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知道肖氏手头紧,毕竟修房子置办东西样样都需要银子。
晚间,杜芸拿着这段时间赚的银子,大约都百十来两去了肖氏屋子。
“爹,娘,睡了吗?”隔着门杜芸问道。
“还没,进来。”
杜芸进屋。
“娘,您干啥呢。”看着炕上铺着各式各样的花样子,杜芸问道。
“还能干啥,赶明儿那院收拾好了,能少得了帘子啥的,趁着现在有点时间,就绣点。你看这个样子怎么样?”
肖氏举起一个鸳鸯戏水的花样子,看向杜芸。
杜芸迟疑了一下,“这个不太好,我爷这毕竟是夕阳红,整个鸳鸯怕是不妥当。”
听这话,肖氏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倒也是,行,那这个放着,等你成亲的时候,娘给你绣。”
杜芸:“......”
这咋还扯到她头上了呢。
“娘,这里有百十两银子,您收着。”
说罢,杜芸将荷包放在炕上。
肖氏手里的活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荷包,眼仁微微发酸。
要么说还得是她大闺女,知道她手头紧了。
她这正发愁呢。
“赶明儿娘手头宽松了还你。”肖氏收下荷包。
杜芸笑了。“娘,我赚的钱本来就是您的,之前不给您收着,不是怕我爹偷摸给赵氏那边么。您看您,跟自家闺女还客气。”
“您也早点歇着,仔细伤眼睛。”
京城
柳国公府
“长公主。”婢女端着饭菜出来,看见朝霞长公主,连忙行礼。
朝霞长公主睨了一眼一口未动的饭菜,问道:“小姐还是不吃?”
婢女不敢隐瞒,点点头。
“下去。”
说罢,朝霞长公主推门而入,美目一扫,落在榻上无精打采的灵玉身上。
“娘,怎么样,陆良生是不是松口了?”灵玉满含希翼的看向艳光四射的母亲。
朝霞长公主款款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美眸间隐隐含着一丝丝怒气。
“你是我的女儿,陛下亲封的平阳郡主,能不能有点骨子,区区一个国公府的世子也至于你这样茶饭不思??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灵玉一愣,登时红了眼圈,“娘,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小我就喜欢陆良生,皇帝舅舅都知道,眼下我已经被人当成笑柄了,也无所谓再被人小笑掉大牙了。”
“谁敢?”朝霞长公主猛地一拍桌子,公主的威严登时显露出来。“你是我的女儿,谁敢笑话你?”
“你跟陆良生自小一块长大,充其量也就是青梅竹马,婚约一说实属子虚乌有,谁能说什么?”
“娘!”灵玉急了。“我就要嫁给陆良生,这辈子非他不嫁,娘,您不知道,他为了一个村姑拒绝我,往后他要是带那个村姑回来,让我的面子往哪放!”
“不仅是我的面子,就连您的面子也没了,您想啊,陆良生为了一个村姑竟然驳了您的面子,这事儿传出去,您还不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了。”
朝霞长公主笑了,美眸中闪烁着一丝岑凉,“灵玉,你那点小聪明不用用在我这,你跟陆良生从未有过婚约一说,谁能笑话到我?我告诉你,眼下陛下正心烦,你别给我找事儿。如若不然,我就给你送到庄子上沉沉气。”
眼下,夺嫡正白热化,各大世家虽然明面上没有表态,但私下里已经纷纷择主站队。
区区一个陆良生倒是不足为患,但睿王呢?如今风头正盛。
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她犯不上为了给女儿争面子而拿着柳国公府去赌。
她这个长公主看着是风光,但说白了有什么实权?权利她是不做肖想,如今只想守好这份天家给的荣华富贵。
“娘,我可是你女儿啊,您就眼睁睁的看着您女儿在外面被扫了面子吗?”
想起陆良生那番决然的话,灵玉的眼睛里冒出熊熊怒火。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样对她,他陆良生凭什么?那个村姑又凭什么!
“陆良生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那个村姑!”
朝霞眼珠一转,很快明白了症结所在。
“娘想想。春芝。”
侍奉灵玉的大丫鬟春芝连忙上前,“长公主。”
“准备水给小姐洗洗脸,然后把饭菜端上来。”
临走时,朝霞对灵玉说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安安生生的在家里,其他事情交给我。”
让陆良生点头娶她的女儿,她尚有自尊,不会去做这样没脸面倒贴的事情,但让陆良生娶别人,倒是不难。
而另一边,令国公府,梧桐居。
令国公一脸怒容坐在上首,茶杯碎片满地都是。
小李氏跪在地上,哭唧唧的说道:“老爷,这事儿真不怪妾身,母亲迷晕了这帮奴婢,偷偷跑的,妾身也没想到母亲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您放心,妾身已经派人去找了,想来母亲走不了多远,很快就能找回来了。”
“满府的人竟然连个老太太都看不住,留你们何用!崔荣。”
“奴才在。”崔荣上前。
“这几个杖毙,其余的人发卖了,省的看着心烦!”
说罢,令国公在一众哀嚎求饶中拂袖而去。
接连两天,还是没有老封君的影踪,此时令国公府的书房内,愁云密布。
“大哥,母亲不会出什么意外吗?这都好几天了?”三姑娘陆茹绣哽咽着说道。
令国公冷哼一声,意外?能出什么意外?他那个娘打年轻时跟着他爹在边境一呆就是十多年,身子骨远比寻常府邸的家眷要硬朗。
要真有那不开眼的撞上去,那也得是对方自求多福。
“哭什么哭,母亲身子骨硬朗,肯定是觉得府里太闷出去散心去了,过几日就回来了。”令国公不耐烦的说道。
“大哥,不然我去找找。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定被外面的人编排成什么样了。”二弟陆守臣提议道。
“你去找什么找,眼看着就要春试了,这回还打算考不上?考了半辈子也没考上,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陆守辰碰了一鼻子灰,臊眉耷眼的缩在椅子里。
他也委屈啊,有祖上的封荫在,即便他没个功名也一辈子荣华富贵不愁吃喝,也不知道他大哥是哪根筋没搭对,非要让他考什么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