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陆良生上前,开口道:“爹,祖母年事已高,还是孩儿去找,我经常出去,想来就算外人知道,也不会往其他地方想。”
令国公睨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哪都不能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我还没说你,人家平阳郡主哪点配不上你,你当着陛下的面回绝了这件事。”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怎么还是这样急躁,你那脑子长在那是摆设啊,迂回迂回懂不懂!!!你当着陛下的面拒了婚事,你让陛下的脸面往哪放。”
陆良生看向令国公,“爹,您觉得陛下是真的想让咱们跟柳国公府结亲么?那不过是在试探。”
如今,陛下的态度晦暗不明,在睿王跟晋王之间陛下也举棋不定。
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给他赐婚,此举不过是在试探。
如果他当时应下了,陛下才睡不着觉了呢。
拱手捧上来的机会他不要,那才是傻子呢。
令国公也明白这层关系,只是!
“那你不能委婉一点吗?就算陛下是在试探,但平阳郡主毕竟是他的外甥女,朝霞长公主不要面子吗?”
陆良生沉默不语。
睿王成,朝霞长公主的面子自然就不要了。
若是不成,不用朝霞长公主秋后算账,自然有人帮着她秋后算账了。
朝局如此,他不过是顺势而为。
从书房出来,陆良生略微想了一下,偷偷去了睿王府。
既然偷偷走不成,那他就光明正大的走。
想来睿王不会拒绝他这个请求。
另一边。
老封君贺氏一路边走边玩,是不亦乐乎,与跟在她身边的颂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夫人,咱们玩了好几天了,回。家里肯定乱成一团了。”
老封君贺氏摆摆手,端着碗,咕咚咕咚一碗汤见底。
“不会,有小李氏在不会让家里乱的,她肯定想方设法的捂住。咱们去沧州城。”
“沧州?”颂岚吓得手里的饼都掉了!
“老夫人,沧州路途遥远,可万万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要是不想去,给你盘缠,你现在就回去。我自己去。”
说罢,她丢了一个荷包在桌上。
她还能活几年?这趟沧州之行她势在必得。
她最美好的日子都在沧州,做梦都能梦到,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不回去,坚决不能回去。
颂岚见状,看看桌上的银子再看看老封君,一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好,既然老封君想去,那奴婢就是搭上这条命也要跟着老夫人。”
贺氏噗嗤笑了。指着她无奈的说道:“你瞅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我上鬼门关呢,放心,这点路程不算什么,想当年还没嫁给老国公的时候,我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嫁给老国公后,在沧州呆了那么多年,什么苦没吃过。”
“倒是你,让你这把年纪还跟着我吃苦。难为你了。”
瞧着颂岚发丝间隐隐可见的白发,贺氏心里有些不落忍。
颂岚连连摆手,如今想明白了,心里也踏实了。
“不瞒您说,奴婢也很想念沧州的生活。一晃这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沧州变成什么样了。”
遥想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一晃这些年过去了,闺女都出嫁了。
这日子啊,真不禁过,一晃都老咯。
主仆二人达成一致后,不慌不忙的朝沧州方向前行。
另一边,云水村。
这几日修缮老房子,肖氏忙的脚不沾地,得亏有小翠儿在一旁搭把手,一些跑腿的活儿还真多亏她了。
肖氏这边一切顺利进行,可杜芸那边去却出了状况。
临近日子,杜芸核对了最后的流程,去小李庄赵家准备跟主家最后再核对一下。
谁知一到地方,发现原先定好的场地已经有工人在搭建棚子了。
她一愣,停好车子,进院,正巧遇见赵老三跟着一个男人从屋里出来。
“赵三哥。”杜芸客气的喊道。
赵三见是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等一会儿,我先 把贾掌柜送走。”
杜芸点点头,等了一会儿,赵三从外面进来。
“来进屋,进屋说。”
杜芸回头瞅着一眼空地上施工的工人,心里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跟着赵三进了屋。
“赵三哥,这外面的人是?”她问道。
“奥,这事儿我正想跟你说,真是对不住了,我这找好人了,定钱我就不要了,作为这段日子的辛苦费。真是不好意思了,杜姑娘。”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杜芸压根没看出来这赵老三到底哪里不好意思了。
“赵三哥,您是主家,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按照约定,这定钱的确是不合适再退您了,毕竟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了。”
虽然她很想特别有骨气的说,定钱还你,这买卖我不做了。
但现实面前,这点骨气她就不要了,为了钱,骨气算啥!
赵老三错愕,愣了几秒,随即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是,是,你说的是,这事儿怪我没早一点跟你说。”
“不过,杜姑娘啊,我看你比我家儿媳妇也小不了几岁,我好心给你说一句。”
“赵三哥您说。”杜芸原本要走,听见他这话,重新坐好,看向他。
“这事儿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太地道了,但可真不能怪我,人家李掌柜那边价格比你的价格低了将近五百个铜板,菜品什么的都不比你这差,八个菜,四荤四素,厨子是迎宾楼的厨子。你说,这事儿搁你身上,你怎么选?对不。”
果然!
杜芸起身,“行,赵三哥,我明白了,您做的没错,换我我也这样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杜芸把车子停在路边,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山峰出神。
扪心自问,她这价格真是不高了,满月酒摆六桌,二百六十铜板一桌,六个菜三荤三素,外加一个汤,核算下来,一桌她就赚二十五个铜板。
再加上戏班子搭棚子的各种费用,这一趟活下来,她净赚连二百个铜板都不到。
八个菜,四荤四素,而且还是从迎宾楼请的厨子,全下来还比她低三百多个铜板。
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有人故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