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一听,停住步子,回头看向她,“咋,咋这么急?”
说辞早就想好了。
“现在粮食价格持续上涨,陆良生带着我去沧州那边多买点粮食回来屯着,沧州那边比咱们这边能便宜不少。商行的人等着呢,我回来拿两件衣裳就走了。”
闻言,肖氏眼底划过一抹失落,随即点点头,“这样啊,那带上点干粮路上吃。”
“行。”
从家里出来,陆良生骑马带着杜芸往镇上走。
“大力的事情你不用管,交给我,待会我让夏菊过来,跟你一起照顾大力。”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不过需要你帮忙。”杜芸说道。
回到镇上,按照计划,陆良生去安排了,杜芸则回家去照顾大力。
刚到家没一会儿,夏菊就到了。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烧火做饭,一个负责照顾大力。
杜芸给大力喂完饭,隔了一会,喂他喝下药,又细心的拿帕子擦擦他的嘴角。
“长姐,我不疼了,你别担心。”大力说道。
这会儿他的精神状态比早上那会儿好多了,话也能说清楚了。
“姐,没事儿,睡会。”
说着,杜芸给他掖了掖被子,将汤药碗端到一边。
“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掌柜的为人?”大力问。
下午疼的不那么厉害的时候,他想了一下,想起之前她说的那些话,当时他没多想,如今想来,定是她知道了什么才会那样说。
可惜当时自己被那高价的工钱迷昏了头,这才没细想。
提起这茬,杜芸眼泪下来了,她别过脸,将眼泪仔细擦掉,深呼气吸气几次后,才转过头来看他。
“你怪姐么?”
这是她做的为数不多后悔的事情。
大力摇摇头,“不怪,我明白你的意思。姐,你别自责,经一事长一智,弟弟懂。”
听到这话,杜芸哭的更凶了,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如果......
她不敢去想!
“是姐错了,我不该明知道那李掌柜是什么人还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吃亏,幸亏你没事,不然我.......”
她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他们几个几乎都是她一手带大的,不管哪一个有事,都像是从她身上生生的扯肉!
“姐,你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么,往后再有这种事儿我一定多想想。”
“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那李掌柜欠你的,姐会连本带利的替你讨回来!”
“好了,你快闭上眼睛歇一会,别再说话了,剩下的事儿交给姐就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想。”
杜芸扶着大力躺下,细心的替他掖了掖被子。
大力也是累了,到底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会儿又说了这些话,精神的确是有些不济。
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后,杜芸端着药碗出去了。
另一边,陆良生那边也没闲着,若是依着他,根本不用这么费劲,直接以暴制暴了事。
可杜芸不同意,而他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她不痛快。
只能按照她的方法去做。
那李掌柜要成亲儿子好赌,这云凰镇大大小小的赌坊都去了个遍。
这倒霉催的赌运实在不怎么样,基本上是输的时候多,赢得时候少。
杜芸通过崔老六打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有了主意。
五日后,鱼儿上钩了。
“爷,那李成才连着赢了这几天,如今正是得意的时候,咱们要不要?”
陈良立在陆良生身边,看着正在看书的男人。
片刻,男人放下书,叹了口气,“你看着办,别再拿这点事儿过来烦我。总之,要让那个姓李的倾家荡产。”
“是,属下明白。”
说完,陈良快步离开。
陆良生放下书,看着门口,无奈的摇摇头,有他在,也不知道这小妮子谨慎个什么。
叹了口气,陆良生起身朝门外走去。
当他到了杜芸在镇上的宅子后,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飘进鼻息。
正当他往里面走的时候,正撞上杜芸端着鸡汤从厨房出来。
“你怎么来了?”
杜芸见他吃了一惊。“今天不忙吗?”
闻言,陆良生心里的喜悦冲淡了几分。“我来看看大力。”
说着,瞥了她手里的鸡汤一眼。“挺香。”
杜芸随着他一同去到大力的屋子,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是我特地拜托崔六叔买来的三年的大公鸡,你也是个有口福的,锅里还有,待会我给你盛一碗。”
陆良生闷闷的点点头,貌似他受伤的时候都没喝上一口三年的大公鸡汤。
进到屋里,大力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脸上青肿的地方也消了了不少,虽然还有青紫,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见他来了,大力唤道:“陆大人。”
陆良生:“......”
这孩子怕是伤了脑子,怎么还客气上了。
“他就是来看看你,你不用拘着。”
说着,杜芸将鸡汤放在一边,走过去扶他坐起来,怕他不舒服,又扯过枕头,塞到他腰下。
“怎么样,坐着舒服么?”杜芸关切的问。
大力点点头,“姐,我好多了。你别太担心。”
“这不是怕么。”杜芸嘟囔了一句,回头拿来鸡汤,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大力轻咳一声,瞄了陆良生一眼,不好意思的说道:“姐,让我自己来,我好多了。”
“张嘴,墨迹,你哪里好多了,这身上不还是青一块紫一块吗?而且杨大夫都说了,你的肋骨骨裂,不能乱动。听话,张嘴。”
大力见她有点生气了,只能乖乖的张开嘴,任由她一勺连着一勺把鸡汤送进嘴里。
陆良生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
当初他受伤的时候,她可就喂了几次,而且最后几次还是他装难受求来的。
一碗鸡汤喝完,大力不着痕迹的看了陆良生一眼。
“姐,我想让陆大人扶着我去茅房。”大力说道。
闻言,杜芸回头看向陆良生。“麻烦你了。”
陆良生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笑,“不麻烦。”
其实,心里是极为不是滋味,大力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他弟弟,这一句麻烦了,当下分明。
她们才是骨肉至亲,而他不过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