。我在这儿呢。”
陈思慎大惊,急速回身想要打南西篱,腰部扭了个极其夸张的角度,“吧唧”摔了个狗吃屎!南西篱这才徐徐的走上前,一脚踩
在陈思慎背心,说:“大半夜的鬼哭鬼叫,真是神憎鬼厌!你是怎么做人堂哥的?看着自己妹妹的孩子被你媳妇害死,非但不回
去惩罚媳妇,反而对妹妹落井下石?骨肉之情一点不顾,你就连那老城墙上呱呱乱叫的乌鸦都不如!”
陈思慎急气攻心,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这狗赘婿到底什么东西?”
还骂出来了:“狗赘婿,这儿轮不到你说话!你就是这边的一条狗!”
嘴巴里不干不净的乱骂,门内的陈思静听着就生气了,正想要推门而出维护南西篱。一大群人打开门匆匆走了进来,为首的正
是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