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呵呵!
能演的再假一点么?
“你这是干啥去?”既然人家想演,她就陪着呗。
“哎。”季衡叹了口气,神思哀伤。“实不相瞒,我是打算去你家,接豆儿来见陆良生最后一面。”
“奥,那快去,豆儿跟我爹上地了,你得快点,不然别来不及了。”
“你.......”季衡诧异的看着她。“你不跟着去吗?”
“奥,我还有事儿,待会办完事儿,要是时间还早我就过去看看。”杜芸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这女人,陆良生都快死了,你就不去看看嘛,好歹他也是豆儿的爹啊!”季衡跟在她后面嚷嚷道。
这死女人怎么这么难搞!
心比那猫屎坑的石头还硬!
杜芸头也没回,冲他摆摆手,“赶紧去,不然晚了,陆良生可就见不到他儿子最后一面了!”
切,这点雕虫小技还能瞒过她的发眼。
想当年她演戏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具干尸在坟墓里呆着呢!
季衡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气的直跺脚,也不能真的去接豆儿,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到了家,灵堂基本上都搭好了,罗不素正在抠最后的细节。
听见门响,连忙轻声招呼道:“赶紧赶紧,低声哭,我跟你们说,认真点,那女人聪明着呢,咱们能不能脱离陆老爷的魔爪,成败在此一举!”
这段日子,陆良生可是给他们折磨到几近崩溃了。
先从夏菊夏兰说起。
洗澡水要么就太热要么就太凉,地要么擦的不干净,要么就是擦的太干净,饭要么太咸了,要么太淡了。
再说打扫卫生,进他房间必须得穿鞋套,而且哪个东西动了,要严丝合缝的放回原位,不能有一丝偏差。
屋里各个角落不能一处灰尘,一粒都不能有!
夏菊跟夏兰是敢怒不敢言,叫苦不迭。
再说,三宝跟四宝。那也是一样。
劈柴,要大小一样,柴垛垒的要整整齐齐,院子,不能有一片落叶,只要有杂草,那就是个问题。
而他跟季衡也没好到哪去。
怎么形容呢,倒是不那么精细的找茬,只是,说话要在两米之外,不然唾沫星子可能会崩到他身上。
吃饭不能在一个桌上吃,这倒也没啥,您有洁癖您就回你屋子吃去,不行!
陆老爷说了,吃饭必须要在饭厅吃,这关乎教养,而且将食物端到卧室吃,卧室会沾染上食物的味道。
不利于身体健康。
但让他们稍感欣慰的是,最倒霉的还真就不是他们!
是杨不惑!
陆老爷早中晚三遍的去巡视,这不行要整改,那不行也要整改,弄得杨不惑现在一听见陆这个字就不能的跳老高。
给孩子都整出应激反应了。
他们这群人开会,提出好几个方案,都被一一否了。
首先是把杜芸给绑来,直接灌点药,让这夹生饭再回个锅彻底成为熟饭,然后再安排肖氏两口子“偶遇”。
那时候,他们就不信杜芸会硬刚不同意?!
但很快这条就被全票通过给否了!
因为怕陆良生的怒火来的更猛烈,让他们全军覆没!
最先瑟瑟发抖的是夏兰夏菊三宝四宝,卖身契还在陆老爷手上攥着,其次是杨不惑,长辈的名头在头顶压着,最后是他们,一根绳上的蚂蚱,跑都跑不了。
最终,确定了现在这个方案。
他们的想法是,人都不行了,杜芸在悲伤之下,还不得吐露心声啊。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正当他们万事俱备的时候,门开了。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
只见,季衡就跟那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进来了。
身后,空无一人!
罗不素一个箭步冲过来,急切的问道:“人呢?她怎么没来?”
季衡叹了口气,“我看老陆是没指望了,她说了还有事儿,等办完事儿要是还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罗不素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她真这么说的?”
“嗯。”季衡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罗不素赶忙转过身,冲夏菊她们喊道:“赶紧,赶紧,快把东西收拾好,销毁证据!坚决不能让老陆看到一点。不然咱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一瞬间,这几个人呼啦啦的全起来了,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撤白幡的撤白幡,拆架子的拆架子。
而罗不素则跑到棺材里,将被下了假死药的陆良生扛出来,奔到卧房,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他身上的寿衣,换上寻常的衣裳。
回头看了看窗台上的沙漏,还剩下一点点。
他大惊失色,慌忙往外面跑去。
看着傻愣在原地的季衡,嚷嚷道:“ 你还愣在那干嘛,赶紧过来帮忙啊,老陆马上就要醒了。”
昨日在杜芸家门外那个大槐树上,偷听到杜芸跟肖氏的谈话,得知她今日要来镇上。
他便调好了药剂,只下了三个时辰的。
谁知道中途会出这个岔子!
那女人分明就是个祸害,专不按牌理出牌!
季衡一听,也毛了,连忙加入到收拾的行列中。
终于,在陆良生醒来的前五分钟,销毁了一切证据。
“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吃着吃着饭忽然就晕倒了。”季衡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说道,额头上还冒着汗。
“没事,我探过脉了,就是体内尚有余毒,吃几服药调理一下就好。”罗不素老神在在的说道。
陆良生扶着发胀的额头,眼前一阵眩晕,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饶是这样,还不让扫了他们的脚一眼。
“怎么没穿鞋套?把夏菊叫进来,消消毒。”
罗不素:......
季衡:......
这日子特么没法过了!
两人一脸郁闷的去了院子里,不多时,夏菊拎着一桶水过来了。
穿上鞋套,推开门进了陆良生的卧房!
“哎,老季啊,这日子啥时候能是个头啊。”罗不素坐在台阶上,生无可恋的望着天空。
季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给睿王去信,让他把咱们调回去把,不然咱们早晚得死在老陆手里。”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我来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