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端着碗出去,陆良生上前,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打算把他扶起来。
大力冲他笑笑,“陆大人,我好多了,自己能行。”
说着,他双手撑着炕,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
“麻烦您帮我把鞋子拿来。”大力客气疏离的说。
陆良生看了他一眼,依言把他的鞋拿过来,不顾他的反对给他穿上后,退到一边看着他慢慢的下炕。
大力冲着他疏离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我没事,慢点走就行。”
俩人刚从屋里出来,正巧碰上杜芸跟夏菊从厨房又说有笑的出来,瞧见这一幕,杜芸皱眉。
“你怎么不扶着点呀,他这肋骨骨裂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芸走过去,挤到两人中间,抓住大力的胳膊,似是不愿的看了陆良生一眼。
陆良生:“......”
心里就跟撒了苦瓜汁一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隐隐带着一丝失望。
“姐,你错怪陆大人了。”大力说道。
“是我让他别扶着我的,我没那么金贵,这点伤不碍事的。再说,成天躺着浑身都疼,我也想活动活动,你去忙,陆大人陪我去茅房就行。”
见状,杜芸看向陆良生,“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
陆良生摇摇头,压下心头那抹酸涩,“没事,你也是关心则乱。”
说罢,移开视线随着大力朝茅房走去。
从茅房出来。
“陆大人咱们去后园子走走。”
陆良生挑眉,“好。”
两个人慢慢的走到后园子,看着似是有点荒的小园子,大力回头看向陆良生。
“陆大人,我们全家应该感激你,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多亏了有你。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但是!
“陆大人,豆儿从那么点长到这么大,我姐儿子给您生了,她的名分呢?到现在,还是这样不清不楚的跟您在一起,您知道村里人背后都怎么说我姐么?”
“您对我们家的恩情,日后我一定拼了命也会回报,但,这不包括我姐,我想好了,等我伤好了,就给我姐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知道您为难,我们家也不让您为难了,多谢您这几年对我们全家的照顾,日后,我一定回报您。”
闻言,陆良生挑眉,“你让我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是,这些话早就想对你说了,一直没有机会,正巧今天你来了,正好,说清楚。”
陆良生沉默片刻,开口道:“最晚年底,我一定娶你姐过门。”
闻言,大力眼前一亮,“你说可是真的?”
陆良生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是真的,君子一言。”
“单纯是因为欢喜我姐?不是因为豆儿的缘故?”大力又问。
陆良生笑道:“若是为了豆儿反而简单。”
像他这样的地位,抱走儿子不是什么难事,想给他生儿子的女人也如过江之鲫。
若非真的喜欢,又怎会如此?
“好,那我再信你一回,年底,若是你不将我姐娶进门,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为我姐讨回公道。”
陆良生哑然失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好好留着你的命,真拼没了,你姐怕是要跟我拼命了。”
话说开,大力这心里的大石也暂时落地了。
走了一圈,大力也是累了,回屋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他睡了,陆良生从屋子里退出来。
站在门口,看着正在摘菜的杜芸,径自走了过去。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
杜芸起身,“不吃了饭再走?”
陆良生摇摇头,“不了,你好生休息,有事就吩咐夏菊去做,我先回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
目送他出了门,杜芸收回视线看向夏菊。
“你感觉到没,你家陆老爷有点反常。”
“能不反常么。”夏菊笑着打趣道。
相处这么久,对杜芸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
“怎么?你知道怎么回事?”杜芸问道。
“姑娘,您给少爷又是鸡汤又是在意的,陆老爷是吃味了。”
所谓旁观者清,夏菊可是在一边看的真真的。
虽说她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就陆老爷那黑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
“吃味?他吃什么味?大力可是我弟弟,他跟我弟弟比什么?”
夏菊噗嗤笑了,“是,您说的是,姑娘,咱们今晚可是要把陆老爷带来的两天鲫鱼给炖了?”
“先养着,大力现在不能吃鱼。发物,伤口不爱好。”杜芸不假思索的回道。
夏菊:“......”
“姑娘,少爷吃不了,陆老爷能吃呀,您想想,前阵子陆老爷受伤的时候可有这待遇?拿人心比自心,您就是不爱听,婢子也得说,陆老爷这味吃的在理。是您太偏心了。”
“再怎么说,陆老爷也是您未来的夫君,可是要跟您过一辈子的人呢。”
闻言,杜芸看了看不远处那装着鲫鱼的盆子,摸摸鼻子,“那就给炖了。你去捡块豆腐,我去把鱼收拾了。”
“哎,好嘞。”
傍晚,鱼汤炖好了,奶白色的鱼汤飘着一层浅浅的油花,看着分外诱人。
杜芸把鱼汤盛在坛子里,小心仔细的密封好,放在车斗上。
“我去那边一趟,待会霜儿回来,你就把灶台上的青菜炒一下,猪蹄汤熬好了,一会儿你们想着吃,不用给我留。”
“还有,我要是回来晚了,一定要看着大力吃药。”
“知了,您快去,婢子都记下了。”夏菊说道。
到了那边,杜芸把车子停在门口,上前敲门。
半晌,门开了。
夏竹一看是她,又惊又喜,“姑娘,您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婢子这就去回禀陆老爷。”
“哎,不要。”杜芸拉住她,“他在房里呢?”
夏竹点点头,“陆老爷有些不舒服,回来的时候吩咐了吃饭不用叫他。”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我去看看。”
说罢,拎着鲫鱼汤朝陆良生的屋子走去。
走到门口,杜芸敲敲门。
“什么事?”
隔着门板,陆良生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杜芸没应,抬手又敲了敲。
“要么自己进来,要么滚!”
杜芸:“......”
这小暴脾气!
杜芸推开门,朝里面扫了一眼,外间没见到人。