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的渐渐逼近,她反而格外的冷静。
有些人就是这样,脑容量很小,反射弧很长,遇到事情,没那些精力去想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可能引起什么后果,担心害怕绝望,进而当事情还没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时,自己内心的焦虑不安先把自己给打垮了。
杜芸就是这种脑容量很小的人,并且反射弧很长。
遇到什么事情,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怎么样把事情解决了。
其他的以后再说。
屋里就这么大,站在门口,一目了然,但凡她能想到藏人的地方,旁人也能想到。
推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漫说他们是朋友,抛开这层,他对她们全家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摆在这,她也做不出危急关头给他推出去送死的事情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紧张到了顶点。
女人站在那,贝齿紧咬,耳畔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方寸大乱,气息不稳,渐渐失了冷静。
陆良生看着她,瞥见她眼底的无措,知道她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忍着撕裂的疼痛,捡起衣裳,从暗兜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玉佩,交给她。
目光投向炕上那个睡的香甜孩子,“这块玉佩给豆儿,我跟这孩子投缘,万一我不在了,凭着这块玉佩,季衡他们也会陪着他长大。你也能轻松一些。”
杜芸低头看着男人的掌心,黑色玉佩落入眼底,内心掀起了惊天骇浪。
那个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中。
倏的,抬头看向他,男人的目光中漂浮着星星点点的柔光,决然而温和。
她缓缓的闭上眼,内心一番激烈的拉扯后。
睁开眼,神色坚定。“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只能试一下了。”
说完,她扯下男人的裤带,三下五除二把男人扒光。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紧实健硕的肌肉纹理不可避免的映入眼底。
女人微微红脸,错开眼,看向一边,指着豆儿说道:“你先进到被子里去。”
陆良生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她,她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浑身凉飕飕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生平第一次,陆良生陆大人被一个女人扒光了!
“你....你想干嘛?”感觉似乎不太妙。
这女人想要干什么?
杜芸:“.......”
看着他这副欠揍的表情,那点害羞忽然烟消云散,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我能干嘛,我还能干嘛?赶紧的,上去,别墨迹!大老爷们,磨磨唧唧!毛病!”
杜芸避开他的伤口,推着他,给他推到炕上。
待他躺好后,她快速的把脏衣服团成一团,打开窗户,扔到墙根下。
这黑灯瞎火的,她想赌一下,赌那帮人不会细致到屋前屋后的搜查。
关上窗,将地上的血迹收拾干净,撒上草木灰,胡乱的抹开。
收拾好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看向男人,问道:“你那张脸能不能撕掉。”
陆良生一愣,这时才猛然想起,他现在还顶着“张大顺”的样子。
遂,点点头,摸到耳后,面皮抻长,缓缓撕下,露出本来的样子。
杜芸:“.......”
果然,她就说这人的眼神熟悉的很,还有那洁癖的毛病。
果然是陆良生!
吹灯,灯灭。
屋里陷入漆黑。
女人脱下外衣,只穿着一件里衣。抬起头踩在炕沿上,大腿微微提力,上炕,犹豫了片刻。
心一横,解开里衣的带子,露出白色的肚兜。咬咬牙,闭着眼脱下。扔到一边。
钻进被子里。
男人滚烫的胳膊不经意划过女人细嫩的肌肤。
倏的,脸爆红,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般,僵住了。
这……这…..
他现在这个样子,貌似不行!
陆良生脑子里晕乎乎,一片空白,猜不透这个小女人到底要干嘛!
屋里黑暗无边,陆良生侧躺着,看着身边平躺的女人。
嘴动动,刚想开口,只听女人平静的声音飘过来。
“我来的时候跟他们说过,我跟我男人是在黑风寨认识的,在那儿有了豆儿,后来官兵围剿,我跟他走散了。你就装成我走散的男人。从别处知道我在这,偷摸上来寻我,记住了么?”
陆良生点点头,“好,记住了。”
青丝盘上男人的胳膊,丝丝缕缕剐蹭着,一股股酸麻,沿着张开的毛孔,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
脚步声到了门口,传来咣咣咣的砸门声。
“开门,突击检查!”
杜芸看向门口,身子猛地弓起,回头,倾身过去,在男人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轰,脸爆红,美眸中飞上一抹娇羞。
快速拉开距离,朝着门口喊道,“来了来了。”
说完,抓起衣裳,胡乱的套上,头发蓬蓬乱的下地,快步来到门口,手擦着锅底蹭了一把,涂抹在脸上。
胡乱的抹匀,开门,火把光亮逼人。
她下意识错开眼,抬手挡住那道刺目的强光。
“各位官爷,这么晚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庄守业看着她这般样子,乱蓬蓬的头发,透着娇羞的眼眸,喉结不觉上下滑动两下,狐疑的朝里面瞄了一眼。
清清嗓子,板起脸说道:“突击检查,我们进去看看。”
杜芸朝身后看了一眼,错开身子,让出门口,“孩子睡着,劳烦各位官爷声音小一些,多谢您了。”
庄守业点点头,朝后面挥挥手,身后待命的士兵鱼贯而入。
片刻,跑回来说道,“大人,全部检查过了,屋里只有一个小孩跟一个男人,没有旁人。”
“角落可有仔细检查。”庄守业盯着杜芸,问道。
“属下都检查过了,没有可疑的人。”
这是,杜芸故作不知的问道:“官爷,是不是有贼人上山了?”
话音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透着星星碎碎的惊恐,就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般。
庄守业看着她,视线在她脸上划过,目光透着打量,陡然一沉,“据我所知,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哪里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