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
这不光吃软饭，还啃老？！
“儿啊，你爹有钱那是你爹自己凭本事挣回来的，你难道不想像爹爹那样，凭自己的真本事赚钱养活自己嘛？”
“可是豆儿还小，爹说豆儿在长身体。娘，你看才比水桶高出那么一丢丢，你忍心让我干活吗？”
“娘没说让你现在干，娘是说以后。”
“豆儿还小，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娘亲。”
说完，豆儿松开她的手，蹦蹦跶跶的朝前跑去。
诶！
这熊孩子，现在就说不了了是不?
杜芸气呼呼的跟在后面，到了韩三家。
刘氏看见是她，在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豆儿，嗤了一声，转身了进了屋。
韩三儿尴尬的笑笑，“翠妮儿在屋呢，正好你过来了，去跟她说说话，这两天她娘......”
杜芸点点头，“好，我去看看她。”
说完，领着豆儿去了西厢房。
进屋，一股刺鼻的尿酸味。
豆儿下意识捂住鼻子，“娘，好臭啊。”
杜芸摸摸他的头，“要不你在门口玩会儿？等娘跟翠姨说完话，咱们就回去。”
豆儿摇摇头，扯住她的手，“刘阿婆好凶，豆儿害怕，还是进去。”
“乖。”杜芸伸手将他落到前面的头发捋到后面，领着他进了屋。
屋里，光线昏暗，透着一股阴凉。
翠妮儿躺在那，看向她，凉凉的笑了，“如今你亲眼见了，总信了，我娘巴不得我死在外面，省的回来给他们丢人。”
杜芸站在炕边，到处看了下，问道：“蜡在哪？”
翠妮儿：“我哪里能用蜡，有个屋子给我住就不错了。”
杜芸抿抿唇，没说话，转身出了屋子，问韩三儿要了一根蜡烛，一面镜子。
回来，点亮蜡烛，将铜镜放到她面前。
“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像不像个刻薄的疯子。”
翠妮儿瞥了一眼，瞧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吓得失声尖叫。
“拿走，拿走！快拿走！”
杜芸：“你也知道现在这样很难看是不是？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旁人过的，你这般自轻自贱做给谁看？你以为谁会心疼吗？你爹会还是你娘会？”
“不就是被休了么，多大点事儿？至于这样吗？这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怎么的？要是都像你这样，那那些死了男人的寡妇岂不是要一脖子吊死了！”
“你就会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换成我，成天不是看着爹冷脸就是听着娘的谩骂，你怕是就不能说的这么轻松了。”
翠妮儿不甘示弱的瞪向她。
“是，你说得对，这世上有太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了，有嘴说别人，轮到自己就啥也不是了。今天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的要是三花，你这话还能站的住脚，可你觉得我的处境比你强吗？”
“是，我娘没有像你娘这样，可外面那些谩骂的声音，甚至当面戳我脊梁骨的声音还少吗？”
“我娘说的对，以前我老被人叫野种，我就哭着回家问我娘，我娘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上的仙童，都是娘的宝贝，豆儿是没爹，但是豆儿有娘。我娘还说，要是谁再这样说我，就打回去，一回打不过就多吃饭打两回，总能打回去。”
“我娘说，讲不通道理的时候，拳头就是最好的武器！”豆儿攥紧拳头奶声奶气的说道。
杜芸 ：“.........”
“小崽子，我啥时候教你这么说了？”杜芸咬着牙小声问道。
“你年岁大了，不记得也正常。反正你说过。”豆儿冲她眨眨眼。
好，姑且就当她说过。
杜芸看向翠妮儿。“你看，这么浅显的道理连个小孩子都明白，你一个大人，活的还不如一个小孩子通透。”
翠妮儿低头不语。默默的哭泣。
她也想，可是她拿什么去争？
半晌，她抬起头，轻声问道：“如果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
杜芸：“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我，我会从这个家搬出去。”
话音落，刘氏一把拉开门，冲了进来。伸手就往杜芸脸上抓。
杜芸反应迅速，偏头躲过。
“怎么的？说不过就要打人？”杜芸一把抄起旁边的板凳横在身前。
论打架，她还没怕过谁，王氏、赵氏、杜根，哪个没被她打过！
真是搞笑一样！
“我打你怎么的，你个小娼妇刚才说的是人话吗？你自己不检点也就算了，还想教唆我闺女跟你一样，你就不怕老天下来一个雷劈死你吗？你个缺德做损的玩意！”
杜芸笑了，指着她，目光环视一圈，“来，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咱俩到底是谁缺德做损，现在一口一个闺女的叫着，早干啥去了?”
“满屋子尿骚味，这知道的是人住的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牲口住的呢，旁的咱就不说了，单说现在，炕冰凉是，蜡也没有是。”
“但凡你要是记得她是你闺女，就不能这么对她，你还好意思在这巴巴给我上课，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就不怕老天下来一个雷劈死你吗？”
刘氏被怼的哑口无言，一对儿斗鸡眼巴巴的看着她，嘴巴阖动了两下，愣是没挤出一个字儿来。
翠妮儿也看傻了眼，直愣愣的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子。连哭都忘了。
“我就纳闷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娘，咋的，她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你咋就那么狠心呢，你忘了她小时候你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的给她拉扯大的了？”
“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告诉你把，有时候，儿子还不如闺女呢，碗倒扣着瓢切菜，媳妇儿跟着婆婆学，就这样的，你儿子也给你找不回来什么好儿媳妇，等你老了走不动那天，你儿媳妇一下给你扔沟里去，你连哭都没地方哭！”
“你放屁！”刘氏尖利的喊道。“我儿子才不会这样，我儿子最孝顺了！”
“孝顺？？”杜芸冷哼一声，“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教育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养爷儿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